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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为了公平

“他们为什么退队呢?”我问。“留在队里不是还有装备拿么?”

CRC按照技术水平高低分为一线和二线,由麦可公司提供装备赞助,二线队员是每年两套gyro轮子,一套红胶盖轴承,可以半价(市场价)买一双黑金;一线队员则是四套轮子,2套轴承,免费发一双黑金,还有一个铁网背包。

折算下来,二线队员每年的装备赞助差不多价值900元左右,而一线队员相对多些,每年的装备赞助价值约莫在2600元左右。

阿哲和趿拉板当时是二线队员,也就是说留在队伍里的话,一年能获得约莫900块的装备赞助。相当于我那会一个月的生活费吧。

“那你又为什么拒绝进入队伍呢?”墨良反问。“只要进了队,不是也有装备拿么?”

他说的是08年9月份那会的CRC考核,我当时拒绝入队的事情。

那会我刚上大二,正式进入这个圈子也就半年吧,却已经经历了两次考核。

第一次考核的时候还只是去观战,当时还是什么也不懂的菜鸟,而半年之后却也参加了一次考核。

不过这次却并非集体考核,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是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分开考的。我们学校由于比较偏远,考核是在奥林匹克大道公园和外语学院一起进行的。不过我全然没什么准备,接到涛哥的通知的时候,我还在和刚认识不久的安妮在海边聊天,等我匆匆赶到公园的时候,涛哥已经在那里考核魏星了。

考核的内容是2套自编的平花动作和若干的平花单个动作。

我当时自编只有一套,另一套还是临时拼凑的,考的涛哥是直摇头。

当时我心想,这次肯定没戏。原本就听很多人说过CRC有名额的限制,按技术水平高低来轮的话,最早也要09年了,所以倒也没抱什么期望。

所以当涛哥发短信告诉我说恭喜我成为crc二线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狂喜,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随即觉得蹊跷,就打电话问了涛哥这是为什么?我不是考的很糟糕么?

涛哥说:“一个小时后到,见面说。”

等待地这一个小时我心里面挺复杂的,隐隐地也有一些猜测。

涛哥来的时候,天上开始掉雨点,慢慢地越来越大,但我甚至没什么心情去躲雨,就那么和涛哥聊。

“其实这次之所以让你进队,是黑风跟公司申请的,说是尽量让每个学校都至少有一个CRC,好平均带动每个学校的技术水平,像你们学校,外院,东大,油院,这四个学校是特殊照顾的,虽然技术水平暂时达不到,但是可以破格入队,你是负责人(指轮滑社长),所以——”涛哥解释着。

果然如此,心中的猜测应验了,有那么一瞬间,好像那漫天的大雨都下到了我的心里,把一直在燃烧的什么给浇灭了。

“就是说,因为我是负责人。”我激动地打断涛哥。“所以技术水平达不到,也没关系是么?”

“是。”涛哥依然面无表情“你也不用有压力,只要一起跟着练,技术迟早是会赶上来的。”

“可是。”我苦笑着“我觉得这样不公平,对大家都不公平。那个技术标准在那里,我没达到,只因为我是负责人,那个标准就对我形同虚设?当初我想考CRC的时候,就是因为黑风跟我说,‘这是秦皇岛最强的15个玩家,组成的队伍’,我觉得那是种荣誉感。可是,如果CRC只是这样,那么进不进这个队,有什么区别?涛哥,你告诉我,这跟施舍有什么区别?”

听完我这番话,涛哥似乎有点吃惊,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毕竟,这种好事就像天上掉馅饼,是白捡的便宜,谁会拒绝呢?

但是我知道,涛哥明白我的意思。但他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者说反驳我。或许在他的内心也是认同我的。

于是我们两个人在雨中静默地对峙,我有点烦躁,又有点迷茫,只希望眼前这个佩服的人能给我解达困惑。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涛哥终于开口道:“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么我可以让黑风把你的名字从名单上划除,这样,你觉得可以么?”

我没想到涛哥没有解释,而是给了我一个选择,一个选择公平的机会,不由一时愣住了。

是啊,口口声声说对别人不公平,那么拒绝进入这个队伍不就公平了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有点犹豫,这可是CRC啊,我一直想要进入的CRC啊,矫情这么多干什么?

但是这犹豫也只一瞬,就被脱口而出的回答,截断了退路:“可以,我接受。”

“那好。”涛哥也似乎如释重负。“明年的CRC,我等着你。”

没多久,CRC队员名单出炉,上面,果然没有我的名字。

这原本没什么,那会我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而给负责人名额照顾这事,想必也只有当事的几个负责人知道。却没想到黑风发了一个解释帖子,引发了很多无端的猜测,事后来看,这帖子实在是有点画蛇添足。

帖子原文如下:

“为了带动秦皇岛各个大学及社会上的玩家的技术平衡发展,会对技术水平低的学校实行一些优惠制度,基本保证各个学校都会有一名CRC队员,个别学校没有一个人员能达到CRC二线水平的(技术差距不是很大得情况下)破格入队,目的是带动那些技术水平差得学校得到技术的提高。

本来还有职技的耗子,因为他们学校今年刚起步,发展势头很好,在技术上没有完全达到的考核要求的,又没有一个队员,但耗子的技术也很不错,他想靠自己的实力下次争取以绝对的优势达到标准。耗子这种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

在这一年我们会平衡发展技术,重点培养技术水平高的队员。”

帖子一经发出,下面顿时开始热闹起来。

一个和黑风经常唱对台戏的里仁玩家发了一个“解释等于……”的意味悠长的回复,而这回复还得到另一个人的点赞。

说的好像这里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似的。

而轮滑向导那会和我同组的阿哲则明确地表达了对我的支持,他回复道:“耗子,好样的,支持你。”

阿哲的拍档趿拉板也紧随其后,保持队形:“大仙儿(给我起的外号甲)同志,哥对你刮目相看。”

燕大东区的白米也插了一句:“小山羊(给我起的外号乙),是很牛逼啊。”

这仨回复也让我有点哭笑不得,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大快人心的事情似的。

一件挺单纯的事愣让这些回复给搭建出一种阴谋黑幕的感觉,不知情者可能还以为我因为拒绝潜规则,而被不公平对待了呢。

不过我当时并不经常玩论坛,所以并没第一时间发觉这楼歪成这样,等发现的时候,帖子已经第二页,所以我也没在去解释什么,没想到时隔一年之久,墨良再问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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