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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骨头

日欲东升鸡报晓,全营起床都是静悄悄的,习惯成自然,都等着吃饼,十天了,大家都能混得到的一顿饭就是饼,饿也饿会了,想来这辈子是忘不掉五十四斩的军纪了,全营端坐,营门外抬进来五口大锅,十丈之外,香气就飘了过来,精光一道道射向大锅,接近要失去理智了,锅架了起来,火也生了起来,香味愈来愈浓,二胖单腿撑地,眼瞅着要站起来扑上去,小荥在关键时刻将其按下,二胖的眼中也恢复了一丝清明,强忍着做了下去,小荥又瘦了,整整十天的饥饿与训练让这个瘦弱的青年更添一份憔悴,但仔细看他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坚韧二个字甚至就写在他的脸上,十天不洗漱,整营都是臭气汹天,置身其中的人可能是闻不到,也可能是不要闻到,反正没人在乎。随着军纪背诵的完成,饼子也分发了下来,台下集体背诵,台上的人看下面嘴型,稍有迟疑,变点名背诵,已经好几天没有人背错了,小峰几乎每天可以吃俩餐以上,他总是把饼子留下交给小荥二胖,今天的饼子照例放入了怀中。奇怪的是饼子之后又发下了新的一件衣服,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今天,新的训练开始了,新的训练就有新的奖励,今天的午饭是这几锅排骨,先到先吃,直到吃完为止,出发吧。”

“是”

跑出营门不再是走南面绕行了,而是直入操场,一入操场,入眼先是一座大坑,看着就有些瘆人。

“前面这座大坑有两种过法,今天你们训练就是来回操场,操场有五处障碍,按金木水火土五行设置,每个障碍占地两里,前是土障,大坑里有两种过法,一为绳索,二位登攀,去时都要绳下眼绳上,归时都要攀岩上下,过了土障是火障,是一座火墙迷宫,方圆二里寻找出路,给你个建议就是加快你们脚步,除非你想变成烤肉,迷宫之后可以凉快凉快,我知道你们从小就会游泳,但水障不是池子,是泥潭,二里之内会耗尽你的体力,只有走进去你们才知道什么是绝望,相对来说木障是最简单的,只是些木桥,梅花桩,跷跷板,木板之类的,要注意的是掉下去的人只能从头开始,至于金障嘛,是留给你们三十天考核时见识的,即日起每日来回翻越四大障碍即可,记住,你们最多只有两个时辰,如果两个时辰到了还有未完成的,那么不只是没得吃,晚饭后还要清洗全营的衣物,相信他们是没时间睡觉了,那么,开始吧。”

大家依序下了大坑,一路往前,下来容易,无非是手上有些烧灼,攀绳而上难住了大家,体能与臂力占了很大的比重,平常吃面的人总是那些,这些人跃跃欲试,事实告诉他们想和做事两码事,这里需要的技巧一点也不低,俩位什长率先登顶,也算是个示范,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人头也陆续出现在坑顶,两位什长早已没了踪影,剩下的人没有停留的一头扎进火障里,转瞬之间又出来了,火的炙热,烟的熏蚀让人无法承受,从先祖使用火开始,对火就是又敬又畏,被说寻找出路,就是一条通路也坚持不住,要说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凑在一起不一会就想到了掩鼻之法,至于水嘛,人就是水做的,现在身上的味道也不比尿轻多少,排骨的味道还停留在众人的身体里,捂上衣角众人又冲了进去。率先走进在泥地里的有二十多人,随后人们也陆陆续续的跟了进来,越走身上越重,越走越绝望,靠得不再是体力,纯粹的精神支撑人前行,走着走着越来越多的人停住了,走着的人也不是靠着精神支撑,只是机械式的重复,到达木障之时,没有人意识到所剩下的只有半个时辰,根本就不足以返程,休息过后上了独木桥,说来也是从小的生活,木障似乎对于山里长大的孩子们不算是太难,梅花桩,木板,跷跷板都通过了,不算是困难,尽头是两位什长,不知怎么他们不着急回去吃肉,而是静静的看着新兵的到来,懂的自然懂,没一刻钟大家就都懂了,原来两位什长等着看人们出丑,笑的那叫一个开怀,一个奔放。回程的木桩滑的很,凡是上去的人没有可以走十步的,一个个掉落,人挤人,人压人,二个时辰到了,走了一半的人还不到人数的一半,到木障的人都困在回程的木头前排队,为的不是通过,而是掉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笑得出来的也就是两位什长,人类的文明是靠着传承才能走到今天,前人总结的方法留给后人,现在总结的方法传给后代,薪火相传不外如是,两位什长走向了回程之木,身体的协调,惯性的利用,平衡的技巧,像炫技,更是教授,转眼间已经通过了障碍,留下的人开始了尝试,示范的作用不止于技艺的教授,更能激励人心,力所不及的事总是对人有诱惑。

