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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平 叛(2)

“弟兄们,别多说话了,抓紧跟我去后山救二当家的!”薛洞天打开牢门,把二十几个崽子放了出来。

神鞋顶后山,王震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好了,我也不想和你们磨叽太多没用的嗑。那个,大哥已经这样了,我也再下不去手了。二哥,接下来轮到你了,刀在地上,看着办吧?不过要抓紧时间啊,要是兄弟我等不及了,帮你动手,可不好看啊!”

万南山气得浑身直哆嗦,没想到王震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万南山性子比较懦弱,没主见,不知怎么就听了王震的谗言而鬼迷心窍。王震说李闯是个祸害,早晚要篡位,事不宜迟,也不要他命,残废就成。万南山也许是老了糊涂了,也许是真的害怕李闯对自己的头把交椅有威胁,今日做出这等遗憾终生的事情来。可是,事情的真相最终露出,真正的豺狼也显出了狰狞的面目。

李闯仰天长笑,朗声道:“这是啥个神鞋顶啊,我看今后就得叫鬼鞋顶了,这个老君庙也得改叫夜叉庙了!为啥改啊?大家伙从今往后多品品就知道了!哈哈哈!”

围观的崽子们均面露复杂的表情,紧攥刀枪的手心也出了汗。

王震先是冷着脸看着李闯冲地上的刀努了努嘴,然后坏笑了一下,说:“快点儿动手啊,完事儿了我得去找小玲圆房呢,呵呵。”

万南山听到此话,抓狂地向王震爬,要索取王震性命。可是没爬几步,就被王震一脚踩在了脚底下。

李闯缓缓地拿起那把大刀,脑海中思绪翻滚,远望天边……李闯并没有把大刀砍向腿部,而是直接横在了脖子上。银白的雪地折射着刺眼的阳光,再映在刀面上,在腊月天里更是显得寒气逼人。

众目睽睽之下,李闯牙关一咬,便要绝望地动手自刭!

“啪啪啪”忽然数声枪响打破了瞬间的沉寂,接着便是四周几个崽子应声倒地。

众人大惊,俱齐刷刷地侧头观望,只见不远处薛洞天和佟四儿带着二十多个崽子手持武器奔来。

李闯顿时惊喜地望向枪响的方向。

王震心中一凛,暗骂道:“他娘的,这个大癞疤,真他妈废物!”言罢,迅速地掏出一把镜面匣子,狠狠地顶在了李闯的脑门子上。

薛洞天和佟四儿看得清楚,李闯的脑门子被王震顶了枪,心中骤然焦急起来。

双方的崽子开始对峙,枪口俱对着自家兄弟,一时间气氛异常紧张。

“薛洞天!你小子要是再敢开一枪,我就他娘的崩了李闯!”王震面部扭曲地喊叫着,“你要是不信,你就试试!”

薛洞天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单手死死地攥着一团雪,鼻孔呼出大团大团的白气。

“太卑鄙了!咋整,少掌柜的?”佟四儿皱眉问道。

薛洞天没有回答佟四儿,而是高声冲王震喊道:“王震,你他娘的要是个爷们儿,别来阴的,咱单挑!谁输了谁他娘的就把命给谁!你看咋样!”

就在说话这时候,佟四儿贴在薛洞天的耳畔嘀咕了几句,薛洞天微微点头。接着,佟四儿脖子一缩,山坡处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哈哈,还跟我较量?别忘了,我是你师父!自古以来师父都留一手,你还要跟我比划,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太大了吧!”王震鄙视地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薛洞天阴着脸,不屑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从来没拿你当我师父看,你也不配!呵呵,你还留一手?别说是留一手,就是留了三手四手也不打紧,我相信邪不压正!”

“呵呵,邪?你说谁是邪?大家都是土匪,土匪就要打家劫舍,还会正吗?真是可笑!”王震恶心地笑道,“那好,就算你是正,日本人是邪,你们看看这沦陷的关东大地,正的压住邪了吗?所以啊,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不是要和我比划吗?快他娘的来啊!”

薛洞天忽地起身要蹿将出去,却被身边的拐子兄弟一把拉回,说道:“薛大哥,别冲动,再给佟四儿拖延点儿时间!”

薛洞天不动了,稍思片刻,又缓缓地回身,狠狠地瞪着双眼喘着粗气。

“咋地?薛洞天,变成缩头乌龟啦?哈哈……”王震耀武扬威地嘲笑道。

薛洞天并没有回应王震,而是焦急关切地寻思佟四儿的处境。佟四儿此时正手持匕首,腰背三八大盖儿,悄悄地向王震绕近,以解李闯之险境。

拐子扫了一眼对面的崽子,眼珠子一转,富有感染力地高声喊道:“对面的兄弟们,别再为王震卖命了!一个连国家都出卖、一个连拜把兄弟都不放过的禽兽,还会对你们好吗?兄弟们,不要再互相残杀了,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的罪魁祸首就是王震,大家伙儿杀了他!”

