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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梦 开始吧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阿颜,你要相信我!”晨光初透窗棂,落在叶洵离脸上,将他的肌肤映照成无瑕的白玉。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嘴唇翕动,仿佛在念叨着什么,但是声音太小,坐在床边的人根本听不清他的话。

“别走!”突然,叶洵离惊呼出声,声音在整个房间回响,把屋里的其他几人都吓了一跳。

惊呼过后,叶洵离睁开双眼,整个人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尽是细密的汗珠。

‘是梦......吗?”他喃喃低语,脸上还是一副刚从震惊中醒转过来的懵懂表情,他伸手,按住自己前额,轻轻揉了揉脑袋,想要把脑海里那些不安的思绪全部抛诸脑后。

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轻轻阖上双眼,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缓缓敲击,内心发问道。

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梦中相关的所有记忆就像海潮一般飞速褪去,之前梦里的所有情绪也一并离开了他的身体,他并不记得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也不能再体会到梦中的那种绝望。但即使如此,他依然能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空虚在他的脑中回转,久久不能平息。

他明白自己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才会表现得这么反常,这一刻,他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醒来后就忘掉了梦的内容,还是应该对此感到遗憾。

下一刻后,他才反应过来。

也许,梦的内容是怎样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才是他该思考的问题所在。

叶洵离睁开了眼睛。

一条洁白的毛巾出现在他的眼前,叶洵离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小叶,你先擦擦汗吧。”略带关怀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叶洵离终于收回了胡思乱想,他接过毛巾,向对方望了过去。

他的床边还有两个人,给他递来毛巾的正是向染君,他的脸上隐约可见一丝愁容,往日里的轻佻表情早已消失不见,他看着叶洵离,面色有些凝重。另一人则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似乎是位大夫,右手边还放着行医所用的工具箱,老人轻捻着胡须,见叶洵离终于清醒过来,他轻咳一声,开口了,“公子,你醒了,我先帮你把脉吧。”

叶洵离将左手递了过去,右手用毛巾在脸上擦拭起来,将额头的汗珠一一抹去,然后把毛巾递还给了向染君。

老人替叶洵离诊脉,表情十分认真。不过好在叶洵离受的伤毕竟没有伤及要害,他的脉象很平稳,并无异像,老人也宽下心来,再次检查过后,将叶洵离的手放回了床上。

“公子还需静养多日,万万不可再牵动伤口了。”老人叮嘱道,然后从箱子里拿出药和纱布,起身要褪掉叶洵离上衣,“我先帮公子您换药吧。”

“嗯。”叶洵离点头,顺从的抬起双手,老人帮他把上衣去掉,取下绷带,他身上那几道恐怖的伤口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两道伤隔得较近,一道位于左胸,差一点便刺中他的心脏,另一道则是在左肩胛骨,分别是拜云欣和白倾城所赐。

“公子昨晚没睡好吗?”老人一边帮他包扎伤口,一边询问道。

“……”叶洵离闻言不说话,而是默默地发着呆。

“我会再开一幅安神静心的药方,公子服下后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见叶洵离不回答,老人也就不继续追问,专心替他上起药来。

“很可惜,没能抓到白倾城。”向染君站在一旁,看着正在发呆的叶洵离,开口道。

“嗯。”叶洵离回过神来,听到向染君的话,轻点头,并未太在意。

“听小颜说白倾城受了很严重的伤,结果还是让他逃掉了。”向染君语气略带惋惜,还带着一丝怒意。

“他没那么容易被抓住。”叶洵离淡淡说道,昨晚的一战让他对白倾城稍微了解了一些,能够成为江湖中声名远扬的杀手,白倾城确实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向染君对此倒是没有异议,昨晚他派出去了三十多人去追白倾城,仍然让他逃出了城,并在出城后马上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再也找不到踪迹。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叶洵离对处理白倾城这件事明显不怎么上心,并没有急着要将这个重伤自己的杀手置于死地的打算。

“……”向染君表情有些迟疑,叶洵离在对白倾城这件事的反应上有点反常,他觉得叶洵离心中一定有其他心思没有告诉自己。

不过他也没有对这件事深究下去,既然叶洵离自己不说,他也不方便直接问他。

“阿颜呢?怎么没见她人。”叶洵离忽然问道。

“她回山庄了。”向染君回道。

“?”叶洵离呆住,表情疑惑,“她回山庄干嘛?”

苏颜一周前刚从凌轩山庄回来,还顺路带回一个沉星,怎么几天不到又回了山庄?

