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是常理!可这种事情反过来想想,却也未必不可,皇上,我们可待这胎儿吸足母体内养份三个月中,便想法将其引下,这其中,母体的毒素将全然被胎儿带下,而且因为胎儿月份很小,母体受损的程度大大的减少,只不过,这胎儿便只成了治疗母体的药物了,办法是很残忍……”
华硕说完,王太医脸上已大汗淋漓了,昨天,他们师徒还讨论过这个办法,只是王太医认为,这办法以是龙孙龙脉为代价,皇上或者说皇室肯定不会答应。
但华硕却认为,皇上既然如此在乎这个女人,肯定会考虑的。
但由于这种想法本身就很血腥与逆上,王太医没想到这小子会如此的这么快的、不跟自己商量便说出来,这个时候,他只有肯求上苍保证,皇上不要发怒,不要迁怒华硕。
长时间的沉默,沉默到华硕以为自己命将不保的时候,头顶传来皇上冷若冰霜的声音,“两位爱卿,起来吧!”
随后,皇上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太医院,王太医师徒站起身来,相视一看,均不知圣意如何?
“硕儿,伴君如伴虎!有些话该说,有些话说出来那便是死罪呀!皇上刚才没致咱们师徒的罪,那也算是开恩了,你想想,你这种办法,说出去跟谋杀龙嗣有何区别?”
“啊?!”华硕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头上飙汗了,要不是他刚才提前请罪的话,说不定,这会,就刀架在脖子上了。
两人战战兢兢的洗了睡了不说,单说迈轲,从太医院出来,便未要让小卓子陪着,直是说他想在园子里走走,便让小卓子先回玄清宫了。
秋夜宫里,更深露浓,一弯月牙在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向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茂密无边的各种花花草草,此时也被宫灯的红色披上了妩媚的颜色,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
柳树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小路。
迈轲先是独自来到这附近的一座亭子,亭子的底下,是那此时看起来万分平静的湖面。
从来还没有在这个时候,到宫里的四处去散步,自从登基以来,每天不是阅不完的折子,就是处理不完的事情,每晚的这个时候,他不是在阅折子,便不是程序化的和那个妃子滚到温柔乡里,对了,这大半年以来,还真没跟几分妃子在温柔乡里滚过几次,自从有了她后,便觉得跟别人在一起,索然无味了。
好没出息的感觉。——因为皇帝做那事情,基本上不是为了爱,为了情,而是为了皇室的千代万代基业,那是一种必须完成的作业。
风乍起,迈轲竟觉得有些寒意了,不由得想起椒房殿里,那个晚上睡觉极不老实的女人,突然间来了兴致,萌发了想去椒房殿悄悄的去看一下她的想法。
这个时候,该是戌时和亥时交替的时候吧,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迈轲没有走正门,而是纵身一跃,人便跃上了椒房殿内一棵有些岁数的老树,虽然已至深秋,但树上的叶子还未落完,加之,这面又是在阴面,所以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可这样,他也看不见椒房殿里的情形吧,现在已是深秋了快入冬了,没有人会把窗户开得老大,正当迈轲准备另想新招的时候,椒房殿竟然有了动静。
“吱——”的一声,窗户打开了,映入迈轲眼帘的,是那个牵动他心魄的人儿。
“兰子,你说,这个时候,我弹琴,会不会影响大家休息呢?”
“娘娘,咱们椒房殿是这宫里最幽静的一处,平日里,只要出了宫门,娘娘的琴声根本就是听不到的。”乌兰子说着话,突然目光一凛,转头便看向迈轲所在的这棵古树。
迈轲怕她不知所以然,搞出什么乱子,只好用暗语发出了信号,乌兰子一听,轻笑了一下,目光便不再向外了。
“兰子,你刚才看什么呢?今晚的这棵树好奇怪呀,平时里,也不见有什么鸟儿,今晚竟然还有鸟叫,怪吓人的,敢明给皇上回了去,让把这棵树移了吧。”
“娘娘,鸟儿都是乱飞的,到了哪里晚了,就在哪里歇了,娘娘害怕吗?有奴婢在,请娘娘放心。”
安昕本来嫌屋里闷的,才让兰子把窗户打开的,这会再让兰子关上,倒使人觉得她怎么如此的多事,但她本能的就觉得这棵树今晚很是诡异,只好撑着胆子,强回过神来,开始弹起琴来。
一曲奏毕,兰子在一边叹道,“好优美的音乐!娘娘今天的曲风,似乎与平日里有些差异!”
“哦?兰子听出来了?”
