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燃了一小把软柴,拉起了风箱,拉大了,火便灭了。
第二次,火倒是没灭,但却就是燃不起那些干柴,原来,是软柴少了,她放硬柴放得晚了……
安昕折腾了一早上,终于算是烧开了水,喝到自己亲自烧开的水,安昕竟觉得异常的香甜。
尽管此时,她已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像个刚淘气完的花猫一般。
安昕觉得,这整个做饭的环节中,原来生火最难,所以,趁着炉灶里火烬未灭,她又便做好了自己的早饭。
庙里一直都实行的两餐制,安昕也习惯了如今的两餐制,早上辰时一餐,午后申时一餐,安昕这早饭做好,显然已到巳时了。
净手后,安昕将自制的安氏早餐端上了木桌,自己则盘腿坐上了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做的那些餐点,之后,便是风卷残云。
吃饱喝足后,安昕便愣起神来,脑中,突然映入一个人,他无限宠溺的对自己说,“多吃些菜……吃慢些……没人跟你抢……怎么跟个花猫一般……”
安昕突然像鬼上身一般的一激灵,随之赶忙自我安慰道:“我肯定是太闲了,那想起那个鸟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想起那个人,以为自己都忘记了他,怎么……肯定是自己太闲了……不行……得干活去……得找个活使自己忙起来……”
安昕一想起那个人便如临蛇蝎。
蛰伏了这么久,竟发现仍是枉然,这会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不,不会再有,尽管旧梦难舍,背影远去,泪眼朦胧。
于是乎,安昕便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般,不能使自己有任何的闲暇,清打院子,打水、舂米……甚至最后实在没活干了,安昕便自作主张的翻起了庙中后院的那块自留地。
“好一朵阆苑仙葩!……啧啧啧,这种粗活似乎应该是像我这样的男人们干的,像姑娘这样温婉可人的女子,更适合在那围围尽是芭蕉叶的厢房内弹琴、唱歌、画画……”
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安昕整个身本就是一怔。
这里是女人的寺庙,男人的禁地,如今庙里们的师父们都出去了,这从天而降一名男人,安昕右眼便砰砰的跳了起来。
但她却强抑内心的恐惧,抬起头来,竟发现面前站的这个男人,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儒雅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那男子此时的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透着星河灿烂的璀璨。
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就站在栏外的花园里,若芙蓉月下妖娆,灿烂却有点不羁的笑容仿佛是在召唤回春天一般。
看起来似乎不是坏人,但却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安昕瞥了他一眼,尽量使自己的眼神十分的不屑,鄙视他,藐视他,才能使自己的那内心的恐慌不被人看出来。
“美女,在下来只是来帮你的,你大可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那男子脸上却露出跟这身打扮十分不协调的调调,安昕就是一愣。
“帮我?帮我来翻地吗?那好吧,你来试试!”
安昕伸手便抡过手里的铁锹,铁锹头顺着便直奔来着男子的脚腕子便去了,哪知道,来人却并不恼,也不慌,身子轻轻一移,便躲过了安昕的暗伤。
“你不想逃离这里吗?”
那男子仿佛知道安昕的七寸一般。
正如所料的,他看到了安昕神情一滞。
“逃离?去哪里?”
“当然是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那男子又补充了一句,“至少,会离开这玄武朝的境地。”
“可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跟陌生人走了?!”
“是啊!莫信陌生人!”
安昕总觉得这话十分的熟悉,但却总想不出哪里熟悉。
“唉!异世佳人!”
那男子的一声轻叹,安昕差点眼珠子没掉出来。
“你究竟是谁?”。
“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也是穿来的?”
那男子点点头。
“你来了多长时间了?”
“唉……总之,比你时间长,我都来了七年了!”
“七年?”
“是啊,我来的那一年,是个周末,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期的‘天~天向上’,就做的是清华学子的那一期,那里面有那个唱同桌的你的那个谁?”
“高~晓~松……宋~柯……水~木~年~华。”
“对,就,就那一期,他们猛谝着在清~华的日子,我还清楚的记得,高~晓~松说宋~柯是那个时候他们清~华最火的人,说是他们那个年代最牛的男生是打架、踢球,弹吉它,这三项宋~柯全占满了。”
“对,那一期我也看了!”
“不知道天~天向上那节日还办着没?”
“办着呀?那一期的下一期我穿来前的时候刚看过!”
“嗯?!”
“嗯?!”
“一周等于七年?!”
“对!”
