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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都市加油站 (2)

县城医院,小姐再见植物人,趴在恍然一梦,演绎出北山滑坡的灾难往事——凌晨,小姐一家人正在安睡,天空中大雨滂沱,小镇后面的山体在大雨中震颤着,哥哥从睡眠中惊醒,默默地走到窗前观望着,雨越来越大,哥哥打着一把雨伞走到院中,不安地眺望着北面的山峰,一道闪电照亮了正在倾倒的北山,哥哥大叫了一声:“不好!”两层高的乡镇小楼在一瞬间倒塌了下来。哥哥拼尽全力支撑着一根横梁:“小妹,你快走!”小姐从哥哥的腿间爬出来,横梁重重地落下,小姐哭喊着:“哥哥……”

张新民从成人高考场里骑车出来,无意中看到小姐在公用电话亭内打电话,疑惑之中,他看到小姐钻进宝马,拿出手机在耳边接听。夜晚,警方查抄夜总会,抓住了一个贩卖毒品的男子和几个吸毒人员。

的士司机马文乐拉着名医费立清再次前往赵大实的家中为赵妻治疗,费立清取出车钱,往马文乐手中塞,马文乐坚持不收。费立清说:“你风风雨雨地挣几个钱不容易!”马文乐说:“你一个名医义务为别人治病,为什么?”费立清说:“有时候,不能什么事情都讲钱,人嘛,总得有点爱心!”马文乐说:“对,你是大名鼎鼎的医生,我是普普通通的司机,可咱们都是人嘛,都要有点爱心!”

加油站里,郑萍儿将一瓶色彩斑斓的“幸运星” 送给张新民,张新民却突然间问她:“一个有手机的女人,为什么要打公用电话?”郑萍儿生气地回答:“那是爱情没电了!”张新民脱口而出:“不,有电!”

公安局里,黄明恭队长与何江林政委认真地讨论着案情:“一个很显然是参与了贩毒集团的女人,不断地向我们提供情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对毒品既恨之入骨,又难以自拔!”

“我们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找到她!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

小姐发现张新民对自己的跟踪,冷嘲热讽地与张新民对话:“一个加油工整天盯着我干什么,你是想扮演白马王子吗?说吧,到底是要劫财呀还是要劫色?”张新民坦白地对小姐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进村外的山沟里面玩,捡到了一个长命锁,心里很喜欢便藏在了身上,这时,听到天上打雷,我知道要下雨,就往外跑,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迎面走来,问我有没有见到她的长命锁,当时我撒了谎说没有见到,那小女孩便继续向山沟里走去,后来,那条山沟被泥石流给填平了!而你长得太像那个小女孩了,尤其是你嘴角下的那个黑痣,所以,我留意你、在意你,从心里面不想你出什么事!”

赵大实的妻子病情出现好转,加油站的同事们轮换着到赵大实的家中,帮助她进行走路锻炼。而赵大实本人变得精神恍惚、越来越瘦,王义忠等人坚持拉他去了一趟医院,无意中医生诊断出他体内长了一个肿瘤。

加油站及公司领导们对赵大实的病情十分关心,妥善安排了对他的治疗。赵大实不堪忍受良心折磨,便千方百计找到了丢钱的奔驰。

奔驰车主感谢赵大实的诚意,并表示这一万元对自己并不重要,愿意将钱送给赵大实。赵大实说:“这一万元对你不重要,对我重要,我的肿瘤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现在还不清楚,这钱如果不交还给你,我是既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呀!”

单身公寓内,小姐在一张锡箔纸上放了一小撮白色粉末,随着打火机蓝色火苗的燃起,她的脑海中泛起一段往事——衣着质朴的小姐满面愁云地在县城行走着,一个男子从一家饭店里面走出来,无意地向小姐张望了一眼。小姐猛然间愣住了,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声:“哥哥!”那位男子又一次张望了小姐一眼,脸上浮现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男子默默地向前行走着,小姐的眼睛里浸满泪水,难过地仰头向天,泪眼中一个黑色的重物从正在施工的高楼上掉下来,笔直地向男子头上砸去,小姐忘情地高喊了一声:“哥哥!”便不顾一切扑上前去,一把将那男子推开……

医院里,男子坐在小姐床前:“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哥哥呢?”小姐黯然神伤:“你太像我的哥哥了!”男子说:“你救了我的命,以后跟着我吧,我要报答你!”

张新民再次见到小姐,从宝马车中走下来,在一个只有一位老太太打理的小杂货摊门口打电话,一阵晚风吹来,张新民听到了“天豪歌舞厅,十点以后” 这几个字。出于对小姐的关心,夜晚十点钟,张新民犹犹豫豫地来到了天豪歌舞厅门外,却见到几辆警车包围了歌舞厅。

街市上,一辆红色的宝马悄悄驶过,张新民果断地拦住了一部出租车……

在一个安静的街心花园中,小姐默默地折下了一颗松枝,转过身来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张新民站在自己的对面。张新民告诉她,自己重拨了小杂货摊的电话,电话里面传出的声音是110,他真心诚意地询问小姐心中的秘密,并且,再一次表示了对她的关切。小姐对张新民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是,请你不要再跟我来往了,我告诉你,我们不是一类人!”