“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只觉得娘娘今天的这首曲子很是大气、很荡气回肠,听了使人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这种哭,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哭,而是一种为了天下大爱、天下苍生所留下的热泪。”
“哦?兰子,你的音律天份很高吗?等哪天有空了,我把这首歌弹唱给你听,今天这么晚了,咱们在这里唱歌,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犯什么神经呢?”
“能有什么意见?咱们在自己宫里唱,难道,还怕别人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这宫里人多眼杂的,万一传到皇上耳中,怕又是不好。你知道的,皇上向来不怎么待见我的,要让他知道了,还不得明天要以什么罪名来致罪呢?再说,皇上……”
“娘娘,你冷不冷?要不奴婢给你去拿件衣服?”乌兰子再也不敢接着皇后的话往下说了,因为,她分明就知道,娘娘口中的那个主人公,就在附近,娘娘和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能听到,万一娘娘再要说出什么意外的话来……
“兰子,把窗户关了,陪我到宫里走走,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没仔细的看看这宫里的夜景。”
兰子脸上一滞,随即小心的关上了窗户,随着安昕便出了凤仪宫的门。
一件大红的披风便披在了安昕的身上,远远的看来,像是一个活动在这黑夜中的精灵。
迈轲一直呆在古树上,看着那个火红的影子由近及远,消失在黑夜中,他轻轻的落地,正准备跟上去时,却发现,不远处,同样有个黑影紧紧的尾随着那即将消失的精灵。
心,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上,迈轲不知道,这会是宫里的那股力量。
看那个身影儿,不像是男人,倒像是哪个女人?
会是谁呢?
“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前面,传来宫女呼救的声音,迈轲发现前面的黑衣人停顿了一下,便隐匿起来了。
迈轲十分想赶上来去看个究竟,但却怕打草惊蛇,所以,也随着隐匿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但见前面花草动了一下,黑衣人腾空而起,飞向的宫外的地方,迈轲心里一个激灵,这宫外的人,在自己的皇宫里,出入来去如此的自由,看来,他得加强这宫里的防备了。
想着前面刚才的呼救声,迈轲未做停留,很快的便赶到出事地点。
几个宫女焦急的站在悦心湖边,焦急的踱着脚,在湖边的石柱上,迈轲看到了那抹大红红披风,神经忽然便被刺痛了。
“谁掉下去了?是谁?”迈轲核实的问道。
“是大皇子掉进泉里去了,兰子姐姐下去救她,但半天没上来,皇后娘娘最后也跳下去了,至今也没上来。”
“该死的!”迈轲大叫一声,便纵身跃入了湖中,湖水虽没有结冰,但却异常的刺骨,平日里看起来异常温柔、异常平静的湖面,跳入里面才知道底下的暗流是多么的湍急,暗潮汹涌的湖水此时看起来却异常的狰狞。
“静儿!静儿!”看着那平静得出奇的水面,迈轲的心提到了嘴子眼,这一刻,他在心里向诸神祈祷着,千万别出事,千万别让她出事!
“噗——”水面升起一柱水花,一个身影破水而出,岸上,更是响起了苏妃撕心裂肺的声音,“康儿——”
“出来了!出来了!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抱的大皇子——”众宫女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苏沫儿更是挤到前面,大声叫着,“儿子,快把我的儿子救上来!儿子,康儿!”
迈轲如同水中的大鲨鱼一般游了过去,看着头上滴着水的安昕,“把孩子给我!”
安昕心中就是一凉,原来,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但手中也没有停止,将手中的孩子递给迈轲,迈轲转身回游,很快,便有人在岸边接应,大皇子玄睿康便被接到了岸上,一群太医围着玄睿康,迈轲回头,竟意外的发现那该死的女人不见了。
“皇后呢?”
有几个宫女回过头来,反应快一点的应道:“皇上,娘娘是不是又下去救兰子了?”
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刚才光想着抱过孩子减轻她的负担,却没想到,这水里还有一个,但这该死的女人竟然一声不吭的自己就又去了。
宫里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宫里最尊贵的两人现在在水里泡着。
玄睿康显然没事,一大群宫女太监、太医又围了上来。
“娘娘!娘娘在这里!”
迈轲闻迅,发现在湖的中端,出现了那个仿佛是疲惫急了的身影,迈轲的心像揪在一起了的痛,两个大幅度的游动动作,便到了她的面前。
安昕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乌兰子拉起。
“昕儿,别拉了,让朕看看,她是不是被湖底的什么东西缠住了身体?”安昕轻舒一口气,没几秒种,迈轲便抱着乌兰子游出上来,“快,昕儿,快上岸,兰子快不行了!”
两人一人拖住乌兰子一边的手臂,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身休怎么这么的沉,安昕明显的有点力不从心。
“昕儿!行不行,不行的话,你歇会儿!”迈轲一脸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