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木,代表着生机与生命,同时又暗藏死亡消融之力。这青玄宗以青为名,本门心法稍稍偏重青木之力,故修炼至深处,浑身生机如大江奔涌,绵绵不绝。结成金丹之前,寿命比其他修道之人要高出两成以上。这一点,倒是令师兄我很是欢喜。咳咳,谁不想活他个千八百年的?”
“……御木诀,仙人用之,可……可什么来着?哎,可御东方青木之神力,可掌岁月生死之枯荣!”
“五行之水,刚柔并济,善恶并存。柔善者,润物无声,绵绵不绝;刚恶者,狂浪千叠,淹没万物。水之善恶,只在心中一念间。”
“……御水诀,修炼至极处,可驱使北方葵水精华之力,镇压心火,断人生机。”
“御火诀……”
“御土诀……”
三五天的光景,雪东篱已经把驾驭五行之力的法术口诀尽数教给了兮阳,后者也达到了初步掌握的程度。兮阳的悟性着实是极为不错,这个速度比起当初的雪东篱来,至少要快上一倍。当然,雪东篱这家伙纯属是心不在焉,否则凭他的资质与悟性,并不见得一定会输给兮阳。
由于修为的缘故和熟悉的程度,兮阳尽力施展出的法术威力还不如雪东篱随手施为,偶尔一个不慎,还会出现些错误疏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兮阳早晚能够将这五行术法施展地得心应手。到时候,他面前的修道之路会更加地宽阔,他的视线也会看得更加地遥远。
白天学习法术,夜晚则静心打坐,回复真气。就在消耗与充满这两者不断地交替变化间,兮阳有些意外地发现,他体内用来容纳真气的气海与经络出现了些许的变化,气海变得更加宽阔,经络变得更加坚韧。每次回复后,体内真气都会愈加地凝练深厚。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或许正如雪东篱所说的,学习法术,不仅不会耽搁了炼气,反而会因为不断地运用消耗真气、感悟沟通外界的能量,使得自身与整个天地更加契合,修炼之时自然也会更加顺畅自如。
雪东篱并没有教兮阳更多的法术,吃的多嚼不烂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得的。五行法诀乃是最基本的术法,那些更加高深更加强大的法术大都由其衍生而来,因此首先将这些练好才是正道。
青玄宗内没有太多的规矩,除了某些特殊的情况,所有时间都由弟子自己安排。因而,练习五行术法,打坐炼气,偶尔翻看一下灵丘子给他的《丹经解注》和《百草经》,闲暇时与雪东篱对坐饮茶,兮阳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当真是如仙家那般逍遥自在了。
如许,一月时间悄然流逝。
仍然是那方石桌,依然摆放着那套茶具。同样的材料,煮茶之人却是换了一个。
兮阳面带微笑,双手飞快地结出御火诀的法印。手指变幻间,那种一开始学习时的生涩之感俨然已经消失不见。这熟练的程度,就连雪东篱也只能连声赞叹。
随着口中口诀的落下,一道尺许长的火焰凭空凝现而出,在兮阳心念的控制下,围着茶壶旋转燃烧起来。
“师兄,这御火诀,师弟施展地如何?”
或许是由于学习了法术的缘故,兮阳的身上逐渐出现一种古怪的、无法用语言言明的缥缈气息,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脱离尘世的修道者。然而他的年龄摆放在那,他的脸上还保留着一丝未经世事的稚嫩之感。两者结合,兮阳就好像是一个在修道一途上不断前进的淳朴小道童。或许现在没有什么不凡之处,但谁能知道他以后会走到何种程度呢?
