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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seven 跟他回家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李煜《乌夜啼(又名相见欢)》

短短的20分钟,让她想了很多。

想那个温柔、美丽,却在最后狠心抛弃自己的女人。想她现在过的好不好,会不会在闲适的时间,想起自己!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会不会和那个男人生气,会不会……

想那个冷漠、少言,从来不会笑,说话的声音永远不会很大,却透着威严和寒冷的男生。他就像是天生的王者,注定不会对任何东西有感情。

他让人琢磨不透,让人敬而远之,让人不敢轻视。

他有英俊的脸颊,白皙的皮肤,有天生的栗色、质感很好的头发,有墨色微微泛着蓝光的眼睛,有好闻的薄荷香,有完美的身材……他是完美的猎人,只需静静的等待,便会有猎物主动送上门来。

他有很多的习惯: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连白晨都没有和他住在一起。永远只穿白色板鞋,因为白色板鞋和所有的衣服都很搭。房间的色调永远都是黑色和白色,会在坐下时,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四方玻璃茶几……

他有冷漠的性格,有天使般的睡容,有……

直到所有的老师都来到时,路小米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在想孔寒翼。甚至连那个狠心抛弃自己的女人,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

繁忙的一天过的很快,他中午依然没有回来吃午餐。像是受到了惩罚一般,路小米午餐吃得很不好,可以说是味同嚼蜡。

发型设计老师有去称赞她,心理学和社交老师也有看出她的不高兴,他们都在安慰她。可是却没有人能让她高兴起来。

直到上完所有的课程,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压抑了几天的悲伤,全都掉了出来。

接着白晨回来了,像是爸爸哄女儿一般的,不停的逗她开心。却始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路小米一直在心里期盼着。

最后,她停了下来。

虽然,还在不停地抽泣,声音还带有颤抖,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却是,“白叔叔,爸爸呢?他不回来了吗?”

眼中还含着雾气,小脸上有干了的泪痕,嘴里还带着没有长全的牙齿,声音稚嫩。白晨叹了口气,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少爷会回来的!”白晨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慰到。“真的吗?”眼睛有星光闪烁,声音却还带有几丝哭腔。直到看到白晨点头,她才放下心来。

旁边的晴儿看她已经好了,于是赶紧唤她,“小公主,既然少爷会回来,那你先吃晚餐好不好?”

“不要。”然,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白晨的声音,“去吧,不然少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路小米扭头看向白晨,然后不情愿的点点头,磨磨蹭蹭的走到餐桌旁,一点一点的将食物送到口中。

再后来,她就记得自己睡着了。然后好像被人抱了起来,迷迷糊糊中,她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孔寒翼。但又不想睁开眼睛,只觉得灯光太过刺眼!

凭着直觉,她开口说道,“爸爸,我错了,你不要生小米的气。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果然,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她在等待着回答,却一直没听到有人说话。就在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时,却被人放在了软软的床上。

最后,是微弱的关门声。

……

第二天,是被大片的太阳光晒醒的。路小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贪睡!看了一眼时间,是6:30,窗外有葱葱郁郁的葡萄树,微微泛着葡萄的香气。叽叽喳喳的小鸟鸣叫声,大片大片的阳光将房间照的亮亮的。

她的白色公主床是如此的美丽,舒适。真的就有那么一刻,她突然不想起床了。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不情愿的起身。冲完澡后,随意的拿了一件衣服,却发现,自己的衣橱里面全都是裙子。

皱着眉将那件墨绿色的蝙蝠衫,和黑色的超短裙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脚下一双白色短靴。照了照镜子,很有活力,像是绿色的小生命。

轻轻一甩头发,她快速的走了出去。

轻轻转动银色的门把手,孔寒翼的房间里却空无一人。“真的没有回来吗?”她脸上有一抹失望闪过,轻轻关上门,身子一歪一斜的走下楼梯。

却看到他正坐在白色的沙发上,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四方玻璃茶几。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上面装饰有一根白色的领带,下面是黑色的运动裤,依旧的白色板鞋。

好看的栗色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是如此的顺滑。染得栗色,会和天生的栗色有相同的效果吗?路小米还不敢说些什么。

她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旁,坐在了白色沙发上。

路小米想要开口道歉,却不知该怎么去说。他的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寒气,目光像是可以把人穿透一般。空气再次凝结,停止流动。

几分钟后,他起身,大步走向餐桌,路小米却在深深地自责,严重的鄙视自己。最后一跺脚,气愤的走到餐桌旁。

他慢慢地吃着,动作优雅的让路小米晃了神。直到他问了一句,“不饿。”才发现自己的早餐都还没有动。

他竟然主动和她说话了,那是不是表示他已经不再生气了?心里突然一放松,嘴角慢慢上挑!

