其实,时间的消逝,可以让他们更加的亲密的,只是他没有让这份亲密继续。她也不懂得如何维持下去。
他明白了,她淡淡的不在乎了。
因为挽回不了,也因为放不下去。因为爱,也因为爱不起。
陶然快速的穿上衣服,站在门口的时候,佟浙已经倒好了洗脸水放在盆架上了。
所有的一切,既然挽回不了,就学她说的,珍惜这一切吧。
“洗个脸,一会儿咱们先去走走亲戚。”
“那咱们别开车,走着去吧。你看这雪这么厚,开车也不方便啊。”
“这么兴奋?”
“我好久都看着雪下了。好不好?也不远嘛。”
“这也没多厚的雪。开车是肯定得开的,等咱们回来了,我陪你去外面堆雪人。”
“哦。”
她,就像是小孩。高兴的时候,全部摆在脸上。不高兴的时候,也全部摆在脸上。
他不忍心打断她美好的想象,可是亲爱的,这是现实。佟浙不会让你走个七八里路,就为了走个亲戚。
“佟浙,吃饭了啊。这都热了好几次了,你们还不起。今天你还得和陶然去走走亲戚呢。”
“妈,今年我舅他们在家吗?这么冷的天,就想在家里呆着。”
“在不在家都得去。今年没有三十儿,明天就二十九了,你总不能明天带着陶然过去吧?”
“那我初一去不也行吗?”
“初一不是你姑他们过来么。初二就该回陶然家了。”
“我爸呢?”
“去车库里开车去了,顺便擦擦车。”
“这下雪天儿的这么冷,哪能让我爸在外面擦车呀,我去。”
“你这还没吃完呢。”
“行了,早上吃的少。我去了啊。陶然你多吃点儿,一会儿好了我来叫你。”
他风一样的走开了。他总是习惯大步的走路,他从不肯停下来歇一歇,即使她早已经跟不上他的步子了。
他是个,很孝顺的孩子。至少,比陶然孝顺。
“陶然,昨天晚上吵架了?”
“没有啊。”
“那你这眼怎么这么肿?佟浙欺负你了?”
“没有。昨天晚上喝水喝多了,有点水肿。”
“你那眼里都是血丝,还水肿呢。跟妈说,是不是佟浙欺负你了?”
“妈,你对我真好。”
“对了,我在庙上求了个送子观音,一会儿吃完饭你可带上啊。”
“妈。这有用吗?”
“小孩儿家不要乱说话,记得戴啊。”
“哦。”
送子观音?他们一直避孕的情况下戴着送子观音?会不会太对起菩萨了?
而且,似乎这两天……有些征兆了呢。
“我最喜欢你穿红色了。特别显年轻。”
“你原来说,你最喜欢我穿黑色,说特别有味道。”
“有吗?”
“对啊。”
“不过,老婆,你真的穿红色漂亮。”
陶然被他这句老婆吓到了。他不喊她老婆的。今天会不会一切太过反常?
陶然,把脸贴在窗户上,她对外面雪花的向往,让佟浙都不忍心开太快。
他没有忽略她这样的小小心思,他不是看不到她的向往。
真是的,这个快要三十岁的女人,怎么就是学不会复杂一点呢?她单纯的和二十一岁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是不是,用她的话说,就是,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是的吧?她这些年来,所奉行的这一切,不都是这样的吗?开心了就浅浅的笑,难过了,就默默的泪流。
她真的,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子。比不上他公司里的女主管精明干练,比不上他公司的女助理可爱聪明。她就是陶然,安静的,可以说是有点迟钝的,带着点儿天真的傻气。她爱着他。一直从二十一岁,爱他到三十岁。
她就是他的唯一了。这辈子也许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女子像陶然这么爱他的了。无怨无悔,甘心的付出,只是为了他的一句话,一个肯定。
怎么办呢?在即将要分手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其实也是这么的喜欢着她的。
“脸都要被窗户压平了,快到了,注意形象。”
“这么快就到了吗?我还没看够呢。”
“不是答应你回家了带你去堆雪人的吗。”
“你的答应,我可是受教过很多次了。”
“我就这么让你不信任?”
“你在我面前呢,就是那个,喊狼来了的小孩儿。”
佟浙心里痛痛的,她把他比作狼来了的小孩儿?他有这么多次不在意她的要求吗?他有这么多次忽略了她的心情吗?
“以前太……”忙字硬是没有说出口。她埋在心里的痛,绝对不会因为他的忙而减少一分。而他对她的歉疚也绝对不会因为她的原谅而少了几分。
是啊,以前的他,总是在为自己,为他们之间的所有在找借口,不停的找借口。
“你想说什么啊?”
“没什么。到了。你把这些拎出来就行了,我去搬后备箱的。”
“嗯。好。”
每年都是这样,围着他的姥姥舅舅舅妈老表们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说着类似的话题,话着不同的家常。
陶然一直不懂得怎么和他们好好的沟通,他们看着陶然的眼神,有的时候会让陶然觉得,她并不是很受欢迎。
“佟浙啊,老大不小了,怎么不考虑要个孩子啊。你过了年虚岁都三十五了,这都快四十了,再不要孩子以后等你们老了负担就更大啊了。”
“姥姥,没事儿,陶然还年轻呢。”
“是啊,姥姥,你看嫂子一点儿都不像是三十岁的人,乍一看还是二十几岁小姑娘呢。诶,嫂子,你平常都怎么保养的啊?皮肤这么好。”
“佟浙也没让我做什么辛苦的活儿,天天在室内呆着,也比不上你们的健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