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顿悟，圆满
月圆之夜。秦元和花灼灼来到城外的小不周山。
天上有月，大如圆盘，照着一男一女两个相携的身影。
面前是一座山，瀑布涓涓而下，汇成一个清潭，粼粼闪耀着清辉。
花灼灼看着那潭碧水，脑中印出一幅画面：一声碎响之后，粼粼水面被撞破，露出一个男人的背。线条优美流畅，银色月光也不敌那肌肤的莹白润泽，反射出的月光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光晕，漆黑的发柔媚地披在肩上，圣洁中揉带了一丝妖冶，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看着那绝世裸背的主人游过深潭，走入瀑布后面，便没有踪影。她心里好厅，跟着游过去……
花灼灼失声道：“我想起来了，这瀑布的后面有个山洞。可是……后来又听人说，瀑布后面只有一面石壁，没有山洞……”
秦元笑道：“这还不容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花灼灼听他这么说，后退两步，便要扎入潭中。
秦元拽住了她，奇道：“你干嘛？”
花灼灼白他一眼道：“游水啊，不是说过去看看吗？”
秦元失笑道：“你又不是鱼，除了游水，就不会点别的？”
花灼灼不服气道：“不游水还能怎么样？这里又没有船！”
话音未落，平地卷起一阵风，秦元已御风而起。
花灼灼感受着那阵风，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好啊秦元！那些突然刮起来吹跑我经文的龙卷风都是你搞的鬼吧？”
秦元笑道：“娘子有眼不识金镶玉，放着神仙夫君不怕，偏要固执得像头牛似的怕什么冥君惩戒，夫君我只好施些雕虫小技吓吓娘子，有什么不对？”
他足尖在湖面点了几下，人已到了深潭对面瀑布之后。
潭面只留下几点小小涟漪。
“喂——”花灼灼急得大叫：“你不管我啦——”
秦元复从水面掠回到身边，搂了她的腰，一同飞过去。
两人穿过瀑布，花灼灼看到面前果然是一面石壁。
“奇怪，我上次来明明看见有个山洞的。怎么会没有了？”她百思不解。
“你的面前就是个山洞啊！”
“可我看见的明明是面壁！”
秦元耐心解释道：“那是因为这里已被施了碍眼法。没有法力的人看上面便以为是面石壁。但如果你闭上眼睛，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便可畅通无阻。”
“我记得那里面幽深得很。对了，上一次我来的时候，孤鸾君还在里面跟人说话。”花灼灼闭了眼睛便要往里闯。
秦元拉住了她：“不要冲动。等我们赢了那上赌再说。”
“怎么赢？你倒是说啊！”花灼灼已经没有耐心。她刚才看秦元飞过深潭的姿势好看之极，只想自己也快快恢复法力飞上一飞。
秦元暧昧一笑：“等到子时时分，娘子与我行过了夫妻之事，再对月起誓心中只爱我一人，便成了！”
“那还要等多久啊？”
“现在是亥时，再等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花灼灼看看四周：“这里不是山就是水的，怎么……跟你亲热啊？”
秦元呵呵一笑：“这个容易。我是神嘛。神无所不能。我现在就给你建座房子。你想把它建在哪里？”
花灼灼一指那清潭道：“那里。”
“娘子好雅致！甚合我意！”秦元赞了一声，手指在空中指指点点。片刻之间，一座与白雪楼一般无二的楼阁在水中央耸起。九曲回廊将两岸连起。
看看花灼灼，见她是一副不惊不诧的样子，便知她对这栋白雪楼无甚特别感觉。
他沉吟片刻，信手一抹，白雪楼已经不见。眼前却出现一片密密的紫竹林。
花灼灼想起当日紫竹林中情景，不禁有些动容。将当天的情景一一想起。
秦元笑道：“怎么样？这紫竹林，娘子可喜欢？”
花灼灼道：“好是好。只是我记得当日我是蒙了眼睛的。今天却忘了带手帕。”
秦元不解：“当初是因为你不认识我。现在你仍是要蒙着眼么？”
花灼灼点点头道：“要。”
秦元叹口气，心知她是因心中仍有挂碍，是以才要蒙眼。