“哥,终于追上你们了。”

“那个,你,离我远一点,恩,再远一点,你味道重。”

“这也不难啊,你们怎么还困在这。”

“你上去试试,多看看,多观察,这回程的木头上刷满了桐油,根本站不住,只能多试几次,我走了好久总是过不去梅花桩。你小子这次怎么这么快。小荥呢。”

“这不是有肉吗,小荥那家伙早就到了火障了,就是一直犹豫的不进去,我上去之后说把尿分他一半,他还不乐意,女生们都在犄角旮旯里尿尿呢,我就先进去了,这会也不知他走哪了。”

“哎,真是那句话,不是能力不行,只是诱惑不够,你也吃不上肉了,你看看日头,早就超时了,都得洗衣服了,也好,一人两件,洗着也快。”

“什么,我怎么没想到看看日头呢,这根本就没人能完成,这倒好,骨头就是幌子,我估计这秋练的人就没吃过肉,真是会省啊。”

“你和小荥的什长就过去了,总有人能过去,你看那家伙都能走一多半了,熟能生巧,走吧。”

三个半时辰了,新兵们都已经到了木障,二胖好奇的打量着小荥,想问问他怎么通过火障的,看着小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这也成了一个谜团伴随着他们一生,以后的训练人们总是随身带着湿手巾,再也没有今日的选择了。

欢呼了,有人通过了木障,真是困难重重啊,先过木障的还是女生,先天的平衡感还是得到了先机,一堆男人们还在苦苦摸索着,随着时间过去,技术变好了,木头踩得多了,没那么光了,过去的人也多了,女生都通过了,男生也过去大半,剩下都是些壮硕的大块头,当然也有二胖,通过泥潭简直又是一次自我的救赎,不过火障对于走过一次的人不再那么的困难了,泥地里的水也管够,女生领先一直持续到了土障,优势的天平又回到力量上,上山容易下山难,面对深坑,怎么攀着坑壁上的长短不一的木楔石楔吓到坑底难住了众人,好在两位什长爬了上来。一批批的讲解着如何攀登,总结起来就是九个字,抓扣拉推蹬跨挂踏。

抓,用手抓住坑壁的凸起部分。

抠,用手抠住木楔的棱角、缝隙和边缘。

拉,在抓住前上方牢固支点的前提下,小臂贴于坑壁,抠住石缝隙或其他地形,以手臂和小臂使身体向上或向左右移动。

推,利用侧面、下面的岩体或物体、以手臂的力量使身体移动。

张,将手伸进缝隙里,用手掌或手指曲屈张开攀登,以此抓住缝隙做为支点,移动身体。

蹬,用前脚掌内侧或脚趾的蹬力把身体支撑起来,减轻上肢的负担。

跨,利用自身的柔韧性,避开难点,以寻求有利的支撑点。

挂,用脚尖或脚跟挂住岩石,维持身体平衡使身体移动。

踏,利用脚前部下踏较大的支点,减轻上肢的负担,移动身体。

一批批的人顺着坑壁下去尝试着什长说的技巧,坑底土层上铺着干草,看着摔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更加给了新兵们勇气,其实那仅仅是勇气,干草只有一层,根本没什么大用,摔下去的人最起码要疼上几天,严重的也就没法训练了,疼了才能记住,才能最快的掌握所学的一切,掉下去的人不少,很多都是下了一半没有后力所致,因为没有多高,所以也没有摔坏的,可哀嚎之声还是此起彼伏的传上来,让上面的人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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