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近,他又带回来一个妹妹,她知道,这个女人,是一直占据在拓励心目中的女神,是他梦中呼唤的女人。
他每天都会去看那个被封为“静郡主”的女人,尽管,她听到他私下里叫她昕儿。
昨天,听乾天宫的人说,他的昕儿妹妹,在乾清宫喝得酩酊大醉,是他呵护着亲自送回紫薇宫的。
她在他的宫里,可以没有规矩。
听说,送回后,他在静郡主的寝宫呆了很久,那么久的时间,他在做什么?
程桃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开始胡思乱猜。
他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来她的雨荷宫了,尽管以前,他也是来了呆不了多久,可现在,他竟然都懒得登门了。
在他心里,或许,真的已将她淡忘了。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翠损,如今有谁堪折?
似乎,她甚至连要求他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此处,泪水便轻轻的划过脸庞,少女那丝质般的情怀如昙花绽放,还未曾展现自己的最美丽,却要在那一刹那凋落。
“公主……有些事情要争取的……”
贴身宫女福儿扶桃公主出浴,一边替她用干毛巾擦拭着秀发,欲言又止。
“福儿,你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福儿转身便出去了,但出去了瞬间便又折了回来,“公主,皇……皇上来了……”。
“啊……让皇上等等!我……我……”程桃才突然察觉到,自己还只是系了浴巾,遂慌乱起来。
“皇上……皇上……公主正洗浴着……”福儿的话未说完,拓励已大步踏入了雨荷宫寝殿。
“啊!”
程桃一声惊叫,遂窘红了小脸,拓励也先是一愣,遂尴尬的咳嗽了声,“朕在外面等你!”
程桃心如鹿撞;有点忐忑,又有点空落落的,好像期待发生的事情发生,却又害怕它要发生一般。
良久,成桃都无法平息自己,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慌乱中竟将衣服上的盘扣怎么也系不起来。
“桃子,好了吗?”
拓励在外面似乎很着急。
“哦,好了……”
拓励进来,程桃仍满脸的羞赫,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但拓励似乎没有过多的尴尬,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太在意程桃的表情。
“桃子,师兄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师兄,什么事啊……”
程桃一脸的希冀,拓励从未请她帮过什么忙,如果自己做什么事情能帮到他,那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你,有没有听过,或者说研究过一种叫做‘忘情药’的?它可以使人忘记自己曾经最爱的人?”
“哦?忘情药?”
程桃抬起头,一脸仰慕的看着拓励,难道是拓励哥哥要忘掉那个女人吗?太好了!如果师兄能忘掉她,那是不是,在他的心里,会有一点自己的影子?
“是啊!有吗?”
拓励激动的抓住程桃的玉手。
“师兄……你……抓痛了我?”
“哦,快告诉师兄,有还是没有?”
程桃点点头。
拓励忘情的抱起了程桃,原地转了一大圈,激动的说,“太谢谢你了!现在有吗?快,拿出来看看?”
“现在还没有……以前觉得它没有用途,所以……”
“对了,这药会有作用吗?”
“没试过,应该有用吧,但作用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哦,那也该试试,你现在就研制吧,好不好?要不要师兄派人来给你帮忙?”
“哦,不用了。”
程桃心里一阵窃喜,她就是愿意看着师兄快乐一些。
当初自师兄恢复记忆后,便从来没有这样宽慰的笑容。
“那就赶紧啊?!”
“现在吗?”
程桃吃惊道,他没想到师兄会如此的着急。
“对啊!夜长梦多吗!”
程桃便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般,进了密室。
当然,同样进去的,还有拓励。
“师兄,这药是你自己用吗?”
“嗯,你说什么?”拓励从那恍惚的神游中清醒过来,讶然道。
“这药你准备给谁用?”
“有关系吗?”
“啊,算是有吧……这个药服用时,若是想忘记以前的情,最好是有现在的情人在身边,便也可同时记住现在的情人……”
“真的吗?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拓励夺过程桃手中的草药,那已枯干的草药已认不出它鲜活时的样子,只是感觉它是深褐色的,像血液一般。
“这药炼成,需要多长时间?”
