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嫁给我,好吗?朕以玄武王朝的江山起誓,要与你白头到老……”
“昕儿,有时眼见的并非真实的,生在帝王家,有时候为了责任,可能会做一些自己十分违心的事情。而且,还不能说,也说不得,在这个世上,生做帝王真真的就是个孤家寡人……”
“爱?!你认为我们都有资格谈爱吗?异想天开,好,安昕,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朕不妨也告诉你,你只不过是朕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你跟她们还不一样,你是朕的床~奴,朕什么时候想要你,你便要取~悦朕,你,不能死,也不能伤,否则,你知道下场的……”
“放肆!朕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小卓子,你还不动手……”
“皇后纳兰静,抗旨不尊、殿前失仪、护子不力,数罪并罚,废除皇后身份,贬为庶人,送入后山宗庙,吃斋念佛,闭门思过,为祖宗及我玄武朝祈福……”
“昕儿!别闹了!回家,回家我向你解释,好不好,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安昕从茶肆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斜。
秋月在外面等得时间太长了,都趴着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过,令安昕惊异的是,她当日回宫,没有碰见拓励,更没有拓励的任何的询问。
乍一听宫女说,今天,皇上没有到他的紫薇宫来过,安昕窃喜,看来,自己那晚的声泪俱下的怀柔政策还是见效了。
信任,最起码表面上他做到了!
之后前两天,安昕在暗自庆幸——啊,终于可是摆脱拓励那已快把她逼疯的温柔眼神了。
中间的两天,安昕便有点小小的怀疑,外加小小的怅然。
到第六日的时候,安昕便坐不住了。
这平静平静得离奇,平静得不正常。
她可不能因为这两天忙着跟自己的笨宫女秋月,试探自己那一顿茶钱换来的那一群乌合之众而放松了警惕性。
剪不断,理还乱,安昕便心事重重的来到了御花园。
时值署末初秋,御花园的各种花儿都怒放着,争着装扮这最后的盛夏。
可能担心过了这花期,迎接它们的,便只有风霜寒雪。
“你们司给皇后娘娘做册封用的凤冠赶制好了没?”
“没有啊,只有一周的时间,还要做出绝世的凤冠,我们司全体都六天没睡个脱衣觉了……”
“我们也是,急着给皇后娘娘赶制着凤服,还要九套颜色和款式都不一样的,司制吩咐了,若这次谁不长眼的话,可是谁也保不住的……”
“知道,皇后娘娘是谁吗?皇上这次如此的上心……”
“听说,不是静郡主,就是桃公主……”
安昕在花后听着,惊异的身子差点失去了平衡。
“你觉得是静郡主的可能性多一些,还是桃公主的可能性多一些?”
“那你们到是给谁做的凤服啊?静郡主和桃公主可是身材不太一样啊,静郡主娇小一些,桃公主高挑一些,当然,相对来说,静郡主没有桃公主丰腴……”
“按衣服来说,我觉得极有可能是静郡主,因为,我们司制前几天拿回一件紫色素花的锦袍,好像她们说前几天见静郡主穿过……”
“哎呀,不说了,出来放放风,这时间就要到了……还有最后一点儿活儿,明天我们就交差了,真想好好睡一觉啊!”
两个女官急匆匆的走了,安昕却被雷劈到了原处。
看来,自己必须在明天晚上之前逃走,要不然,她可就逃不掉了。
两个女官说的,安昕再清楚不过了,那件紫色的锦袍,便是她那晚落在乾天宫的,一直没敢去讨回,怕招惹到狼,却没想到,被拿去当模子做衣服去了。
怪不得拓励一直都在忙,他在忙着给她做华丽的牢笼。
从以前的有情人,到现在的情形,安昕也不知道是谁错了,也许,谁都没有错,只是苍天弄人。
为什么,当初不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却一直认为自己最爱的是拓励,可如今近在咫尺,她却要逃呢?
难道,爱情真如人说的那样,得到便觉得无味了?
不,安昕设想着,假如拓励还是以前那个谦谦王爷,如果那样的话,她还是会同他浪迹天涯吗?
她不确定。
好像,这一切都不是根本原因。
她排斥着他,却一直是自己不愿承认的原因——迈轲,那个伤他最深的男人,一直烙在她的心间。
正如他曾说的,不是最爱的,便做最恨的,他做到了,他驻满了她的心房,不管是爱还是恨。
从此,安昕身体里,那个椰子型的地方,别人便再也闯不进去。
对了,程桃,找她去,或许,她为了爱情,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想到这里,安昕便匆匆的奔雨荷宫而去。
“郡主……郡主……公主在休息……待奴婢为你通传……”
安昕是直接闯宫,火烧眉毛了,她没时间礼仪三先。
待安昕刚闯到寝殿宫门的时候,室内传来一声婉转的声音,“福儿,让静郡主进来吧!”
