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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男孩的游戏

”哎哟~我的妈呀,打着我了,打着我了。“我急转回头一看,旁边的二蛋两手捂着脑袋瓜子,眼里禽着泪花正看着我。

”二蛋儿,你先撤到河边找三儿去,你们赶紧多找坷垃,赶紧走,我掩护你!“

”你自己能行吗?老大?”二蛋带着哭音儿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没问题,快走,快走。“我大声呵斥着二蛋。说着我站起身来,一手拿了两个坷垃,使劲向”敌人“投了过去。

”好吧,我先撤了啊,奶奶的,真疼死我了,起了一个大包。你顶住,我去找三儿“二蛋说着就从麦秸垛后边疾速向后面的河边跑去。我没再言语,只是使劲朝对方投射。我知道,如果稍一疏忽二蛋儿没准还能给干上一坷垃。

河边的三儿正没命的到处找子弹,也就是收集大量的坷垃。打仗没子弹怎么能行。

这时就在我身边、两手抱着脑袋瓜子飞奔的二蛋身后又飞来十几个坷垃,坷垃落到身边的地上都砰砰之响,摔烂的土块溅到身上老疼了。有一个差点就干到我头上了。还好,二蛋儿终于安然跑到河边和三儿汇合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前面逐渐攻过来的大伟、二强、二果他们三个。一个人肯定干不过他仨,硬干的话那还不得被他们用坷垃砸死,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迅速跟三儿他们两个汇合,现在手里子弹也就是坷垃已经不多了,如果直接往河边跑,估计那仨小子早算计好了,反正就我一人,一出头儿就得密集投射。就是砸不死,头上估计也得干几个包。关键是如果被抓住那可就糗大了。老大被抓了,这游戏就没法玩了。

正想着呢,”砰“的一声一个坷垃擦着我的上衣领子直接砸到地上。我知道这一弹肯定是大伟投的,这家伙不但力气大,投的还特准,二蛋头上那一坷垃肯定也是他给干上的。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急得我直搓手,这一会儿我真是冒汗了。这三家伙手里拿着坷垃,兜里装满了坷垃,慢慢向我这边的麦秸垛靠拢。还不时投过几坷垃探路。他们不是不敢过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投射的准确率那是相当的高。只要让我瞄准了,基本上可以说是百分百。因为我投的时候一般要算一下时间差儿。比如说,敌人全神贯注的时候,你投也是白瞎,你投过去对方就直接躲开了,费子弹,费力气。你只有在对方投掷出手的那一瞬间,准确判断出对方子弹投掷的方向和距离,然后趁对方投射姿还没有完全收回来,脚下也不是很稳的时候,瞬间投过去,百分之八九十可以打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哥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一句话,成天没事儿嘟囔个没完,当时也不知道啥意思。我感觉这时用上倒够帖切。我得豁出去,豁不出去就得让他们活捉,那家伙以后就别在这些小朋友里混了,什么老大,狗屁。想到这里,摸了摸头,干几个包就干几个包吧。我心里盘算撤退方案,要想退,必须先进,冒着****上的危险疯狂进攻,最好能干趴下一个,然后能趁其不备以最快速度撤回小河边和三儿汇合。

盘算好计划,我就把剩下的坷垃都拿在手里,装在兜里,向外疾速瞄了一眼敌情,看准目前大伟的位置。猛地冲出麦秸垛,看准大伟狠狠地投过去。“出来了,快投,快投!“这是大伟在喊。话音未落,我身上就挨上了一坷垃,还好,不算太疼。我一口气连着投出六七发子弹。”哎呀,干到头上了!“我一听,知道是对方也有中弹的,我紧接着又快速投出几弹,趁他们还东躲西闪的时候,迅速掉头跑向小河边。

”要跑了,快追!“又是大伟在叫。紧接着身后“砰砰砰”响成一片,感觉坷垃从我耳边“嗖~嗖”直飞,都带着响声。这时我这两条腿象采了风火轮一样,脚下呼呼生风,没命的跑呀。

