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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家人对海泉的惦记、支持与关怀(1)

“儿行千里母担忧”,真是这样。海泉离开家不久,还不到一个月,我老伴“母担忧”就开始了,她给海泉写了封长信:

“海泉:

你好吧儿子?

离家二十几天的工作生活已基本适应了环境,祝贺你——独自创事业的我勇敢的儿子!你选择的道路,你的工作地点,你的才能,是你好多同学朋友羡慕和钦佩的,都说你前途无量,会干出大成绩的。听到这样的话,我们做父母的心里多宽慰,多高兴,庆幸自己有个好儿子!

你现在的工作虽然不紧张,时间也是很宝贵的,用这时间写曲,写词,学习配器,做迷笛,有吃有住,条件这么好,正是你施展才华的好时机,要抓住它,珍惜它,我想你会这样做的。因为没有伙伴,有时会感到寂寞,我想这对你来说,是个磨练性情的机会,时间长了,就学会了很好安排自己的时间,做事不急,不火,有条有理,稳重,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寂寞实际是个好事。

昨天,学校召开了分配工作会,公费的14人都到场,我和你爸一块去了,范蕾去串门,她妈妈去的,剩下的都是学生自己,认识的只有那个胖丫头姓韩吧?腿让小车碰了,走路一拐一拐的,还有一小伙说是你48中的同学,班长陈影还发了108元副食补助。分配的单位一共9个,11个名额,你排号4,也就是第四位选单位的人。你们的排号是:陈影、白秀辉、张跃飞、胡海泉、郭银峰、韩激志、苑慧、金颖、范蕾、张旭涛、吴晓溪。可选单位有和平区一位,电子局一位,一汽金杯公司两位,皇姑一位,沈河一位,大东一位,轻工局一位,铁西区一位,物资局两位。我们给你选了金杯汽车公司。先这样选吧,到时不去,找人说一下,把档案放一年就行啦,这些事你不用管。你爸会圆满完成的,实在不行还有人才库呢。8月8日发证书,你这三年学习就算全部结束。以后有什么新消息再告诉你。

你屋里的蚊子敢咬你?实在是大胆,它是看你妈妈这个捉蚊能手不在是不是?那就你替我打它们,狠狠打,不留情,一打一个扁。说笑话了。你姐去长春考硕士学位去了,要28、29号才能回来。有本科文凭将来是公务员上岗的重要条件,听说在政府机关的都必须有本科文凭,可惜你的本科只学了一半,以后有机会再拣起来学吧。

原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不会照顾自己,吃穿都马马虎虎,又黑又瘦,埋埋汰汰的,听你电话里介绍,把自己照顾的还可以,星期天洗衣服,办公室里也别扔的乱七八糟,收拾的有条有理,谁看了都知道你是个利索人,这我们就放心了。有空去解解馋,吃点好的,买点桃、西瓜等水果吃,不要屈了自己,该花的钱就花。

儿子,有空给家写封信,详细讲讲你的情况,包括你的领导、同事。打电话总是讲不全,写信就行啦。

你爸要去延吉参加二二三医院建院五十周年活动,然后就开始写电视剧《高玉宝》,共15集,李宏林写8集,7集你爸写。《高玉宝》电视剧新闻发布会在瓦房店已开完,8月末交稿,9月份开机拍摄。时间也很紧。他是有干不完的活儿,总给自己找活儿干。这一点,你要学他。就写到这吧,以后再写,祝你身体健康,工作好!

妈字 96,7.23”

一个半月后,我们给海泉又写了封信,我写道:

“海泉:你在那里还好吗?

那天去学校取毕业证书,见到你们李庆燕老师,她很关心你,还有她同屋一位李老师,也打听你。

……

家里这边都挺好,都想念你,盼你在那儿安心干好,干出成绩来,不荒废一寸光阴。

北京的熟人,你可主动多联系,不要太腼腆,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也不要梦想,一个早上天上掉下馅饼,就成了名,不如扎扎实实多下笨功夫,把自己的本事练得纯熟。北京人才多,混子也多,不要当混子,有些混子也成了名,长不了!

