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就在白梨和大伙放心下来的时候,白母突然睁大眼睛,口吐白沫,全身抽搐,那神情痛苦的让一旁的大夫都吓得不轻,赶忙上前用手布缠住白母的口舌,防止她咬伤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子,抽搐才慢慢停滞下来,白梨用手捂住了凌江的眼睛,等娘亲变得平稳之后白梨立即转身到对屋的乔春那,两人吃药的时辰是一起的,乔春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反复确认乔春没什么大碍之后,白梨那心才稍微放松了些。
其实两人中箭之毒都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白母却比乔春要严重这么多,白梨当时没有那念头去想,等到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她才知晓原来有些事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半月有余,白府又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齐府的齐灝耒偕同自家的长辈到白府来提亲了,谁都知道白府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都还在缉拿真凶,如今是人人巴不得离这白府百丈远,哪里还敢有人近身的,毕竟能动白府的人背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都想着这白府大小姐的婚嫁之事恐怕得过三五年才能有了,可如今齐家却声势浩荡的前来求亲,还把提亲的礼品全部一起带齐,三媒六聘的东西一样不落,仿佛完全没有因为先前的事而有任何的怠慢。
看到齐府前来提亲,白世苌也有些许的惊讶,以白母身体不适为缘由婉拒了这桩婚事,可第二天,齐灝耒却带来了更多的聘礼,而且还和白世苌在书房内深谈了好几个时辰,最终,白世苌答应了这桩婚事。
白梨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白世苌应允婚事之后了,她以为三年之内,她是绝对不会嫁人的,所以听到半月之内嫁去齐府的消息,还是吓到了,她找到白世苌,直接问了缘由,而白世苌只说了一个理由,白梨就知道,自己非嫁不可。
白家虽说是贵胄之家,可是这几年,官商合作的事情越来越多,而白家没有任何一个官家可以作为后靠,已经有很多的生意被人捷足先登了。
如果能够再短时间内尽快的和一个有权势的官宦结亲,一来可以给白家人带去喜气,冲冲霉运,二来也可以借此机会,来个翻身。
齐家毕竟和皇族毕竟是沾亲带故的,这一层关系可以受用终身不说,而且还能源源不断的给白家带来利益,况且白梨如果现在不嫁,往后想找寻得这样的夫家可就不容易了。
那天齐灏耒对她是没有半分好感的,分明两人都暗自决定拒绝这门亲事的,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打乱了所有的一切,白世苌只说希望能借着冲喜让白母尽快恢复,白梨听完后,没有反对,没有欢喜。
她的未来,她的夫婿,她的夫家本来也就由不得自己选择,以前兴许还能在娘亲的怀里撒撒娇,可现在娘亲病重,虽然大家嘴上不说可实际上都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
白梨在后来约见过齐灝耒一次,问他为什么改变心意,要娶自己,如果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娘子,那并不是非她不可。
齐灝耒,也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直接开口就说:“我们还是不要互相猜忌的好,不然你和我都会很难过,你只要知道我会护着你,一生一世。”
他的这番话是白梨没有料到的,这个平常一副纨绔公子哥的人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从来没接触过男子的白梨听完这番话后脸蛋立刻变得绯红异常。
倒不是说因着这话就喜欢上了这人,只是这半个多月以来她都是在担心和焦灼中度过的,有个人说他会护着你,护着你一生一世,那时候的白梨还太稚嫩了,别人普通简单的两句情话就让她上了心。
接下来的事情就自然和容易接受得多了,开始去裁缝店去量身打造自己的锦绣嫁服,也和乔春去那些首饰铺打造手镯发簪这类嫁妆,然后安心的在家里织自己的罗布喜帕,娘亲的身子也明显好了一些,看来前人说的冲喜也并非只是谬论。
娘亲说过婚嫁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可以是别人打造的,唯独这喜帕不行,因为喜帕意味着掀开你后半生的男子对你的爱意,只有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的织就,才能拥有未来一针一线带来的幸福,其实她是不信的,可是这次,她也想试试看这种感觉,也许娘亲说的是真的。
过了十几天,终于是到了出嫁的前夕,在她就要上床休息的时候,白世苌却派人来叫她去他的房间。
白梨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仍旧是去了。
去了之后,只见白世苌站在窗前,像是已经站了许久的样子。
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的说:“你来了?”
“嗯。”
“坐吧,明天你就要嫁为人妻了,我,爹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原本出嫁前的这些事都是要你娘亲来教导的,可你娘的身子想来也是不行的。”
白梨赶紧给白世苌倒了杯茶。
“爹,齐府有派来专门的老嬷嬷教导这些出嫁前的事情,所以,没事的。”
“那哪能一样啊?”
白世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桌上茶杯里的茶都冷却了,白世苌这才慢慢抬起头来,说“梨儿,往后的路都要靠你自己走了。”
白世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梳子,翠绿的梳子。
“这是?”白梨从未见过这梳子,以往她帮娘亲梳头的时候,也从未见过。
“你就别问这是什么了,总之,这是你的护身符,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丢了它,如若有一天齐家要抛弃你,那你就拿出这玉梳子,齐家再怎么样,也不会赶你出门了。”
白世苌这番话,白梨是越听越糊涂了,出嫁前一天就说这些话,仿佛知晓今后的日子不好走似得,出了屋子,手里紧紧的握住这梳子,这玉做的梳子质地润泽丝滑,只不过冰凉的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