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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墨涂恙

三年前的我们是恋人,三年后的我们又再次相遇,却只能是恋人未满······

那时,我们初中,青涩懵懂,带着朦胧的爱相互靠近,彼此相互依偎取暖。说不上是爱情,却比爱情更温暖。记忆里满是夏天轻快凉爽的风,那是校园香樟都会唱歌的年代,满目的绿色,明晃晃的绿色带着金色的阳光扎进我们被爱迷蒙的双眼。那一间空荡昏暗的媒体播放室,晚风吹拂绿色飘动的帘子,整齐的桌椅被刻满了爱的涂鸦和盲目的誓言,说是来探险的我们闯入了这间禁闭的教室,只有,我和你。

你明亮天真的眼眸向我靠近,我屏住呼吸,周围的空气忘记了浮动,一阵红晕飞上脸颊,心脏空洞而清晰地跳动,你的气息越来越靠近,你的双唇如一条流动的河流缓缓流淌······

我们从那一刻开始相爱了,整个校园的鸟儿都开始惊醒,扑腾着翅膀祝福着我们,暖暖的爱意在整个夏天流淌。

最后一次见你是在学校里,六月的天空开满了燥热的气息,你的身边站着你一直宠爱的美丽女孩,你曾无数次向我讲述她的优秀和迷人。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面,我去了市里最好的学校,而听说你的学校也在附近,只是似乎没有想过要再联系。

对待过去,我一直是一个薄情的人,再也没回过学校,再也没联系过往日的朋友。虽然在偶尔的瞬间会想起你,但是思念似乎并不长久,也会在每天骑车回家的路上幻想遇见你的场景,但似乎上帝有预谋不再让我们相遇。

直到某一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无人的公交车站台,逆光下你缓缓向我走来,我不确定是你但还是带着巨大的勇气大声叫了你的名字:Ian。你转过脸来,于是,我又撞见了你那明亮的眼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的公交车来了,于是便匆匆地说声拜拜。

高考结束,巧的是我们在同一所驾校同一天报名,你跟着你漂亮的妈妈,而我独自一人办完了所有的手续。还没来得及感叹命运的奇迹,我们又像曾经一样坐在一起上驾驶理论课,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已经有了一个在一起三年的女友。

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和一些朋友一起,坐公交、上课、吃饭、聊天、唱歌。

那一天,天空格外地高远,像是那时恋爱的季节,我们坐在最后一排,窗外的风恍恍惚惚地吹,我轻轻地在你耳边说:“我想牵你的手。”

你大而温暖的手一如从前,我们微微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时光在我们身上流淌的痕迹,风儿缓缓地吹,像极了那个我们恋爱的夏天。你下车前我轻轻吻了你的脸,你一直像一个我心疼的小男孩一样,害羞得没有勇气。

我是白羊座,比谁都更加明确爱情对于我不过是一瞬间的电石火花,虽然,这一秒我是爱你的,可下一秒的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的爱要如烟花般绚烂,亦或如烟花般短暂,即使短暂也要歇斯底里、飞蛾扑火、刻骨铭心。也许我没法像自己说的那样洒脱,但是,那是我最爱的一种生命状态。

驾校理论考结束,我们一起回家,公交车上你仓促而又羞涩的吻一如三年前那样向我靠近,可也正是那一刹那我明白我们再也无法成为恋人,我很不快乐,一路上我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浅浅地交谈着。也是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爱与喜欢的差别,喜欢是可以牵你的手、亲吻你的脸颊,但只有爱才可以接吻的,你吻我的瞬间,我认清了这些。对不起,恋人未满终究不是恋人。

再后来,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但我对你还有隐隐的牵挂。我们加了对方的QQ,开始聊起了我们的曾经,那充满激情却又短暂的初恋,那些岁月长满青春斑驳的痕迹,那些我们站立在草坪上观看明亮的教学楼的黑夜,那场我们在科技楼顶楼排演的话剧,那一对属于我们的戒指,可是我还给你后你却把它扔了,但你说你把自己的那个还留着,你还有着我写给你的纸条。你说你喜欢我不比当年的少,但是我已经不可能再属于你了;你说你可能会去乌克兰上大学,让我不要等你;你说要去乌克兰找一对最有意义的戒指送给下一次见面的我;你给我看乌克兰的照片,有一张结婚照,你问我愿意和你结婚吗······我说这个八月我爱你,这一秒我爱你······你说反正都是要离开的,还是做朋友吧······我说一切随缘吧······

那次以后,我们在QQ上即使看到对方的头像都亮着也不会主动去开口,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我总是悄悄隐身,时不时观看一下你的头像,但是什么都不愿再说,也许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等待时间来告诉我们答案。

其实我清楚,我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了,从一开始起我对你的爱里就是欣赏,我爱上的是你身上浓浓的艺术气息和幽默感,我们都是会被艺术吸引的孩子,但那不是爱情。我没有遇见过真正的爱情,三年时间改变了我们,我们有着不同的追求和梦想,我们无法再在一起。

曾经傻傻地想你是那个可以让我用一秒钟的时间爱上、一秒钟时间遗忘的男孩,那种像爱情又不像爱情的情愫会将我和你深深缠绕,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使我们还会有交集。我想我们既然三年后还可以相遇,那么哪怕是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我们老到走不动了还是可以再次遇见,只要我们没有改变,那么每一次遇见还是可以像曾经一样,只是也许我们永远不会是恋人,却仍旧可以在一秒内相爱。

我说过我们是要错无数次才能对一次的恋人。

但是现实告诉我不是,根本不是这样的,十年、二十年可以改变很多,时光让我们面目全非······

其实我很清楚那不是爱情,如你所说,是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很复杂。我想将这样一段没有开始和结局的感情称为“恋人未满”,它其实只是一个阶段,就像饱和食盐水一样是一个动态的平衡,并不稳固,时刻变化,也许随意改变一个因素就可以促成它的质变,但是它的美也许就在于朦胧和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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