……

爸爸妈妈 96,9,11”

海泉离开了中国音乐制作评价中心之后,就到了一家香港在北京开办的叫“幻影全音”的音乐公司,公司老总邓秉正,让海泉做编辑兼制作人。第一个业务就是为从体育界向音乐界进军的著名体操王子、奥运会冠军李小双打造唱片。由此,海泉与李小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比海泉大两岁的李小双,1988年告别体坛,携首张专辑《感触》进军演艺界。海泉为他写的《其实我也在乎》获1999年“中国歌曲总评榜”第四季十大金曲,并使该歌曲成为“总评榜”有史以来晋升最快的歌曲。小双一路走来,对音乐如同对体育,一样付出,一样渴望收获!李小双应央视体育频道“五环夜话”之邀作客时都把海泉请到现场。海泉与小双切磋演唱方面的事情。海泉为他写4首歌曲,一个唱片需要10来首歌曲,海泉除自己写作之外,还约了京城几位当时最有号的年轻词曲作者来写,其中就有甲丁和陈羽凡。那是1997年6月的一个中午,海泉拨通了羽凡的电话:

“你好,我是胡海泉。正在给李小双作歌。有朋友介绍我找你。”

“好的,我是陈羽凡。下午我要去录小样。我们在那儿见面。”

他们约定一个时间在105路公交车北京菜市口车站见面。没想到他们双双等了足足20分钟,谁也没看见谁。原来没有约定在哪个方向的车站见,还是海泉眼尖,看到对面同样的105菜市口车站有一个长发青年,他认定这位就是能写歌的陈羽凡。他们都没有迟到,却迟到地见了面。他们见面没有深谈。羽凡交上了两首给小双写的歌曲:《缘尽情未了》和《让我伴你走一生》,海泉看了一下,评价是三个字:“还不错。”这时,羽凡并不知道海泉也可以作词、作曲,以为他只是来买歌的制作人呢。

一年后,1998年的夏天,这次是羽凡拨通了海泉的电话。当时陈羽凡想找一个搭档组成男声组合演唱团,他想到了海泉。他那时只知道海泉是音乐公司的制作人,他认为海泉一定认识很多好的男歌手,让海泉帮助介绍介绍,会比自己懵门儿去寻觅少走很多弯路。他说要见面谈事儿。海泉说你来吧!海泉把羽凡领到自己位于公主坟临时居住的朋友金光涛和钟惠玲的房子里,说你稍等几分钟,我有个活儿快做完了,活儿做完我们再聊。就是这最关键的几分钟,最啃劲儿的几分钟,决定了两个人合作的命运。羽凡看着海泉有几件做音乐的设备,他看着海泉的背影,而海泉这时正在操作的是做《爱浪漫的》(当时的歌名叫《我们都是爱浪漫的人》)的迷笛。羽凡看海泉熟练地操作着,而且这歌是那么好听,瞅一眼歌谱,词曲都是胡海泉。还找什么人啊,就是他了!羽凡这样想着,待海泉放下手上的工作,羽凡就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咱俩合作吧,咱们成立一个组合吧!”

尽管海泉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而且他对自己唱歌也不是很自信,但还是答应了羽凡(另起一行)

“行,咱们试试吧!”

两个人都有在酒吧唱歌的经历。这时,海泉正在长安街边民族文化宫对过的五月花酒吧唱歌,他就把羽凡也介绍进来了。两个人共同切磋各自创作的歌曲,并在一起演唱。我曾在公出北京的时候,晚上到这个酒吧察看了一回。那是一个有着70多个座位的不算小的酒吧。海泉抱着合声器,羽凡抱着吉他,两个人第一阶段的40分钟演唱当时最流行的歌曲,中间休息20分钟。这20分钟就有人上来卡拉OK了。第二阶段的40分钟,唱英文歌曲。接着又是休息20分钟。接下来是第三阶段的40分钟,就唱羽凡和海泉自己写的歌,他们在此试验、磨合、演练,默契程度如何,受欢迎程度如何。我看到一些年轻人就是奔听他们唱自己的歌才到这个酒吧来的。那些手托着果盘或饮料杯子的服务生,欢快地在一个个小桌间穿行,嘴里在附合着哼唱羽凡和海泉的歌。他俩的演唱活动,一般情况是从晚9时到午夜零时。这一晚上,要演唱20到30首歌。唱一个晚上每个人给250元酬劳费。一周演唱四个晚上。