早餐的味道似乎不错,晴儿的手艺真的不可小视呀。路小米心里不停的想着,直接表现出来就是,塞得嘴里满满的,一脸享受的样子。

吃完早饭后,他们又坐在了沙发上。空气似乎没有那么凝固了,再加上壁挂式液晶电视的声音的干扰,好了许多。

后来,路小米便听到了开门声。扭头看去,原来是白晨。“白叔叔好!”声音洪亮,像是黄鹂鸟的鸣叫声一般。

“小丫头不哭鼻子啦!”白晨看她心情不错,便开始逗她。话说白晨还从来都没有如此过,孔寒翼不曾见过他和谁开过玩笑。

“白叔叔讨厌啦!”看白晨开自己玩笑,路小米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吧。毕竟,是因为旁边的男生才哭的。这样当着他的面就说出来,怎么会好意思的了?

“好了,不开你玩笑了。”白晨收起玩笑的面孔,开始恢复一脸的严肃。这种转变似乎有点快,让路小米有点应接不暇。

“少爷,我们可以走了!”孔寒翼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看向依然坐在一旁的路小米。“跟我走!”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动画片的路小米,就这么被强迫着跟着他走了。

看着他冰冷的脸,她一直都没敢问要去哪。只是安静的坐在银色的林肯车中。连外面的风景,都不曾欣赏。

两个小时后,车子就到达了目的地。

“少爷,到了!”白晨对后面的人说了一声,便安静的等待。少年过了一分钟才叹了口气,“下车吧!”这种情景,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的晚上。

路小米一怔,便马上回过神来。笨拙的拿掉安全带,跳下车后,用力的关上车门,便跑着向孔寒翼追去。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里竟然是郊外。难怪车子行驶的这么长时间,又难怪空气这么清新。远远地望去,前边竟有一群小鸟在路上叽叽喳喳的。

等到孔寒翼和她走近时,全都飞向远方。等他们走远时,又全都飞了回来。

接着往里面走,就没有了公路,窄窄的一条泥巴路,路旁有大片的狗尾巴草和喇叭花。再向远处看去,是大片大片的庄稼,直到与天际相接壤。

路小米好奇的看着这里,小跑着跟着孔寒翼的脚步。白晨在他们下车后就将车子调头开走了,不知有什么急事。

不知道孔寒翼带她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她自然也不敢去问什么。只是跟在他的身后,用丰富的想象力进行大胆的猜测。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个篱笆院的前边,里边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茄子、黄瓜、辣椒、西瓜……一片景色昂然,那里有家的温暖。

孔寒翼停了一停,便又大步的迈了进去。留下路小米满肚子的疑惑和不解,进去后,看到的是一幢用木头做成的房子。其实大可称之为别墅,简单、朴素的风格,十分特别。

进了木头房子后,看到的是两个老人。看样子似乎是夫妻,都带着满脸的笑意,品着茶香。温馨的画面,让人不愿移开眼睛。

老爷爷看到进来的两人后,笑意更加明朗。“老婆子哟,你的宝贝孙子来看我们了!”老奶奶并没有听清楚,“什么?你大声点!”

老爷爷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确切的应该说是指了指孔寒翼。老奶奶不解的看向我们的方向,当看到孔寒翼时,突然露出了笑容,带着为数不多的几颗牙齿,却是如此的温馨。

接着,老爷爷就开始招待我们,一脸的慈祥。“小翼,你们快来坐呀!”孔寒翼微微点了一下头,喊了一声,“爷爷,奶奶!”便没了声音。

看他大步的走了过去,路小米便也跟着跑了过去。还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声,“太爷爷,太奶奶好!”

两个老人笑的更是厉害,“好、好!你也好!”老爷爷大声的回答,对于她的喊法并没有感到惊讶,看了孔寒翼在来这之前,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

“你就是小米吧?”老奶奶的话,让路小米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是呀,太奶奶!”

……

半个小时的谈话,其乐融融。本以为孔寒翼在自己的爷爷奶奶面前,会展现出不同的一面,谁知却是一样的冰冷。

“小米,我要去做饭,你给太奶奶打下手怎么样?”路小米听到太奶奶的声音,很高兴的回答了一声,“是!”

见她们两人出去,爷爷便收起一脸的笑容,脸色严肃的问了句,“最近公司,没出什么事吧?”孔寒翼听到这,便也老实回答,“自然没有!”

“嗯!”爷爷脸上再次恢复笑容,“我们到门口坐吧!”孔寒翼抬起头看了一眼老爷子,轻轻的回答了一声,“好!”

门口有一片小小的葡萄架,葡萄架下是一张圆圆的石桌,以及四个圆圆的石凳。很适合乘凉,院子里的生机盎然和木头做的屋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很田园的气息…

老人看着两个忙碌的身影,饮了一口手中的茶。“小翼,这个小女孩和你相处了这么时间后,竟然还可以如此开朗,真是不可思议!”