“不错,不错。”
雪东篱抚掌而笑。“暂且忽略修为,单从熟练度来说,师弟你已经不输于我这个做师兄的了。当真是不错。”
兮阳摸着脑袋咧嘴一笑。“师兄过奖了。”
二人谈话间,那茶壶中不知不觉飘出一缕沁人心脾的清香。
“唔,差不多了,可以收火了。”雪东篱吸了吸鼻子,轻笑道。
兮阳点头,手指变幻,心念一动,那火焰便立即消失而去。
仙家法术,奇异非常。
雪东篱将两个茶杯斟满,沉吟一声,开口道:“唔……五行乃是能量之根本,万物生化之源泉。驾驭五行元素的法门,是最基本的法门。然,另有多种元素能量自五行中衍化而出,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形体存在。师弟,这五行术法的法诀,你已经掌握地差不多了,用来和同等境界的修士斗法或是自保,绰绰有余。师兄我便再教你几手更加厉害的法术。”
兮阳好奇道:“什么法术?”
雪东篱目光凝重,故意做出一副深沉老成的模样。“御风诀,以及……御雷诀。”
话音落下,雪东篱的双手开始灵巧地飞舞结印。而后,一缕清风拂过,吹动四周的叶子沙沙作响。
这不是自然吹来的风。
兮阳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在那一瞬间,他分明感应到,四周的空气被一股突然出现的能量所引动,形成一股快速流动的气流,最终化作一道清风悄然拂过。
雪东篱嘎嘎怪笑起来:“这,便是御风诀。风,天地之气也。它无形可捉,无相可寻,却又无处不在。风起之时,轻柔者,如微风穿堂;狂暴者,如狂风呼啸。风的力量,实在是多变而又复杂的。筑基境之下,没有学会御剑飞行的修道者,通过借用御风诀,可以让身体在半空进行短暂的滞留。只不过这种做法对于筑基之下的修士来说,太过地耗费法力,追根究底没有什么意义。唔,就当是白说了。”
当下,就把御风诀的要点一一教给了兮阳。不多时,兮阳便将那手印和口诀牢牢记在心底。连续施展了几回,勉强可以召出一丝微风,算是极为不错的成就了。
“最后,是御雷诀。”
“雷霆,乃是真正的天地之威也。它的威力,当属所有法术中当之无愧的第一。我等修道之人所召来的雷霆,乃是天地间最浩然正大的力量。因此,这也是降魔护体的最好法诀。但是,正因为雷霆乃天地之威,故而这御雷诀切不可滥用。用在天道认可的正途自然无碍,但若是用来胡作非为,天地自会降下惩罚,免不了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雪东篱少有地正经了一下,顿了顿,接着道:“某些邪魔外道,用那被天地万物所排斥的恶毒之法,祭炼出各种蕴含阴邪之力的魔雷。这等雷霆,只为毁灭而存在。沾之者,下场无不极为凄惨。它与正道雷霆相互对立,却分不出个什么高下,全看施法者的法力修为了。将来师弟在外若是碰到此种,切记千万要小心。”
“诶,总而言之,御雷诀,乃是这些法术中最为奇特的一门。师弟的修为尚有些低弱,怕是无法施展多次,学习之时万万要当心能量反噬啊。”
兮阳肃容应道:“师弟明白了。”
学习御雷诀,比起前面几种要困难很多,也正是应了雷霆乃天地之威这一说。号令雷霆降世,这已经是修道一途中极为高深的手段了,哪怕兮阳的天分再高,也是费了不少时日才将其初步掌握。
当然,御雷诀的威力,丝毫没让兮阳失望,他甚至有些震惊于御雷诀的霸道。那一日,不过一道大拇指粗细的雷电小蛇,便将一块半丈方圆的坚硬巨石劈了个粉碎。兮阳暗自心惊,这要是劈到人身上,那又是何等惨不忍睹的一幕?
不过,仅仅是那一次,便将兮阳的真气几乎抽了个空,弄得他连续打坐一天一夜才勉强恢复了过来。
强大的威力,自然需要雄厚的真气支撑。这是无比合理的买卖。
不管怎么说,兮阳他总算是将那些法术牢记在心里了。日后随着修为的提升,他自然会将法术的真正威力给发挥出来。到了那时,方才称得上是所谓的仙家手段。同样的,兮阳他也会有资格向着更加宽广的道路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