“这边,这边!”我听到是三儿的声音,冲着声音就跑过去了,三儿和二蛋正在河边的那棵大柳树后面朝我焦急的招手呢。我迅速跑过去和他们一起躲到了树后,一停下来才感觉两腿象麻木了一样,张着个大嘴“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后面的子弹“砰砰砰”都打在了树干上。我喘了口气,看了看脚下的两大堆坷垃,赞许地看了看三儿。我说,三儿,二蛋儿,我们反攻的时候到了,一定得把他们打退打怕了,让他们投降。要不然平时他们会更横。三儿哼了哼鼻涕说:“放心好了,您就请好吧!”二蛋儿也撸了撸胳膊,挽了挽袖子,一脸要复仇的样子。

我们迅速拿起地上的坷垃,兜里也装得满满的,我三个一使眼神儿,同时从三面冲出树后,边跑边向敌方狠狠地投射,由于我们准备充足、打的猛,战斗进行的很顺利,不到两分钟,对方就撤了,估计是没子弹了,还有两个被打的“哎哟哎哟”的直叫唤,我们一鼓作气,一冲到底,对方没有办法只好双手投降了,没想到“坷垃仗”这么快就结束了。赢家当然是三儿我们几个了,大伟他们几个也是输得心服口服,以后不管是白天或者晚上在一起玩的时候,还是以我马首是赡,我还是老大,一切还是我说了算。

这就是我们当时男孩子们在一起最爱玩也是最过瘾的游戏“打坷垃仗”。有时是村里几个小朋友分两组投。有时还会和邻村的小朋友投,一方在河这边,一方在河那边。投得待劲儿的时候,饭也顾不上吃。几乎每天你都能听到有父母大声喊“某某某,回家吃饭啦”的声音。

在我们六七岁的时候,小伙伴特别多,晚上吃完饭就往外跑,走到大街上“嗷嗷”两嗓子,一会儿就会来一帮小伙伴,我们在大街上一起玩各种游戏,“打坷垃仗”游戏晚上不能玩。一个是子弹不好找,另外太危险。晚上一般常玩的游戏:象捉迷藏啦,圈檗啦,摸瞎啦这些。对于捉迷藏、摸瞎这两个游戏大家都不陌生,圈檗是一个什么游戏呢,我一说你就明白了,首先玩游戏的十几个小伙伴手拉手连起来,最后一个人围着第一个人开始转,这样就把第一个人紧紧圈在正中心,全部转完之后,圈成一个桶状。所有小伙伴们再喊着口号同时向上蹦,蹦不了几次大家就都摔到在地上,结果就是你压我我压你的压成一堆,最下面的压的真叫娘、所有人都哈哈大笑才一个一个起来结束。

