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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真的听得懂吗?

──这是介于幻想与现实的世界。

身穿各式奇装异服的人们徒步行走于高空,从没见过的异兽四处游荡。树木在微笑、壁画正大声咆啸,城门瞪着眼仔细检查想进城的任何人。

这就是萨所科里,举世闻名的魔法之都!

“你们是谁?”有着一对浓眉及铜铃大眼的城门盯着最前头的莱纳忍不住退了一步。

“我们是克里斯王国使者。”说这句话的是乌澈──似乎一行人之中只有他完全没有被这奇异的场景镇住。

“克里斯王国、克里斯王国……哦!莱纳、弘云、乌澈、沃琳、洛甄一行五人!我得到通知了,你们进来吧!”城门这么说完张开大口,接着城门左右分开、让出了通道。

一行人进城后走了许久,沃琳才忍不住说:“他张嘴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这……可能是打哈欠吧。”弘云半开玩笑地猜测道。

沃琳少有地白了弘云一眼,倒是没多说。随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其他同样神奇至极的事物上。

不远处,有只同时长着雄狮与灰熊头颅的生物悠闲地朝着他们走来,而他们竟然发现那两颗头颅正面露笑容,做出十分近似人类的表情来。

同时,一个人从他们头顶约两人高的位置信步走过,就像走在一座看不见的桥上一样。

除了人和异兽之外,此处的建筑物也是千奇百怪。虽然林立在道路边排得井然有序,不过互不相连而且各具特色,每一个都强调着个人的风格,就像是用一个个方格把完全不同地区的建筑风格拼装在一起似的。

靠近门口有一栋碗型的建筑物,屋顶是一把巨大的伞,看过去不像是有门的样子,也不知道入口在哪。就在隔壁,有三株两人腰粗的树木呈三角锥状朝着中心点向上生长,聚集处却有着一双石雕大手摆出捧着什么的手势;虽然因为高度的关系无法看清上头,不过隐约看到有人大张双手站在上头。

“虽然早有耳闻,不过这可真是、难以置信啊。”洛甄强忍住对那异兽摆出防卫架式的冲动,勉强挤出这句话。

“是啊,看到这种情况真的很难冷静下来。”莱纳点头同意,他也对四周本应当是死物的活物和四处行走的异兽暗暗防备着。

“那也不一定啊。”沃琳这么说着斜瞄向依旧平静的乌澈。

“话说回来,唐戴大师说的那位应该是在……”

“干嘛转移话题啊?”

“……他的反应根本不能拿来当作参考。”莱纳忍不住叹道。

“也是。”沃琳不可置否,说这话似乎也不在意被当事人听见。当然,那位当事人现在的表情也和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忽然,莱纳发现弘云与洛甄同时停下脚步。顺着两人的视线,他发现了此行的目的地。

“就是那了吧。”莱纳说。

“应该错不了,再来就是看看会得到什么答案了。”弘云表情严肃。

“白石贤者,究竟想要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呢……?”莱纳低喃。

他们一行人前往智者之乡伊凡的旅途漫长,不过实际上在当地停留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

白石贤者是这么说的,前往魔法师的国度──因此,他们才会一路前往与伊凡相邻的魔法帝国萨所科里。

一行人追问,白石贤者忽然回答了一个莱纳最关心的问题──那魔族的诅咒只是个封印,不会危及生命。听到这句话的莱纳一颗悬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差点就要跌坐在地长出口气。

白石贤者并不在意莱纳的反应,而是直接要他们到苍雷塔找寻魔导的传承者,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把他们用法阵送回了入口的底层处。

那时他们和唐戴讨论了“苍雷塔”和“魔导传承者”的情报,推论苍雷塔应该是指萨所科里王宫中央那座终年天雷缭绕的巨塔,当地人称之为“断天柱”,据说实际上是一个拥有恐怖攻击力的大型毁灭兵器,曾有萨所科里的魔法师夸口说它真有能裂地断天的神威,不过传闻的可信度还是需要经过些验证的。

至于魔导传承者,很有可能是指萨所科里的首席大魔法师烈文宁宇──传闻能够施展任何魔法、完全无视天赋限制的强大魔法师。

最后,关于米肯哲残疾的问题,唐戴听了弘云等人描述,立刻自信地打了包票说让他处理,当夜就立刻遣人将治疗方式带回国去了。

因为得到的提示有限,莱纳等人只得尽快出发,在伊凡休息了一晚就直接往萨所科里赶。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萨所科里的首都,名叫星域的大城──光是从建筑物的命名,就完全足以证明魔法师的自傲。