再将紫竹林抹去，变出百花谷和椒房来。
花灼灼走进谷中，里面一座小小竹蓠茅舍。精致之极。地面用紫贝铺就。门用薜苈草编成。茅屋内挂小红尖椒，屋子中央有张床。床账是用香白芷做的，床头一只藤编的花篓，里面栽着栀子，洁白的花朵吐着沁人肺腑的芬芳……
“怎么样，喜欢吗？”秦元柔声问。
“喜欢……只是，看到这百花谷和椒房，便想起孤鸾君来……”
秦元带了她退回潭边，收了百花谷和椒房。一时踌躇起来，真不知变出什么场景来才好。
今日事关重大，他心里明知她并没有真心爱她。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要取巧，封了她对合欢的情意。如果这点心思隐藏不住，被玉帝觉察出来，他们怕是要前功尽弃。
所以选个什么样的场景至关重要。
思虑再三，秦元把眼前的场景变成伊甸园的模样。那是她上一世和熊赀的私人地盘。也许那才是最能令她浑然忘我的地方。反正有关熊赀的记忆已被她抹去，正好李代桃僵骗过玉帝法眼。
花灼灼看到眼前的伊甸园，一声惊呼，便拉了秦元的手往园中奔去。
“夫君，我喜欢这个园子！记得就是在这里，我们……成了夫妻！”
她将秦元推倒在草地上，便向前胸前扑来。
秦元吃了一惊，道：“娘子，你干嘛？”
“跟你亲热呀！夫君，难道你忘了，每次，我都是睡在你胸上的！以前，我是为了折磨你。现在，我不会再那样了。也不会再咬你！”
秦元尴尬地干笑两声。原本以为换个她喜欢的场景，她便能全情投入。没料到她虽然封存了对熊赀的记忆，潜意识里保留的，仍然全是关于他的一点一滴。她虽然是全情投入，却完全是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即便他装作不介意，与她做成了好事，能瞒得过玉帝吗？
如果瞒不过，他如此利用她对熊赀的感情，会不会太不道德，太龌龊？
再进一步，如果他行了这等龌龊之事，又被玉帝发觉，仍是赢不了那个赌……那可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秦元犹豫起来。
花灼灼却靠过来挨紧了他：“夫君，你干嘛不理我？”
秦元搂了她道：“我没有不理你。”
花灼灼摔开了他搂在肩上的手道：“你以前不是这样抱我的！你最喜欢抱我的腰……”
秦元一头黑线。严重纠结起来。
正为难间，突然听到远远有声音叫道：“元神，你不可以跟小桃花交好，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花灼灼浑身一震道：“是谁在外面说话？那个声音……好熟悉！”
秦元撤去法障，就见合欢挥泪如雨，匆匆赶来。
“元神，你不可以与小桃花交好。我已得到孤鸾君的消息。他告知了我魔君的计划。这面永不干涸的瀑布叫做爱之泉。里面蕴含着爱神悟出的爱之真谛。月圆之夜子时便会显现。你看——”
元神向瀑布之上望去，果然见上面隐隐地浮动着金色小字：恒久忍耐；不求回报；无怨无悔；永不止息……
合欢接着道：“如果爱神跟不是真心喜欢的人月圆之夜子时在这里交合，这些箴言就会便改写。爱的信念也会被摧毁。人们会失去真心，情侣之间会打着爱的旗号，互相欺骗，互相索取，甚至互相残杀……那样一来，人间就会乱套。神在人间树立的秩序会遭到彻底的毁灭。我们基业就不保啦！”
花灼灼看着合欢，脱口道：“熊赀，是你吗？”
她再看看秦元，思维全混乱了：“那你又是谁？你们到底谁是我的夫君啊？”
秦元叹口气道：“合欢，我也正在想，我们这样投机取巧，怕是瞒不了玉帝。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放弃那个赌啦！相信魔君很快就会到这里来。我们放弃那个赌，他的计划也就夭折了。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场恶战是免不了啦！”
他把手抵在花灼灼额头：“我现在就来解开你的封印！”
花灼灼封印被解，顿时所有事情都明白过来。走到合欢身边，深情地叫了声：“仪……”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合欢握了她的手，相对无言，眼中深情流转。