医院里,赵大实的肿瘤被确诊为良性,医生告诉他只需要一个很小的手术便可以将肿瘤取出。赵大实说:“你们的手术可能很小,但是,我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动过一个很大的手术了!”大家对赵大实的话不甚理解,而特意赶来的奔驰车主却心领神会。望着奔驰车主手中捧着的大束鲜花,李青等人惊异地说:“想不到你这个天天捡易拉罐的‘赵环保’还有一位大款朋友!”

小姐独自一人来到北山,望着山坡上青翠的松树苗,深情地说着:“哥哥,北山的青松又长了起来,我真想带你来看一看,可惜,妹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为你开车拉松苗的小妹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哪怕是化为松林的肥料!”

张新民的家中,淘气的小侄女拆开了郑萍儿送给张新民的“幸运星” ,张新民看到了郑萍儿写给他的情书。

小姐的公寓里,蓝色的火苗再度燃起,朦胧之中,小姐幻觉出自己在与张新民在一片青翠的松林中奔跑、欢笑。穿衣镜中小姐望着自己惨白的面容,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号。

郊外的公园中,神秘的男子在与一个贩毒分子对话:“为什么老出事?会不会是她?”

“不会,绝对不会,她比我们更需要那玩意儿!”

赵大实的妻子在小胡同里架着“双杠”练习走路,脸上流着汗水,眼睛中闪烁着坚定和愉快的信心。

傍晚,下班后的赵大实骑着旧单车回家途中,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回头一看,一辆白色的富康汽车冲上了便道,撞在了一棵行道树上。一个熟记于心的车牌号码,出现在赵大实的眼前,原来,这正是他曾经苦苦找寻不到的那辆“跑单” 的汽车。赵大实赶快上前打开车门,那个嬉皮士满脸酒气地趴在方向盘上,鲜血横流。

医院中,赵大实献血救人,当那个嬉皮士清醒过来之后,护士长告诉他,是赵大实救了他,还给他献了二百毫升血。嬉皮士感激涕零地拿出一大把钱。赵大实问:“你还认识我吗?”嬉皮士摇头。赵大实说:“我叫你加油熄火,你说我是原则标兵,然后不给钱就跑了!”嬉皮士惭愧不堪。赵大实从怀中摸出发票,从嬉皮士双手捧着的一大把钱中抽出了一百元,说道:“你不是一个缺一百块钱花的人,可是,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拿别人开心,更不要来拿自己的命开心,你知道一百元、一条命在别人的心里是怎么一回事吗?”

县城医院,植物人溘然长逝,小姐咬破手指,向哥哥的嘴里滴入了三颗殷红的血珠,然后,跪在地上,向死去的哥哥坦白了自己被迫加入贩毒集团的过程—— 男子将一叠钞票交给小姐说,我知道,你不想让你哥哥出院,安排一个最好的单人病房,让他永远住下去!男子经常让小姐将一包东西送到一个优雅的茶舍,有一次,出于好奇,小姐偷偷将东西打开,发现了一种晶莹的白色粉末。小姐询问男子,言语上发生冲突,小姐欲向公安局报告,男子将小姐捆绑起来,磕头谢过救命之恩,开始给小姐注射毒品……

红色的宝马车驶进加油站,张新民看到车窗的驾驶台上放了一颗干枯的松枝。张新民好心地说:“小姐,你车里的松枝已经干枯了,为什么不换一个新鲜的呢?”小姐表情黯然地说:“因为种松树的人已经死了!你知道吗,他种了一辈子松树,想保住北山,保住家园,可是,北山还是塌了,家还是没了!”张新民感慨地说:“你可以接着再去种啊,为什么要叫松枝枯死呢?”小姐默默地流下了两行眼泪:“我是不配去种松树的,我顶多变成松树的肥料。”

一辆警车驶进加油站里,黄明恭队长与何江林政委走下车来,向大家询问:“是不是有一辆红色的宝马车经常到这里来加油?”李青等人回答说:“是,由一位很漂亮的小姐开着,这辆宝马一直是由张新民‘承包’的!”黄明恭队长与何江林政委严肃地告诉张新民,这个小姐可能与一个重大贩毒集团有关,而且,从她给我们的电话中分析,她有自杀的迹象,所以,如果她再来,一定要想方设法拖住她,并且赶快报告。张新民心神不宁,王义忠劝告他,既然那小姐可能是坏人,就更不要胡思乱想了!张新民却说:“我觉得,我能把她救下来!”

殡仪馆内,小姐为订了一个花圈,默默地挽联上写下:“生的清清白白,死的昏昏噩噩,何松云自挽。”

北山坡上一身素装的小姐来到唯一的一根老松树下,把一个写着公安局收字样的信封压在石头上,然后,向着山下磕了三个头,将一条白绫挂在树上,深情地望了一下四周葱绿的树苗,慢慢地登上石头。

突然,传来了张新民的喊声:“小姐,等一等!”小姐:“你不要过来,我的事已经办完了,我的路也已经走尽了!”张新民动情地说:“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故事吗?小时候,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小妹妹,现在,绝不会让你再失去的!”

黄明恭队长与何江林政委带领着警察,将贩毒集团的头子一网打尽。

戒毒所里,小姐口中咬着一束松枝,顽强地同毒瘾搏斗着。

加油站里,郑萍儿拦住下班的张新民,望着他手中的一大把新鲜的松枝问:“你真得要去看她吗?”张新民说道:“是的,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救了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孤独地生存。”郑萍儿又拿出一瓶“幸运星” ,交给张新民说:“请你告诉她,在这个世界上,她并不孤独,我们大家都愿意做她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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