“好像是山庄出了些麻烦事,那边传书让她尽快回一趟。”向染君解释。

“出了什么事?”叶洵离急忙追问,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冷静,连给他上药换绷带的老人也忍不住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信里没说明白。”向染君摇头,对叶洵离的反应倒是没太惊讶,反而也陷入了思考,看上去他确实对山庄里的事并不了解。

“需要阿颜亲自解决吗……”叶洵离收起了方才急切的神色,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近期发生的事,想要找出其中的联系,“是不是沉浮那边的人,打算先对山庄下手了。”

若要说近段时间江湖上发生了哪些大事,人们最先想起的自然是离轩居与藏剑寺结仇这件事,藏剑寺掌门被叶洵离所杀,对方当然不会放过离轩居。因此藏剑寺与其余几大门派结盟,想要共同铲除叶洵离的势力。

其中沉浮组织的所在地离长安城最为接近,若按时间来算,会最先对离轩居采取行动的自然会是他们了。只是叶洵离在最初就考虑到了他终有一天会与整个武林为敌,为保证离轩居的安全,他才不顾所有人阻拦将总部迁移到了长安城内,这样一来,便不会有江湖势力敢直接大军找上门来。

只是这样做也只能确保他们不会被进犯,对于他们势力的扩张并没有任何帮助,因此叶洵离在太原府建立了分部,并将大部分人手都安排在那边,随时可做调动。

这次藏剑寺等几方势力要击破离轩居,自然会先找位于太原的分部下手,同时因为凌轩山庄现在也还和离轩居保持着联系,也很容易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想到这一点,叶洵离放心下来,此前他就对这一事做好了准备,已经提前安排了些人马前往山庄做保护,如果只是应对沉浮的进攻,应该是足够的。

“阿颜她自己一个人过去的吗?”略微思考后,叶洵离又问道。

“没,扶风他们几个也跟着去了,”向染君知道叶洵离在担心苏颜的安危,如实回答道,“她还带上了沉星。”

“沉星?”叶洵离抬头看向向染君,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阿颜怎么把他也带上了?”

向染君摇摇头,也不清楚其中缘由,“小颜她们早上走得急,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阿颜,你究竟在想什么……”叶洵离心中自语,又想起昨天夜里突然出现在他院子里的苏颜,实在是猜不透她的想法。

“对了,昨天江湖上还发生了一件事。”向染君注意到叶洵离的神色,打断他的思绪。

“什么?”叶洵离果然回神,问道。

“昨晚在长安城外几十里的一片荒郊野地,被人发现了十来个捕快的尸体。”向染君缓缓说道。

“是谁这么胆大,想要和官府作对吗?”叶洵离皱眉,这么多捕快被人杀害确实算得上一件轰动的大事,怕是会连朝廷都惊动,只是听上去与他们并无什么关系,不知道向染君为何会突然告诉他这件事。

“不像是江湖中人所为,”向染君慢慢说出他获得的情报,“据说,长安天牢里面有个死囚在不久前逃了出来,现在官府正在全力通缉他。”

“死囚……”叶洵离念道,脑海里却没有想到丝毫相关的信息。

“这件事在前不久发生,我觉得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向染君说出了他的想法。

“你是说可能会和我们对武林宣战有关吗?”叶洵离问。

“说不准,我已经派人出去调查了,还是早做防备为好。”向染君的语气也不太肯定,但他还是提前做出了准备。

“最近这段时间,确实不怎么太平啊。”白发老人在叶洵离和向染君闲谈之际,终于是帮叶洵离重新包扎好,他替叶洵离把上衣穿上,然后将他扶着靠在床头,也是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叶洵离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沉重,也许是因为刚给伤口上好药,药效发作影响了他的思绪,他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小叶,我过几天也得过去太原府了,藏剑寺与星云宗必定不会放过对那边的攻势,我怕小妙一个人守不住。”向染君的声音传入叶洵离耳中,让他稍微回复了一些精神,恍惚的神识有了些好转。

叶洵离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在长安要小心些,别再被人弄得这么惨了,我会让小晨留在楼内保护你的。”向染君说完,朝老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便要离开屋子。

“公子您就好好休息,等会我会让人将煎好的药拿过来,您吃完药后安心睡一觉吧。”老人收拾好东西,将药箱提起,再一次嘱咐道。

“染君,”二人还未走出房门,就听到叶洵离的声音,向染君回头看过去,见叶洵离正转头望着他,眼神里带着疯狂的快意,“既然要闹,就闹得更大些吧。”

“就从这一刻开始,征服整个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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