秦元道：“好啦，恶战在即，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说不定魔君就在附近。”
合欢道：“瀑布后面的山洞被施了碍眼法，里面一定有古怪！我们去瞧瞧！”
“好！”三人正要行动。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自瀑布后面传来：“元神，爱神，你们看看这孩子是谁？”
三个人一起看过去，就见魔君从瀑布后面走出。一个灰衣女子跟在他的身后。
灰衣女子手里抱着一个小孩。那小孩子看到他们，已伸出臂膀扑腾着叫起来，呀呀地叫：“爹爹——”
秦元怒道：“魔君，你好歹也是修道之人，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
魔君笑道：“我魔君早就被你们神党诽谤得没了任何形象。我还管那些干嘛？爱神，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做，我不会为难你儿子！”
花灼灼咬牙道：“你要我做什么？”
魔君道：“本来只要你跟元神交好，这爱泉上的金字箴言就会自行修改的。偏偏你该死的仪神要来坏事。现在只好劳你大驾，亲自动手去改写啦！只要你把上面的字改写成：‘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就可以啦！”
花灼灼怒道：“什么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你不是要让天下人都去逢场作戏吗？”
“逢场作戏有什么不好？只要大家是认真的逢场作戏，仍然不失为一种美好嘛！而且更加轻松更加自由。没有那么沉重的责任感和负担，这才是爱的本质嘛！多好！”
“一派胡言！认真的逢场作戏，本来就是一种悖论！没有责任感，没有坚守和忍耐，又哪来的升华？没有升华，又怎么可以达到至善至美的极至！”
魔君干笑道：“爱神！我没时间和你说那么多！改写只在月圆之夜的子时三刻有效。现在正是时候。错过了这个时间，你也改不成，你儿子的命也保不住啦！”
抱孩子的灰衣女子也劝道：“爱神，你就快点改写了吧！一生一世，甚至三生三世只爱一个人，那有多累多无趣呀，还是怜取眼前人，认真地逢场作戏好！”
三人先前都没怎么注意那灰衣女子。这时听她说话，方才发觉，她竟是林露华。
秦元道：“露华，你是不是被魔君洗了脑？怎么跟他成了一路人？”
林露华笑道：“我没有被洗脑。是他们的理念跟我想的一样，我才自愿站到了这一边。元神，你不是也讨厌专一讨厌束缚吗？你的理念跟我是一样的呀！不如你也加入我们这一边吧！”
秦元叫道：“你别胡扯！别忘了你是神！”
林露华格格笑道：“是神怎么样！是魔又怎么样！大家都是得道之人，都是法力无边，不过是对待事情的理念不同，所以称谓也不一样罢啦！现在我才发觉，当魔比当神要自由得多！”
秦元道：“露华，你不就是耐不住寂寞，想找个男人的怀抱靠靠？我就在这里啊……我已经跟爱神都讲清楚了，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你快点抱着我儿子过来！”
林露华道：“你不过是想骗我把儿子还给你，所以骗我罢啦！就算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以后也还是会再喜欢别的女人！我还是会受伤害。所以我决定，以后不再爱谁啦！以后我只找合眼缘的美男，彼此认真的逢场作戏！再也不谈爱情！”
秦元道：“你要找美男，那也还是非我莫属啊！咱们就不谈感情，逢场作戏好啦！”
林露华转向花灼灼，问道：“听说魔界的孤鸾君比从前在人间做惜国国君时更有风采了，是这样吧？”
花灼灼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点点头答道：“确实如此！”
“孤鸾君比元神如何？”
花灼灼想了想道：“各有千秋，不相上下，都是美男中的绝品。”
