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
“协议无效,你现在就走!”
“昕儿,我现在只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期,龙游浅水遭虾戏……”
“是吗?我看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现在是虎还是犬,是龙还是虫!”
“不管怎么说,求你了,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就让我把伤养好,好不好,你说我现在这样子,万一被他们发现,要是破了相了,我下辈子还怎么生活呀?”
“那我看你就该被破相!”
“昕儿,我发现你对我们这行业有偏见!其实,但凡是个人,都有自尊心的,你说,要不是家里情况困难,要不是有很多的不得已,你以为我不想跟你们这些小白领一样,整天坐在写字楼里,过着受人尊重的生活吗?可眼下的实际情况是,有谁会给我们机会?我们只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玩物而已!”
安昕张了张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说得也没错,难道是自己心眼太小了,见识太少了,气度不够吗?容不下他吗?算了,既然这个男人跟自己所思念的那个人名字相近,那就帮帮他,就当是为自己,也为迈轲积德了。
“如果,你伤好了,有别的工作,你不用再做那种事,你能做到吗?”
“你是让我从良吗?”
安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愿意把自己说得跟那什么一样,我也没意见!”
“那我当然想从良了!”Mike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脸皮还真够厚的。
周一一大早,安昕是吃着Mike买回的豆浆、包子后才去上班的,临走前,Mike还不断的嘱咐她拿好这个,带好那个,俨然一副家庭妇男的好好先生送自己的妻子出门上班。
周一总是那么忙,安昕一下子便忙到了中午时分,吴兰在MSN上催问过她了,问她中午吃什么饭,安昕想把自己手头的工作赶一赶,只好回了她“别等我了!”
哪知道回了吴兰没多久,办公室一个下去早点的女孩竟飞快的重新飙回办公室,“安昕!你老公喊你回家吃饭!”
这一声无疑跟个炸弹一般,整个办公室的目光便像聚光灯一般聚到安昕身上,安昕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极有可能是某人,那时真恨这办公室是钢筋水泥做的,要是别的做的,好裂开个缝让她钻进去。
“原来她隐婚呀?”
“出来混大家都不容易!”
“看不出呀,都结婚了!”
安昕抓起包也顾不得一贯的淑女形像,直接冲进了电梯,直求着电梯能快点,把这个麻烦快点带回家去,不要让他再丢人现眼了。
电梯门一开,眼前的景象使她迷惑了。
前台处,站的确实是那个欠揙的男人,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他淡定优雅的谈笑风生,一群大姑娘小媳妇把他围在中间,他就如那留恋花间的蝴蝶蜜蜂,勾唇邪笑,笑容中有些魅惑,有些不羁,总之,就是那种让女人十分抓狂的那种。
安昕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心里暗想着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哪知道,那厮却早先发现了她,温柔的冲她一笑,人群自动向他分出道来,他就那样优雅的向她走来,安昕能感到,周围女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Mike微笑着上前,拉起还傻愣着的安昕的手,冲那些本该去餐厅用餐的美女们挥挥手,老孔雀一般的离开了,安昕感到,他们走了很远,那些女人的目光仿佛还在追随着。
醒悟过来的安昕,回过头来,指着身边的男人:“谁让你来我们公司的?”
那厮此时却变得低声下气了,“你没给我钥匙!我出来买菜时,把门锁了,所以就进不去了!”
“你出来买菜做什么?你又不会做?”
“我可以学呀!只要你告诉我你电脑的密码,我在网上一查,不就做几个菜么,我想我应该能学得会的,再说,昕儿不是让我重新做人吗?”
“那你为什么对人家说你是我老公?”
“你看你们公司那些花痴的大姐小妹,我要不说我名花有主,估计等不到你就被她们抢走了,搞不好还会有人会为我打得头破血流,你说,那样是不是对你影响更不好?”
安昕说不过他,愤愤道,“你,谁让你把自己穿得油头粉面的?对了,你这身皮囊哪里来的?不要告诉我你从楼下借的,整个楼上楼下都不会有穿你这身行头的人!就你这阿玛尼男装,还有,别告诉我它是假的,我认识真假!”
“啊!昕儿眼光这么好呀!这衣服,不就是我平时做那行需要的行头么,你想想,这人靠衣裳马靠……”
Mike还未说完,便收到了安昕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唉,我发现你腿脚挺灵便的呀!”安昕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哪有!”Mike便马上又瘸了起来,“我还不是想在你们同事面前给你撑撑面子,硬撑的!”
安昕狐疑着,却没有再犹豫,两人吵吵闹闹的,便也到了出租屋。
安昕上楼的时候,与同时下楼的一个男子打了个照面,觉得眼熟,不由多看了几眼,谁知跟在后面的Mike却吵吵着说自己饿了,让她在前面走快点。
果然,门口堆着像小山一样多的蔬菜,安昕皱了皱眉头,“你买这么多菜,得吃到什么时候?”