轻轻放下茶碗,眼睛依旧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孔寒翼闻言,先是帮老爷子续上了茶水。随后也望向远方的两个忙碌的身影,“奶奶在和你生活了一辈子后,还能这么开朗,不是更不可思议吗。”

老爷子听到他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起来。“是呀,最终我还是让你奶奶暖化了。”老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我真的很感谢她走进我的生活,你知道的,冰一样的世界是多么的沉闷和窒息。”老爷子说完又看了看远方的两个身影。

“我能够想像到,如果没有她的话,我的生活会是多么的枯燥。也许,我到死也不会知道,什么是快乐和满足。”老爷子又顿了顿。

“小翼,我希望你也可以像我一样。一定要抓住,那个想要你快乐的女孩子,不要让自己后悔!”说完,老人怜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小小的年纪里,他毕竟经历了太多。

见孔寒翼一直没有说话,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再次看向忙碌的身影…

“小米!”

“有!”

“帮我揪一把辣椒来!”

“是!”

“小米!”

“有!”

“帮我拿几个茄子过来!”

“是!”

“小米!”

“有!”

……

直到做完饭时,路小米已经彻底成了一只大花猫。只是,幸运的是没有弄脏衣服。

开心的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路小米“咯咯”的大笑。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真的好有成就感呀!

“好了,菜都上齐了,我们可以开动了!”当奶奶端上最后一盘菜时,路小米已经忍不住猛咽口水了!

“小米,累坏了吧?”奶奶关心的问向大口大口吃着的路小米,“木哦!(没有!)”嘴里赛的满满的,根本就说不清楚嘛!

两个老人看她这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慢点吃,别噎着!”奶奶看她吃的这么快,赶紧劝她。

而孔寒翼,却一直没有再说什么。

……

很快就到了晚上,路小米一直在想着他们要怎么走,因为白晨一直都没有回来。

“小翼,这次打算住几天?”爷爷很快便开了口,解除了路小米心中的疑惑。原来是要住下,难怪…

“明天中午就要离开了!”声音依旧是万年寒冰一般的冷。

“嗯。”爷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次住的时间有点短呀!”一句话,让孔寒翼猛的抬起头。他知道爷爷在担心什么…

“是……”还不待爷爷问完,“不是!”孔寒翼便冷冷的打断了爷爷的问话。

“那就吃黄瓜吧!”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爷爷。

“老爷子,你在说什么呀?”奶奶帮大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问他是吃萝卜还是吃西红柿,他说‘不是’,那就让他吃黄瓜吧!”

一句话,让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孔寒翼的脸色依旧冰冷的吓人,没有一丝的表情。

……

“走吧,小米,我领你去睡觉!”奶奶看小米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便开了口。

“好!”揉揉眼睛,便被奶奶牵着手走上了楼梯。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之后,老爷子便看向孔寒翼。“真的不是吗?”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关怀。

“您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才对!”孔寒翼看着面前的半碗茶水,微微启口,明明声音不大,却不带有一丝感情,让人不寒而憟。

其实老爷子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在担心他是否吃得消。他都这把年纪了,又岂会对那些身外之物挂念太多。

老爷子也正是因为太过相信他的能力,才会担心他。因为老爷子了解他,他是必须要成功的人,所有事情都会拼了命去努力。

“好了,早点休息去吧!”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

孔寒翼缓缓起身,大步的走上了楼梯。然后轻轻开了房门,里面蜷缩着小小的身影。

这个房子里,一共只有两间卧室,并没有多余的客房。原本就没有多做打算,因为除了孔寒翼会隔几个月来一次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来。

这次,只能让他们两个人睡着一间房了……

第二天醒来时,路小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面,正在睡觉的孔寒翼。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无疑会让人吓一跳。

而路小米很好的没有让自己叫出声。

从床上爬起来后,然后光着脚丫踩在竹子做的地板上面,悄悄地走了过去。

走到他的面前停了下来,看着他好看的睡容,心怦怦的乱跳,生怕他突然醒来。

仔细想了一下,昨天因为起晚了,都没有吻他的嘴角。好像有点…想念!很快的,没有犹豫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便飞快地跑开了。

然后向做贼一般,在卫生间里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隔上一天不练习,就会心慌……

吃完午饭,白晨就来到了。孔寒翼只是轻轻说了句“爷爷、奶奶,我们要走了!”爷爷奶奶就皱起了眉头。

离别总是不被人喜欢的,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夜,路小米就深深地喜欢上爷爷奶奶了。撇撇嘴,不情愿的说了句,“太爷爷、太奶奶,再见!”便小跑着跟上了孔寒翼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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