“元神，你听到了吗？”林露华又转向秦元：“即便不讲感情，只讲美色，也不是非你不可！魔君说了，只要我诚心加入他们，就许我为孤鸾君之妻！”
花灼灼劝道：“三公主，孤鸾君性情高洁，为爱而生，在这件事情上，他是不会苟且听从魔君之命的！”
林露华怒道：“胡说！孤鸾君既然能爱上你，便能爱上我！合欢不是也曾爱上我吗？秦元不是也爱上了我吗？孤鸾君也一定会爱上我！我哪一点也不比你差！”
花灼灼无奈叫道：“好吧，不管怎么样，你别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你自己也是差点做了母亲的人，应该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
林露华尖声道：“不要提这个！提起这个，我就想起你们当初是怎样联手杀了我的孩子！我也要杀了你们的孩子！”
她将孩子高高举起，问魔君道：“可以吗？”
魔君漠然道：“既然他们宁顽不冥，那就杀了吧！”
林露华举起孩子走到潭边，突然身形一晃，掠过水面往对岸飞来。眨眼便站到了花灼灼身边。将孩子往花灼灼怀中一塞道：“孩子给你！”
花灼灼给开糊涂了，愕然道：“三公主你……”
林露华笑道：“你们都在为组织出力，我也想做点什么。正好听到魔君要去抓你们的孩子，我就假装投靠了他，自告奋勇地去‘抓’了孩子来，借机保护他。还好没有出意外。幸亏秦元当天给我解除了封印，恢复了法力。”
她靠近秦元，胳膊肘拐了拐他道：“刚才说那些话是为了让魔君分神。不是真心的。你别介意啊！”
秦元看她一眼，搂了搂她的肩。
魔君冷冷道：“爱神！你以为这样就算救了那孩子么？你们今天全都得死，一个也逃不掉！”
花灼灼叫道：“现在子时三刻已过，改写箴言已没有可能。你还能怎么样？”
“既然不能改写。我就杀了你，将整个小不周山整个毁掉，让爱泉干涸，箴言自然就会消失！”
花灼灼道：“我们有四个人，你只有一个人。你自认能斗得过我们么？”
魔君一声冷哼：“谁说我只有一个人？多亏爱神你大力相助，为我们制造了香水和酒，我在人间安插的魔党成员已有十万之众！他们早已潜伏在这附近。只待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从天而降，将你们碎尸万段。”
魔君说完，袍袖一挥，空中亮起一道蓝色火焰。
四人互相对视，凝神以待，都作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等了一会儿，四周平静如常，没有任何动静。
魔君脸上现出惊诧之色，再挥袍袖，甩出第二道蓝色火焰。
……
魔君脸色凝重，重重甩出第三道蓝色信号，这一道极其高远，直冲云霄。
天空中响起一声鸟的厉叫。一只金翅大鹏从天而降。
鹏背上乘坐着一个人，素底青花的袍子，长发披肩，一张比桃花还要妖娆的脸，正是孤鸾君。
孤鸾君挥退了大鹏，走到花灼灼面前，将手中一束芬芳的栀子送过来，喜悦地道：“夭夭，你看，我终于在魔界把栀子种出你喜爱的香味来了！”
花灼灼接过了栀子，深嗅一下，果然暗香扑鼻。笑道：“唔，好香！恭喜你！”
合欢见了他，友好地拱拱手，问候道：“孤鸾君，别来无恙！”
秦元虽然从未与他正式谋面，但已从花灼灼和合欢嘴里听了他不少事情，对他心存好感，也与他颔首致意。
林露华上前一步，将他左看右看，神情甚是沉醉。秦元扯了她一把，她方才回过神来。
孤鸾君掠到深潭，来到魔君面前。
“父君！”他恭敬地叫。
“哼，你跟那伙人倒是打得火热啊！仪神是你放出来的吧！”魔君的声音比冰还寒。
“是，父君。就连爱神被你封印的记忆，也是我解开的。”
“你已经背叛了我，也背叛了组织，你还来干什么？魔君之位，我不会传给你了！我会另选储君！”
孤鸾君怜悯地看着他的父亲：“父君，你一连发出了三道召见信号，他们一个也没有来。你还不觉悟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不来？”魔君几近咆哮。
“父君，他们不愿意你改写爱的真谛，也不愿意你毁了爱泉。他们说，许多年来，他们信奉你的理念，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结果一场场逢场作戏的露水姻缘下来，他们身边没有留住一个人。他们的心依然像漂泊的浮萍没有皈依。他们累了。”