“周杰伦……”
“张杰和谢娜结婚了没……”
“我弹的那此乐器是你做的?”
“嗯,我们家是乐器世家,我就是以这些乐器找老乡的,没想到,你把这东西在玄武朝搞得人人都会弹……”
不用再问彼此叫什么,这关键的,属于21世纪的那些词语一出来,两人都不用怀疑,他们的的确确是老乡,是跨越了几千年遇到的老乡。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这他乡遇故知可是排第二名的。
这种****她都能遇到,这多少令她那受伤的心灵有点安慰。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的和21世纪的?”
“艺名纳兰静,实名安昕。你呢?”
“就一名,萧睿”
“来,拥抱一下,为我们的他乡相遇!”
曹睿展示给安昕一个坦然的微笑,是那种无害的微笑。
安昕最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曹睿这一个微笑,无疑使他看到了春天的颜色,暖暖的,无害的,她那在这个世界一直绷着的弦终于得到了释放,她扑进曹睿的怀里,借着曹睿的肩膀,泪水滂沱。
曹睿扬了扬手,却停在了空中,没有落下……
这次,他能抛下自己在月国的家国大事,专程的出来一趟,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差点要去了他月国半壁江山、要去他子孙后代的粮食的女人。
因为,从大使的嘴里,他知道了这一切的经过,那个时候,他便断定,她绝对是自己那个时代的人,是他在这个时代的亲人。
曹睿没有行动,因为他知道了她已是玄武朝玄风大帝的皇后,同是也是现如今洪安朝皇帝拓励的梦中情人。
三角恋情,曹睿不屑于再揽到其中。
那时他还以为,她是个有点聪明、却又十分妖~媚的女人。
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一个傻女人,竟然把自己混得如此的狼狈。
心中无端的升起那种被称做是怜香惜玉的情感,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低语道:“别哭了!这不还有我吗!”
谁知曹睿这一说,怀中的女人哭得更起劲了。
“爱哭鬼,你要做孟姜女吗?”
“……”
“好了,别哭了,没出息的。”
“……”
“好了,小昕,今后,有事你就找哥,放心,你的事在哥这里,绝对的NO.1,想信,哥绝不只是个传说!”
安昕破泣为笑。
正当两人整理衣物,准备进屋长叙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啧啧啧!我们玄武朝尊贵的皇后娘娘,哦,不是前皇后娘娘,对了,你现在是庶人,皇上送你到庙里,你让你改头换面,潜心修过,为我们玄武朝祈福,却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勾引野汉子!真是给我们玄武朝蒙羞啊!”
安昕转身,见身后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五个精壮的汉子,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但从来人穿的那熟悉的服装来看,她知道,他们是玄武朝的大内待卫和御林军。
“纳兰静接旨!”为首的待卫大呼一声,安昕就是一愣,回头看了看曹睿,随之下意识的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皇后纳兰静,恃恩而骄,恃宠放旷,性本善妒,护子不力,朕念及旧情,仅黜其皇后封号,谪居宗庙,但庶人纳兰静,仍不守妇德,做出有违妇德的事情,现已人脏并获,特赐毒酒一杯。钦此!”
安昕想到了各种结局,却唯独没想到迈轲会送给自己这样一个结局,赐死!
连死,他都不给自己一个体面的死法,中毒而死,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如果说,这段时间,在她的内心,对他的情感只是失望的话,那么此时,安昕此时的心情只能用绝望来形容。
她拼命的摇着头,看着那碗里殷红的汁液,仓皇的后退着,直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纳兰静,你想抗旨吗?”
为首的那名待卫高声喝道,“皇上有令,纳兰静若抗旨,杀无赦!”
“杀无赦!”
安昕喃喃着这几个字,此时,她分明就是看到了那个曾对她笑得十分温柔的男人,微启薄唇,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杀妃!”
其他的待卫似乎也不耐烦了,齐齐的呼了声:“纳兰静抗旨不尊,‘杀’!”
话语落地,但见那端着药的待卫不耐烦的将碗扔到了地上,地上的泥土生生的被腐蚀成了一个黑黑的小坑。
安昕不明白,玄迈轲对她得有多大的怨恨,才能下决心给自己下这样的猛药。
“小昕,退后!”
身后的男人一跃向前,将安昕推到了自己的身后,单剑便同那五个待卫战到了一处。
一人斗五人。
来人目的都很明确,他们不愿与曹睿恋战,偷出刀来,直奔安昕而来,而且是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