这天夜里,我随海泉来到他当时租住的大筒子楼,这是位于长椿街的一个一层的房子。折腾半宿了,我俩都饿了,海泉用电饭煲做了大米饭,炒了鸡蛋西红杮,我们俩吃得很香。这一夜我没有合眼。一是我们爷俩聊得太晚,直聊到凌晨;二是我们睡的板床太硬了,就是一块木头床板,不要说席梦思,就连块草垫子也没有。床板上是一条薄薄的褥子,怎么翻身都硌得慌。第二天海泉还没醒,我就出门打听附近的傢俱商店,在很远的一个地方找到了,我买了个全店最便宜的打了折的垫子,花了300元。用10元雇了一个“倒骑驴”往海泉的房子里拉,可是我在那个地方转来转去,怎么也定不准哪个楼是海泉住的楼啊,模样都差不很多,建筑风格过于雷同。车主一再说真倒霉,说是遇到一个找不到家的主儿!转来转去的!他让我加了5元的“找家费”。这时,海泉早上起来,见我人没了,就出门找我,,就这样碰到了他才找到了家。

海泉在北京曾租过几个地方的房子,有的住一层,大夏天用铁皮把窗子订得严严的,防止蚊虫进来叮咬,因为捂个严严实实的,那被子、褥子、枕头天天都是湿乎乎的,一股霉味儿。我见海泉住的地方什么设备也没有,就去商店给他买床头灯、衣服挂儿、洗脸池前面用的镜子……

还有一次,我也是去北京开会。回返时,海泉送我到火车站。因为我们打提前量打得太狠了,海泉和我坐在马路牙子上聊了两个多钟头。那时他还没和羽凡组合,这晚上我对海泉说:你若从事流行音乐这一行,如果到25岁还没出来,就很难有机会出来了!要是到了25岁啊还这样就回沈阳吧!海泉若有所悟,沉思自醒地重复了一句:“25岁。”

没等到25岁,在海泉23岁时,1998年11月17日,他和羽凡幸运地与滚石唱片签了约。巧的是,这一天恰好是羽凡的生日。那天签完约,他们和是制作监制袁涛及威威、肉肉等几位公司同事一起来到了他们驻唱过的“五月花”酒吧。过了夜12时,惯常来此的客人都散了,他们拿出准备好的蛋糕来庆祝两个人与滚石的签约。媒体曾报道,某歌手在签约那一天激动地流出了眼泪。海泉和羽凡都没有流泪,反而觉得心情平静。从答应与他们签约,到正式签约长达半年时间。对于他们,签约就好像是签署了一份工作合同,羽泉的工作更加系统了,公司会分担他们的许多事情,特别是一些繁琐的很占用时间的事情,他们自己可以更多地思考创作和表演方面的事情,不必为明天做什么、如何安排而操心。签约后,他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第一张专辑作品的准备和打磨上。当时他们已经有《最美》、《爱浪漫的》、《感觉不到你》等主要的几首,正在全力写新歌。初签约时,他们依然在酒吧里唱歌,因为第一张专辑还没有发行,而且他们很留恋和喜欢在酒吧唱歌的感觉。他们以前写出的新歌,都是拿到酒吧来验证,酒吧成了羽泉音乐的第一实验场。在酒吧里,如果你的歌不好,大家就不会去“礼貌”地听它,而且该干嘛就干嘛,继续聊天和喧哗。酒吧里的掌声都是自觉自愿的,这是对歌曲优劣最好的评判。羽凡和海泉在签约后,继续在酒吧演唱了半年左右的时间,直到他们的第一张专辑《最美》问世。这张专辑由滚石(中国)唱片隆重推出,邀得了吉他手李延亮、键盘手郭亮、贝斯手浩昆、鼓手刘效松担任演奏,郭亮负责了《最美》和《感觉不到你》的制作,张亚东负责了《回头想想》和《海》的制作,其余的歌则是由羽泉自己担纲制作。在专辑问世前夕,关于这个组合叫什么名儿,一直确定不下来。公司内外的朋友帮助起了很多个名字,都没有取得一致的同意。不知谁从他们俩的名字里分别拿出一个字,说:干脆叫羽泉吧!虽然不是很叫好的名字,但对于这两个年轻人还是贴切的,也简捷,念起来不难听,写起来不难写。就这么着吧!一切文案都等着名字确定后实施呢!精心的企划宣传者,在羽和泉两个字中间加上一个圆点。于是,“羽·泉”的《最美》就出笼了。

