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幻觉得，如果这支部队没有那么多手榴弹的话，能够杀伤的日本人恐怕不会超过百数，实际上，不少手榴弹扔出去就没了反应，老兵们一点不在乎，杨幻心理状态好，才没有骂娘。
日本人已经摸到战壕之前，这时坦克的作用暂时没了，步兵冲上来冲击防线，他们要解决掉战壕里的人为坦克铺路。
“不想被围攻就多杀鬼子！”福班长的嗓门着实很好。
杨幻这一面面对了三辆坦克，还有数百计的日军，之前在日军推进过程中杀掉的鬼子，不超过百数。
看着密密麻麻的日本人堆了上来，杨幻已经防在防线中央了，而且都靠拢在一起，不再分散开防守。
已经有日军穿过边缘地区的防线，开始从侧后包围过来。
集中了另一侧的兵力，这时的中央防区竟然还有七八十人，感觉还是挺不小的一股势力，实际上，这一条防线的中央防区，是整个界河阵地的左侧防线，除去增援之前就守在这里的一些老兵，新来增援的一百人已经损伤近半了。
中央防线后方有几条壕沟，其中一条通向后方的防线，这条能够撤退的路只用来搬运彻底失去战力的伤兵，和一些算得上重要的军官的尸体。
“准备刀！鬼子最喜欢吃刀片！”福班长又在吼，当然是对着士那个官新兵在吼。
老兵们早就准备好大刀了，子弹早就打完了。
杨幻总共就拿到四十发七九子弹，炸膛毁了两颗子弹，他一直在计数，他至少应该枪毙了十来个日本人，枪实在不好用。
“省到点儿！坚持到明天，才得有子弹！”胖子的便宜外表哥在教育胖子节约子弹。
这会儿应该还算得上是早上，这边子弹都已经打完了，杨幻觉得哪怕是许睿松的五百个人，都比这些人强多了。
“今天一天我们就只能用手榴弹了？”杨幻问胖子的外表哥，外表哥长的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嘴巴也大咧着：“手榴弹管够！不然喊老子用命给他守？拿球守！”
子弹没了，但手榴弹还有无数箱，就堆在中央防线后方，沿着战壕散列放着，半埋入壕沟里算是唯一的保护措施，索性日本人也冲近了，不再用炮兵飞机轰炸。
这些手榴弹早就堆好在这里了，之前两翼防线的士兵，每人只有三到四个，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固守中央的准备。
不过，这东西的确给了所有人一些心理安慰。
麻雀说至少每个人还有一箱多点手榴弹可用。
“来来来~”
“你莫抢！给我来点~”
“你要这么多生儿子？只有一箱！”
“锤子哦，你拿那么多甩的完不蛮”
“你管老子滴！”
这场面，就像是过年的村集会上吃酒一样，大家在桌上争先恐后的抢夺“食物”，生怕晚一步就被别人吃完了。
胖子一招手，杨幻也冲了过去，从旅长手底下抢到整整两箱，旅长也来不及骂他，人太多了，数天没吃饭的人在粥厂门口就是这样。
胖子虽然之前说过“什么破玩意儿，这是川内土造的手雷，十个响六个，就算响也只炸一半”的这种话，但他也使命抢了一箱，还捡了几个掉落的。
也是幸好这东西还有个保险，不然就抢手雷这一波就得炸死许多人。
手榴弹这东西比枪就好用了，胖子见杨幻不懂这东西，解释说这玩意儿应该爆炸开来杀伤敌人，但他们用的手雷质量实在不行，根本造成不了应有的伤害。
但杨幻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扔出去后，就发现了不同。
周围的人也开始第一波手雷反击，杨幻确定了这一点。
这些从一开始就放在后面吃灰的手雷，比起最开始每人发放的三个手雷，质量要好许多，不仅爆炸声响大，而且十分有效，每人的第一个手雷下去，就彻底阻止了日军的进攻。
看着老兵们还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杨幻觉得他们恐怕早就知道就是这样，事情就该这么来。
不管怎样，日本人很快就发现对面稀稀拉拉的火力忽然有了一种质量上的飞跃，第二轮手雷下去，日本人马上就开始撤退了，留下了不少的尸体，还有伤兵。
“那有个还活到的！你快炸！”
“炸锤子，你咋不炸！”
“老子的手雷一火要炸几十个，这一个我看不上！”
大家在争吵着互相让对方去扔手雷炸死那个躺在地上不停动弹的士兵，但没人舍得用这么好用的手雷去炸一个人。
最后新兵被大家拱出来，他自己也有些跃跃欲试，扔了个手雷，收拾掉那个伤兵，大家都愉快地笑了起来。
战斗减员近半，没人悲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就像秋收结束的农民，喜笑颜开地谈论自己的收成，美得很。
“原地找个好地方趴好！”福班长又在吼了，他给杨幻的感觉就像是其他班没有班长，只有他们这个班有班长一样，杨幻从没听见过别的班长的吼声。
麻雀让胖子带杨幻趴好。
“又要来了！”
日本人刚刚退下，又要来了的东西，自然就是炮击了。
“小鬼子只会这一招，人打不上来就用炮轰，这个地方窄一点，咱俩离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