王震一听拐子这么说,分明在蛊惑人心,更确切地说是感化人心。王震有些站不住了,骂了几句拐子,然后冲这边的崽子喊道:“别听拐子的话,他在蛊惑人心!兄弟们相信我,我领着大伙能过上好日子,天天有馒头吃,夜夜有女人睡!日子过得会比这万南山强百倍!”

对面的崽子被拐子说得有些不自在了,俱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是依旧听从王震的,还是要信拐子兄弟的话?

有的崽子被拐子说动了,扔枪就要往对面跑。王震见到,“砰”地就是一枪,那崽子扑通一下倒在了雪地上。这下这边的崽子慌了,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娘的,谁要是再敢跑,就是这下场!”王震青筋暴露,怒喝道。

此时佟四儿已经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王震背面的土丘后,准备攻袭王震。

王震见薛洞天那边无动静,二话不说,恼怒地拿起大刀就要抹了李闯的脖子。佟四儿瞳孔骤然放大,一个箭步蹿了上去,把王震扑倒在雪地上。双方一见出了变故,马上相互开火,“啪啪”的枪声瞬间响了起来。

王震被佟四儿扑倒在地,身边的几个四梁八柱站在那儿不敢上前,一旁的两个崽子由于看押李闯,也没有空闲助阵。佟四儿扬起匕首就要插向王震面门,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尖迅速逼去,王震一个急翻身,躲了过去。

“刷”又是一刀刺去,被王震一脚踢在腕处,佟四儿的匕首脱手,插入雪地。

二人赤手空拳搏击,几招下来,佟四儿明显不敌王震,处处处于下风,多次被王震的拳脚击中,脸部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其中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佟四儿的太阳穴,佟四儿的脑子顿时“嗡”的一下,瞬间失去了感知能力,扑通一下趴在了雪地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缓缓地渗入积雪。

李闯大惊,欲上前,却被人捆押。

薛洞天见佟四儿趴在雪地上不动了,大呼道:“四儿!四儿!”

佟四儿没有回应,甚至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

“王震,我操你祖宗!我操你祖宗!”薛洞天气红了眼睛,嘶喊着,狂骂着。

“呵呵,就这点儿本事还跟我得瑟,这不是找死吗!”王震阴着脸冷笑道,然后拿起大刀冲李闯走来,“薛洞天,你果然不为李闯的生死着想,还他娘的敢放喷子!你这是逼着我杀了我二哥啊!”

言罢,王震持大刀已近李闯跟前,迟疑了一下,忽然眼睛一眯,骤然扬起大刀就向李闯的脑袋劈去。众人大惊,一旁的几个四梁八柱脑门子都渗出了汗。李闯淡然地紧闭双眼,认为瞬间痛苦过后,便是无忧的天国。

“啊——”忽然,王震的背后出现震天的喊声,喊声中充斥着无比的仇恨。只见佟四儿猛地从雪地上爬起,拾起地上的匕首便向王震的后背刺去。“噗”的一声,匕首扎进了王震的脊背,鲜血瞬间喷出。王震吃痛,大刀转即改变了方向,宽厚的大刀向佟四儿的左臂砍去。

佟四儿的左臂“刷”地一下被砍落在地,鲜血似开闸的洪水喷射而出,喷了王震一脸的鲜血。佟四儿捂着胳膊,疼痛钻心,撕心裂肺地号叫着,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王震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杀红了眼睛的他又大步向佟四儿行去,扬起那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李闯气得疯了一般叫骂着,可是被两个崽子押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大刀落下……

就在这时,万南山拼命地拿到那根拐杖,狠狠地向王震砸去。粗拐杖重重地落在了王震的脑袋上,“当”的一声,王震被拐杖打得两眼冒金星,大刀也脱手落地。王震捂着脑袋,咧着嘴,鲜血从头上流下,瞬间冰冻凝固了,步履不稳地晃动着。

王震使劲儿地晃了几下脑袋,清醒了不少,逐渐清晰的目光定在了万南山的身上。王震使劲儿咬了咬牙齿,露出狰狞的微笑,一把拽过那把粗拐杖使劲儿地打着万南山,反复地打,疯了一般地打着。万南山严重残疾,逃躲不得,只得乖乖地挨着。不一会儿,万南山的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

王震边打还面部扭曲地瞪眼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我一直都敬着你,你还他娘的帮人打我!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我打死你个老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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