安昕进门,见公主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脸上还有几道炭黑,几缕秀发潮湿的贴在额前,一脸的倦容。
见安昕那狐疑的样子,程桃掩饰道:“刚才做了个噩梦,醒来便去后院烧了些纸,你知道吗?我梦见我的爹娘来找我了,所以,我给他们烧了些纸钱……”
程桃说着,眼睛一转,泪便先流了下来。
安昕被全完转移了注意力,突然想起,自己的义父程思元有个女儿,叫什么“桃子”,跟拓励认识,在洪安宫中,会不会,程桃便是他的女儿,对了,程思元,程桃,极有可能。
“桃子?!”
“嗯?”程桃脱口而出,安昕可从未呼过她的闺名。
“你怎么知道我的闺名?”。
“你的爹爹可是药王程思元?”
“你……认识他?”
程桃的惊异已说明了一切,安昕兴奋的说道,“你真的是义父的女儿?”
“义父?”
安昕便从头到尾的讲述了认识药王程思元的事情,当然,关于药王与迈轲之间的恩怨安昕忽略了,安昕没讲,毕竟,她目前只想离开这里,不想扯出那么多的幺蛾子。
两个年轻的姑娘,顿时关系亲密了好多。
“姐姐,我真的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回到义父那里,想回到月国,我跟义父过着平凡的生活,我真的不想过这种生活,姐姐,义父一直都在找你,不知道,他在月国过得还好不……”
安昕此时,尽可能的争取程桃的同情与帮助,如果说,她是药王的女儿,那么,她肯定能帮自己好多的忙。
“昕儿,你是叫昕儿吧?”
程桃眼睛红红的,想着爹娘还在世,在遥远的月国,程桃却也是时而高兴,时而落泪。
“对!我在玄武生活的时候,别人都叫我纳兰静,我本就是个江湖女子,宫里的这种生活是不适应我的……”
“昕儿妹妹,姐姐一定帮你。”
程桃此时已与安昕姐妹相称,俯首在安昕耳边低语道:“今天,晚些时候,你在这里,拿一种东西……”
“那……我……酉时过来拿……可以吗?”
“只是……妹妹你别亲自过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好!”安昕应得干脆。
“这阵子若皇上晚上,尽量在晚膳时,因为,这样,借着月色,你便可以逃走……你可以……”程桃说到此处,声音低了下去,“记住,用膳之前,一定派人给我来个信,我安排人送你出宫……只是这出了宫,就看你的造化了,姐姐便帮不到你了……”
“好!这样,不会连累了姐姐你吗?”
“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是你救了我的爹爹,我做这些事情,远远不够的……妹妹记住,那东西一定要放在酒里……对了,那酒你可千万不能喝,你若喝了,便坏事了,切记……”
安昕站在紫薇宫外殿窗前,假装很无聊的在摆弄着宫里的盆花,要知道,安昕是从来不关心这些花的,她甚至从来不知道这些花叫什么名字。
“郡主,桃公主回赠了这个……”
秋月从从外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来——安昕刚刚派她去了雨荷宫。
“秋月,咱紫薇宫养的那只猫呢?”
“刚才还在这里呢…...小白……小白白……”
趁秋月去找猫的空档,安昕赶忙打开首饰盒,果然,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抽出一小缕丝锦,丝锦中,有一些白色的、粉沫状的东西。
“用多少呢?看起来给的也不是很多啊!算了,用上这药的一点点试试吧,只要这只猫只昏昏欲睡便可以证明它不是假的……”
“喵——”
一只全身洁白无瑕的小东西在安昕的脚边蹭了蹭,仿佛知道主子需要它一般。
秋月就小心翼翼跟在它的身后,显然,秋月很喜欢这只猫儿。
安昕瞧着脚下这只活泼可爱的小猫,尖尖的耳朵,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绿宝石,尾巴长长的,依恋的蹲在安昕的脚下。
“小白白,不好意思,姐姐今天要把你当白老鼠了,你得替姐姐试试这药的作用,拜托了,姐姐能不能离开这儿可全靠你了……”
安昕在心里暗暗的祈祷。
“秋月,小白喜欢吃什么呢?去找一份猫食过来……”
“小白白,这是你最喜欢的猫食了!”
看着那只猫儿十分香甜的将那些加了佐料的猫食吃完,安昕便找了个借口把秋月等众宫女支了出去,自己则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猫儿的动静。
她必须一举成功,这次若逃不成功的话,她可就再也逃不掉了。
令安昕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那只猫非但没有摇摇欲坠的晕倒,反而像是吃饱了撒起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