“叛徒！这话是谁说的？回去我处死他！”魔君狂怒。
“不只是一个人这么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他们也怕父君回去会找他们算账。所以……他们逼着我做了他们的新君。”
“你？！”魔君气得笑起来：“臭小子，你骗我的！我不信！”
孤鸾君叹口气：“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信的。所以我叫十二坛的坛众都散了，只叫了十二坛坛主来。不信你当面问他们吧！”
他信手一挥，天上也亮出一道蓝色烈焰。魔君面前齐齐地跪了十二个人。
“你们真的背叛了我？”魔君脸色阴沉，语气阴森。
“我们也不是背叛了您。只是大伙儿都觉得爱神其实挺好的。她悟出的真谛也很适用于我们。我们不想毁了她的心血。
说起来，我们原本也是神界一员，都是第二条仙规太失人性，逼得我们成了魔。听说玉帝已经决定废除第二条仙规了！我们大家想着，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得跟神党势不两立。说起来大家都是道友……”
孤鸾君接着道：“这些年神党因为这条仙规，不断地流失人才，玉帝也很头痛。爱神他们在人间与父君斗争的事情玉帝都知道了。他也不想与我们拼得两败俱伤，所以把消息告诉了我们。
其实，谁掌管人间秩序还不都是一样吗？他们掌管，我们监督，共同把人间治理得更加美好，不是更有意义？相信这样下去，人间对魔界的印象也会改观。有一天我们也可以赢得尊敬。您刚才都看到了，我和爱神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魔君冷哼一声：“神党真的废除第二条仙规了？”
“千真万确！”孤鸾君对魔君附耳道：“玉帝特地传来消息：第二条仙规废除，因这条仙规受罚受贬的一应人等全部赦免。当年受您连累被囚禁起来的那位瑶姬仙子也重获自由啦！说不定她正在赶去看望你的路上呢！”
“真的！”魔君整个人都精神起来：“那我先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啦！既然十二坛都推举你当任新君，你就不要辜负他们，好好带着他们干一番事业！”
“多谢父君成全！”孤鸾君招来金鹏，请魔君乘坐：“坐这个回去会快一点，让瑶姬仙子久候可不符我父君风范！”
魔君大笑，乘了金鹏离去。
孤鸾君跟四人道了别，也带了十二坛坛主离去。
……
头顶星月依旧，潭中波心氲烟。清凉的夜，一派宁静温馨，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四人呆呆地站在潭边，半天回不过神来。
太白金星驾了朵祥云在空中宣玉帝口谕：“爱神，元神，仪神，三公主，你们在人间的表现玉帝都看到了，鉴于你们对天庭忠心耿耿，现免去你们一切罪过，即刻回天庭复命。”
花灼灼赶紧问道：“听说玉帝废除了第二条仙规，是真的吗？”
“是真的！许多为了爱私自下凡和逃离的仙友听到消息都回到天庭去啦，现在的天庭又恢复了热闹祥和。你们也快回去吧！”
花灼灼与秦元对视一眼，两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花灼灼道：“幸亏我们没有自作聪明假装成一对爱人糊弄玉帝。否则只怕会弄巧成拙，决不会有这么理想的结果。”
秦元笑道：“我可没有糊弄玉帝啊，我本来就爱你！”
花灼灼嗔道：“你当我还没有恢复记忆么？是谁说他生性风流，只喜欢自由浪漫，最讨厌一生一世和束缚？还说他看错了我？”
秦元认真地道：“那是以前。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我的爱情理念竟和魔君一致！我现在已经认真反省，弃暗投明了。所以，我是极有可能重新爱上你的。”
林露华过来揪了他的耳朵道：“你重新爱上小桃花。那我呢？”
秦元道：“你不是要给孤鸾君做夫人么？你去呀！”