还有一个当时男生都爱玩的游戏:打“四角儿”许多地方叫摔“啪儿”,也有叫玩”方宝“。其实都是一个意思,用各种纸作为原材料,撒或者折成两个长方形条,在长方形条的两头单边折成角,然后对着穿来穿去叠成得方方正正、有角有棱的。这就是四角了。玩法是:一个人拿出自己的一个四角扔在地上,另一个人也拿出自己的一个,用力摔在地上或者对方的四角上,靠产生的风或适当的角度把地上的四角翻个面,对方的这张就归你了,如果掀不翻,那就该对方打你的四角儿了,输了的再放一张到地上让对方再打。这个游戏可以是两个人玩,也可以三个人四个人或者多人一起玩。当时随便哪一个小男生都得有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四角儿。大街上,胡同里到处都是两个一伙,三个一堆的玩四角的浑小子。眼睛瞄了又瞄,有时还小心翼翼地轻轻擦一擦紧靠四角边沿的土,(这时千万不要弄动了对方四角,如果动了,就换成对方打你的四角了)然后用力摔在地上,嘴里还不住发出”嗨嗨“的声音,有时不注意手摔的太低,手碰到地上,疼的直叫娘。其实摔四角靠的不全是力气,主要是技巧。高手可以用很小的四角干翻大他两三倍的大胖子,也可以用软的摔到地上都没有响声的薄片片四角干掉又大又硬的大四角。其实这都是巧劲和技巧。不客气的说,我算是其中高手之一。但要看和谁比,其实高手就在我身边,我老哥那是绝对的高手,技术一流。我亲眼见过,我老哥和三个人一起玩,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那三人上百个四角输得精光,这就是我老哥。那时我老哥已经上小学了,听老妈说,我老哥上学那绝对的算是一大笨蛋,但玩的东西没有一样不在行。四角咱暂且不说,就说那打嘎儿的游戏,整个村上连同十七八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不是老哥的对手。说起”打嘎儿“可能很多小朋友不知道说的是啥游戏,其实这也是农村男孩子常玩的一种游戏。首先找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一个木棍儿,尽量要硬一些。两头削得尖尖的。这就是”嘎儿“,再找一个粗一些的有五六十公分长的木棒,(木棒最好是拿在手里不轻不重,长短合适)用木棒击打”嘎儿“的尖部,使嘎儿立起来或者跳起来,然后使劲用木棒击打”嘎儿“的中部,把嘎儿打得飞出很远,这就是“打嘎儿”。

玩游戏时要首先要用木棒在地上划上一个四方的叫“国”的矩形。这个“国”可大可小,一般是长宽四五十公分或者更小一些,然后把嘎儿放到“国”的边线上,参与游戏的人依次从这个国线只击打一下嘎儿尖部,让嘎儿自己向前跳,看谁打的这一下使嘎儿跑的最远谁就是头棒,第二远的叫二棒,依次类推,最近的这个就属于捡嘎儿的。游戏开始,头棒把嘎儿放到“国”的里边或者边线上,当把嘎儿用力打出去,捡嘎儿的就赶紧跑出去找到嘎儿,就在原地开始向“国”里扔嘎儿,如果恰好扔进了“国”里了或者压在国线上都算成功,那么这时的一棒就变成了捡嘎儿的啦,捡嘎儿的就成了打嘎儿的一棒了,如果没有扔进“国”里,那么二棒就从嘎儿的位置继续打嘎儿,往下依次类推,有时因为打嘎儿的打的太远,捡嘎儿的连一半也扔不到,接着二棒三棒又接着用力打,这样越打越远,捡嘎儿的,捡一天,累死也找不到“国”的沿儿。打嘎儿不说停,捡嘎儿的就得继续捡。因为捡嘎儿哭鼻子的真不稀罕,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因为检嘎儿都捡哭了。呵呵~~你说这游戏来劲吗?不过,千万别弄个捡嘎儿的,谁捡也只有哭的份儿。我老哥就是其中打得最准最远的一个,失误极少。从来没当过捡嘎儿的。有一次老哥打嘎儿,结果嘎儿打到别人的头上,让人家找家里去了,老哥挨了好一顿臭骂。不过,嘎儿还是照打不误。

说起儿时的游戏,仿佛就在昨天,可是每次带着孩子回到老家,总喜欢带着孩子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我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再也见不到我们儿时的游戏了,大街上看到的是忙忙碌碌的人群,傍晚那冒起的缕缕炊烟已不复存在。晚上大街上虽然路灯照的大街如同白昼,却是冷冷清清,一个小朋友也没有。孩子的欢笑声,轰闹声也只能在脑海里出现了。从各家冒出的灯光,个顶个儿的耀眼白哗哗一片。我印象中的万家灯火不是这个样子的。是时过境迁,还是我的怀旧思想在作怪?

其实都不是,因为那些年,那些事儿,那些人,那些游戏就属于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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