“啊?!多了?昕儿一天上班那么辛苦,应该做吃些菜,这样,才能把身体养得棒棒的,你看你这一身尽是些骨头,搂在怀里,多硌人呀!”
安昕转头就是一脚,Mike没来得及躲避,这脚踢得结实,Mike直跳脚,疼得呲牙咧嘴的,倒真是开始瘸了起来。
看着Mike一瘸一拐的向厨房走去,安昕有点后悔,心想着自己待人家一个牛郎干嘛那么苛责,想想这一年前,自己真是扭曲了性格,犹豫着走进厨房,小声嗫嚅道:“疼吗?”
“能不疼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我这样的女人,心理有些变/态,希望你腿好了以后,别再遇见我了!遇见我算是你的劫数吧!”
正切菜的Mike手下一抖,便结实的切到了手指,安昕一见那汩汩冒出来的鲜血,便冲出去敢忙翻箱倒柜的找创可贴去了,Mike却看着她的背影,勾唇,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在安昕细心体贴的为他包完创可贴后,Mike的声音嘶哑的呼了声,“昕儿!”
这声音,使安昕身体怔了一下,抬起头来,再看到Mike那虽然俊朗却十分陌生的面孔时,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快点做吧!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做好!这是你的钥匙,以后没事别去我们公司!”安昕回过神来,恶狠狠的说道。
“昕儿,油在哪里?”
“昕儿,醋在哪里?”
“昕儿,围裙在哪里?”
安昕最终还是没忍住,爆发了,“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你把我招惹回来做什么?”安昕暴怒了,泪水就蓄在眼睑,压抑了一年时间的她今天终于有个由头爆发了。
安昕就那么任自己的泪水肆意着,Mike没有犹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安昕痛快地哭着,哭得淋漓尽致,这一年来,心中所有的委屈,仿佛瞬间找到了突破口,一下子便宣泄出来。
Mike没有说话,只是借她一个宽厚的胸膛,将她一点一点的揽紧,任她在怀里宣泄着自己,她能哭多久,就代表她这一年心里有多苦。
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压抑的情绪得到了宣泄,Mike感到怀里的女人渐渐静了下来,Mike心疼的抬起手指,抚了抚她的发丝。
“对不起,没你的允许,借你的肩膀用了一用。”安昕清醒过来,又恢复了自己冷冰冰的面容,尽管,脸上还带着泪花。
她又一次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在茧里,如果不是这房中只有他们两人,Mike都怀疑刚才怀里的女人是不是她。
Mike张了张嘴,本来一肚子的柔情蜜语,说出来却完全变了调调,“放心吧!半个小时内让你吃上饭,哪有为吃饭带掉金豆豆的?切!”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缓解了安昕的尴尬。
下班已十分钟了,办公室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安昕却没急着走,她不想那么快的回家,因为,家中现在住了一个讨厌鬼,更何况,她今天在那个讨厌鬼面前还丢了份子,跌了脸。她现在怕见到那个讨厌鬼,也真够讨厌的,把自己搞得跟寄人篱下一般。
安昕就在玩着她的愤怒的小鸟,她今天发挥超长,平时怎么也打不中,今天却命中率格外的高。
手机在包中肆意地响着,她单手掏出手机,抬眼看了看,不是出租屋的电话,懒洋洋的接起了电话。
“喂——”安昕紧接着便坐直了身体。
二分钟后,XX银行的办公楼里,冲出一个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子,匆忙的冲向路边后,招了一辆出租车便匆匆的离去了。
出租屋内,某个早准备了一桌子丰盛饭菜的某个男人(当然,这桌菜是某男让某个酒店做好专门送来的),悠闲的翘着腿,等着某个女人下班陪他用餐。
“老大……”电话里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目标回渤海湾了!”
某男的脸上臭黑,他如此的低三下四的为她准备了晚饭,她竟然吭都不吭一声就回家了,中午哭得那么伤心,他差点就缴械投降了,看来,温柔疗法不形,得给她尝尝他贯用的高压政策。
算了,还是给她一个电话吧,再给她一次机会,某男终还是没忍心。
安昕开出了自己最喜爱的“拖拉机”——悍马,正停在熙熙攘攘的车流里的第一个车位,等着此行赶来算是很长的的一个红灯,波普风潮的T恤和磨白复古牛仔热裤,大大的墨镜几乎遮住大半个脸颊,披开的散发,她将车窗调得很低,风吹进来,发丝风扬,从车外看起来,性/感且火/辣的一个正点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