花灼灼瞟了秦元一眼，给林露华道贺：“原来元神也有吃醋的时候！这可是前所未有呀！恭喜三公主，我这桀骜不驯的元神是真的爱上你了！”
林露华正要跟秦元翻脸，被花灼灼一点，顿时悟过来。感激道：“多谢爱神提醒。”
秦元被花灼灼一语道破心思，强辩道：“你别得意的太早。我虽然有了皈依之心，但我向来风流惯了，要悔改也不是一朝一夕。说不定哪一天，我管不住自己，旧疾重犯，就去找别的女人去了。跟了我可别后悔！”
林露华柔声道：“好啦好啦，我不就是多看了孤鸾君几眼吗，你用得着这样伤我的心吗？”
秦元仍气咻咻道：“谁让你见到美男就往人家面前挤。花痴啊你？要找个怀抱钻哪里没有？我不是男人吗？”
花灼灼猛然怔住。好熟悉的感觉啊！这样的话，好像有谁对她说过。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全想起来。是那头金色小兽对她说过。
秦元看着她恍然的表情，突然心中一动。毕竟是在她身体里依附过那么多年，感应到她此时所想与他有关。
捏个读心诀，已知她心中所想。笑道：“想起我当年说过的话来了？我才是天庭第一美男。只是因为我仙身未成，仪神才暂居第一的！我有没有说错？”
花灼灼笑道：“你没有说错。确实你才是天庭第一美男。”
合欢也道：“此话不假。元神丰仪我确实不及。好在经此一劫，小桃花对我的感情已有升华，不是爱我仪表，而是爱我与她心心相印！”
秦元长叹一声：“是啊，我这等美色终究没有诱惑到小桃花，只能诱惑到三公主这等****啊！”
林露华回敬道：“是啊，我就是喜欢美男嘛。当初天庭仪神最美，我便爱仪神；现在你比仪神更美，我便爱你；幸亏孤鸾君与你只是不相上下，倘若他胜出你那么一丁点儿，我便要追随他去啦！
所以，你也别跟我说什么管不住自己就要去找别的女人这种话。我老实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遇到比你更美的美男，我也是要随他而去的！咱们俩旗鼓相当，都提防着点儿，最好各自保留几分，免得到时候提得起，放不下……”
秦元听得只翻白眼。合欢和花灼灼都笑了。
花灼灼取下脖子上的貘角项链戴在林露华颈上。对当日元神告密之事不再提起。
几个人说笑一会儿。花灼灼提议回天庭复命去。秦元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我好不容易修成仙身，还想在人间多逗留一些日子，让世人看看什么叫神仙美男！”
林露华给他帮腔：“我也觉得我们还不能回去。晶国因为我们的关系，大王也没了，如果秦元跟合欢都走了，晶国怎么办？小桃花，反正你和秦元在凡间生下的儿子也带不回天上去，不如我和秦元再待个十几二十年，把他培养成晶国的大王，然后再回庭复命，你看可好？人间几十年，也不过是天上几日而已！”
花灼灼笑道：“我当然觉得好。只是如今第二条仙规已废，天庭已是真正的天堂，你不怀念瑶池的蟠桃美酒？”
林露华指着秦元道：“有爱的地方才是天堂。这死鬼不愿回去，我只好跟着他啦！”
她抱了小毛头与秦元携手离去。
“我们呢？是回天上还是留在人间？”花灼灼歪着头问合欢。
“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两人深情凝视，紧紧依偎在一起。
……
（完）
注1：选自纳兰容若词。
注2：《诗经》《关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赌爱倾天下：帝王将相》。情节预告：两个绝世男子，一个是前生至爱，一个是今世至交……只因一场为了赢得爱的自由而打的赌，她陷入两难的抉择，更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悄悄逼近……为什么，为什么这辈子她每次决定要真心地对待一个人，都会换来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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