整个萨所科里的繁荣状况基本上是以首都星域为中心向外辐射,几乎没有什么因为物产或地利而特别繁荣起来的地方。这点主要是因为在这国家十分重视每个地方拥有的魔法师数量以及能力,而越有能力的就越希望能进驻首都,其余的当然只能慢慢分散在外围,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这种完全以人文为准的繁荣模式。

除了获得一些萨所科里的相关知识外,他们还得到了伊凡的引荐,所以把关十分严格的星域城大门才会这么干脆放一行人通过。

几乎还没开始寻找,那闪耀着雷光的苍雷塔纵使在白昼中也不断与朝阳争锋,再加上苍雷塔为这座大陆上高度仅次于白石塔的巨塔,显眼程度可见一斑。

选定了方向,纵使周围的景象如何奇特,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有多逗留观看的意思,朝着苍雷塔的方向一路前进。

估计是因为星域城中几乎全是魔法师,基于孤傲的性格使然,他们这群一看就知道并非法师群体的外来者显得很突兀,但除了几道赤裸裸的轻视目光之外,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如果说在伊凡时的只是大家各忙各的而忽略他们,在这里就是因为自恃身分而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了。

一路走近王宫的路程中,他们已经发现,这整座城里对外来者最友善的竟是那看上去千奇百怪的异兽!

“吱嘎!”一只大约只到莱纳膝盖高度的奇异生物低叫了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从不久之前就一直跟着莱纳等人。那是一只圆滚滚、像颗黄色大毛球似的生物,有两颗乌溜溜的大眼,但没看到手脚,只是一直滚着滚着,不过当它张开它那张满是尖牙的大嘴时,便完全抵消了它可爱的部分。

“小家伙,前面你不能跟着了。”弘云蹲下笑说,他知道这些异兽的智力肯定都不低,否则萨所科里的人也不会放它们在首都到处活动了。

“嘎嘎!”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毛球一面叫一面左右滚了滚。

“它真的听得懂吗?”沃琳问。

“如果是这里的异兽,就算比人聪明也不奇怪。”洛甄表情有些奇怪,因为她也不明白这毛球怎么会一直跟到这。他们遇见的其他异兽全都只是看看他们或者像在打招呼似地露出笑容后就迳自离去了。

“吱!”毛球在地上弹了两下,不过没人能理解它想表达什么。

“先过去问问吧。”莱纳下了结论。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能看到王宫的大门的。王宫本身的建筑和外头因为各有特色而显得有些杂乱的街道不同,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宏伟的主建筑和坐落在左右的房屋,在过道左右排列着各式石雕以及常绿植物交错,所有配置毫无违和,散发出一股子贵族典雅又细致的风格。

莱纳领头,笔直朝着大门前进,然后意料之内地被拦了下来。

空无一物的大门前在一行人接近时忽然高高隆起,两座石雕从中浮现并立于大门前,赫然是两个模样维妙维肖、手持长矛的高大骑士。与此同时,两颗深蓝色的光球在大门两端天空浮现,里头隐隐有雷光闪动。

见状莱纳并没有后退,因为他知道这是预防闲杂人等靠近的措施之一,除非是硬闯,否则并没有什么危险。

“站住!”忽然,两座石雕张口厉喝,那声音浑厚响亮,却不似人声,听起来更像土石崩落时的轰隆响声。

他们毕竟是来拜访的,闻言也就停了下来。

“何人?”可能是发现众人没有硬闯的意思,石雕的声音似乎也缓和了一些。

“克里斯王国莱纳一行人求见大魔法师烈文宁宇。”莱纳开门见山地说。

石雕还没回答,本来还在沃琳脚边滚来滚去的毛球忽然跳到最前方大叫:“嘎嘎!吱嘎吱!”

“喂!毛球!”沃琳喊道,也不知道是她私下取了这个名字还是随口叫的。

很奇妙的是,毛球似乎也知道这是在叫它,转向沃琳又叫了声:“吱吱!”

两个雕像看着毛球没再说话,忽然像是崩解的沙粒般沉入地面,空中的两颗光球也缓缓变淡并消失。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地面忽然又有了变化,虽然动静不大,但范围相当大。他们前方的道路忽然冒出了一条鹅黄色地毯,上头绘着精细的花纹,直通主建筑;在其两旁,则浮现出一整排身穿铠甲的士兵列队站得笔直。

一行人楞神之际,倒是毛球很理所当然地踏上了地毯,又滚又跳地朝着远处王宫正在慢慢敞开的大门前进。

第一个跟上去的是乌澈,他估计是认为没必要在这耽误时间却又不想多说才主动走上前的。

见乌澈出头,莱纳倒是马上会意追了上去,其他人当然也就只能顺势踏上地毯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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