《最美》的大海报上,是两个青涩的小伙儿,身穿黑色衣服,愣愣地站在蓝蓝的海边。海报上的宣传词写着:“最美迎接新世纪最亮情歌,周华健倾力标题励志曲转弯,感觉不到你澎湃激情溶化所有疑问。羽·泉,最美的组合,最美的歌唱。华语流行惊喜新登场,内地乐坛最美新风景。”这张唱片是由滚石国际音乐股份有限公司和中新音像出版社联合制作,中新音像出版社出版。

而台湾的公司总部在台湾地区出版这张专辑的时候,不怎么接受“羽·泉”这个名字,他们重新给这个新问世的组合起了个“野孩子”的名字,还把专辑的名字改为《感觉不到你》。在台湾一本流行刊物上,曾以《野孩子超强唱作全才二人组》隆重推介他们,说他们:“专辑中十首歌的词、曲皆由他们一手包办之余,俩人还负责了4首歌的编曲及制作;在声音的表现部分,陈羽凡拥有低音的浑厚与高音的力度,胡海泉则拥有清亮、干净的嗓音,两人充分运用彼此声音的特色相互辉映,歌声中兼具了优客李林的柔情、动力火车的豪气和无印良品的纯净,可说是集前述三组团体之优点于一身,并发挥得更为淋漓尽致,堪称为目前乐坛中最难能可贵的全方位创作团体,也是继优客李林、无印良品及动力火车之后,再次脱颖而出的男子双人组合团体。”最初,在大陆见到台湾出的这张专辑时,从演唱者的名字到专辑的标题全与内地出版的不一样,还以为是盗版的呢!到底叫“羽·泉”还是叫“野孩子”?还在公司内外酝酿和待定,这时候,进入市场的《最美》已经火了个一塌糊涂。公司原来说,这第一张唱片能卖10万张就不赔,再卖多一点,就可以赚。《最美》迅速卖到80万、90万,最后超过了100万。到了这个时候,“羽·泉”这个名字和《最美》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了,想改名儿那是难上加难啊!羽·泉,被媒体称为滚石公司“本世纪最后发现”。乐评人科尔沁夫在《音乐生活报》上发表文章说:“其实羽·泉最让我欣赏的是他们的旋律方式,一种与旧有的原创创作有着本质差别的旋律方式,一种真正年轻、真正属于流行音乐而非通俗歌曲的旋律方式、旋律概念或说思维方式。这样歌曲的出现,让我们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歌坛创作力量改朝换代的临近。”

呼和浩特,是海泉记忆深刻永难忘怀的一个城市,因为羽泉首次亮相就是在这儿,那是1999年的7月的事情,海泉经常提到这最难忘的一幕。海泉的日记里记录了他们首次在大型的公众场合正式表演受到热烈欢迎的情形和自己的感受:

“在呼和浩特的亮相比较成功,当歌迷簇拥着来让签名、拍照,当媒体的摄像机和麦克风摆在面前,才开始真已意识到,台前艺人不仅仅是做音乐那么单纯,那么只关问自己表达自我就可以的,需要表演和善,表演尊重,表演清高,藏起自我——这个我会擅长,却不喜欢。

“在呼市巧遇小双,同台表演,很开心,他送了一只小双牌的运动帽给我。

“与田震、老满(文军)、小金(海心)、朴树、零点、黄格选,毛宁、韩磊等同台表演,没有一丝怯意,涛贝儿现场稍有走音,却无大碍,首次亮相,博得众人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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