“七天时间吧。”
“对了,它有味吗?能察觉出它的药味吗?”拓励追问。
“嗯,有一点,但可以把它做入糕点,这样,便吃不出来了。”
“哦,太好了,桃子,师兄太谢谢你了,七天后,师兄便可拥有自己最爱的女人,到时候,师兄记你大功一件……”
拓励接着再说什么,程桃已经听不见了,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如同无数只蜜蜂在狂舞。
今天来香茗居茶肆喝茶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安昕一踏入茶肆二楼,便看见了昨日欠她茶钱的人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
他仍穿着昨日那玄黑色的棉袍,黑曜石一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掩蔽了锐利如膺般的眼神,但他脸上的肤色却怎么看也是那种不太正常的白。
当楼梯上出现一个着了一身男装,大大咧咧带着一个小丫头上来的“公子”模样的男子时,他那眼中的凛然渐渐的消失了,替而代之的,是一种能滴水的温柔。
他并没有走过去,而是仍假装东张西望着,他要让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女人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就感。
于是,他仍然故作着急的向楼梯上看着,安昕便一阵窃喜,聂着手脚走到债户身后,猛一拍他的肩膀,“嗨!”
“请问阁下是?”黑衣男子讶然道。
“哦……”安昕突然明白自己穿的是男装,遂兴奋道:“你不认识我了?”
“阁下……恕在下健忘,在下确实没想起……”
黑衣男子说着,尴尬的笑笑,还不忘向楼梯口看了一眼。
“哈哈……请随我来”
安昕走在前面,示意黑衣男子同她一起进雅间,并示意自己的丫头明月在外面候着。
“阁下,在下确实正在等一个重要的客人……”
说话间,两人已进入了雅间。
“你等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安昕得意的笑着,一边解开自己束起的秀发,一边轻轻揭下自己粘上的小胡子,笑得是花枝乱颤。
“你是,昨天的那个……借我钱的……姑娘?”黑衣男子一脸的惊异。
“哦也……”
安昕更是欣喜,看来,自己如此的装束可以骗倒很多人了,心里也暗暗的合计,以后出来,就这副装扮吧。
她的笑容是多么的开心,难道,她在洪安的宫里过滋润吗?听说,她被封为了郡主,她是不是已忘了自己。
黑衣男子纠结起自己的眉头,“姑娘……以后怎么称呼你?”
“啊?本姑娘的闺名……不方便……透露,你以后就叫我‘喜洋洋’吧!”
“喜洋洋?”黑衣男子撩唇。
“你呢?怎么称呼你呢?”安昕脑中盘算着快到用他的时候的,争取培养一下感情,拉拢一下人心,也不知道这厮中不中用?
“在下姓胡,复名利郎”
“狐狸狼!噗……”
安昕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到了“狐狸狼”的身上。
只是在短暂的惊异过去,安昕便默默的品着杯中的茶水,似乎“狐狸狼”这三个字使她想起了什么过往……
“狐狸狼”偷偷的瞧着眼前这个突然安静下来沉思的女人,才发现,她那浓厚的妆容仍遮不住她那微肿的眼睛,心中就是一紧,“难道,昨天,她在洪安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是昨天借你的银子……如数归还,就不加利息了……‘喜洋洋’,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再联系?”
“狐狸狼”说着,展现给安昕一个无害的笑容,便起身告辞。
尽管,他十分的希望跟眼前这个女人多呆一会儿,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必须搞清楚,昨天,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哦……那你忙吧……怎样才能找到你?”
“记住……那个口哨。”
“狐狸狼”说完,抱了抱拳,潇洒的离去了。
安昕怔怔的坐在藤椅上,她想起了那个被她冠名“狐狸狼”外号的男人,那个男人,曾给过她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梦,也却也给了她最残忍的伤害,似乎伤害还远远的大于甜蜜。
往事如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回放……
“昕儿,膳食要搭配,这样身体才能健康,朕并非舍不得你吃肉……”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馄饨,就各样都来一种了,就当是品品鲜了……”
“皇后,那索性今天你就为朕的这些爱妃,你的这些姐姐妹妹多弹几曲,也好让她们都长长见识……”
“好,朕这次信你,你,现在,就对他说,你亲自对他说,让他对你死了心,朕便相信你,朕便饶了他的命,朕便当作今天的事从未发生过,昕儿,别让朕失望,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很好!你果然是个激怒朕的高手,原本,朕还想看在你今晚在大牢里苦苦哀求的份上,将雷御放到一个好点的牢狱,看来,你是不希望了……”
“安昕,朕不妨告诉你,不管朕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但朕都警告你,别试着逃离朕,死也不行,就算是死,没有朕的允许,你也不能。否则,朕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你最亲近,最在乎的人……”
“昕儿,如果注定是这样,那么,朕做做你生命中最痛恨的人,即做不了情人,那便做仇人吧!从此,我便是你生命中永远的魔鬼,我将永生缠着你绝不罢休……”
“昕儿!我欠你一个婚礼,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实现了,终是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