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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老九进去了

二哥说做主商议着把大哥给埋了,大嫂不依不饶,非要把老九送上法庭,老九又不说话,似是也想给自己惩罚。

晓龙、晓东兄弟两人同样想把老九,他们的九叔送上法庭。

二哥再怎么想帮老九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老九沉默不语,他不吱声,二哥也没法儿替他辩解。

任是八姐再怎么替老九辩解也是苍白的,因为当事人毕竟选择了沉默。一沉默,便是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老九似乎就是要惩罚自己,替他那命苦的大哥,也替他这个虽然爱贪小便宜却可怜的大嫂惩罚自己。

老九、傻弟弟,你倒是说话啊,你把二哥来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快点儿啊!

八姐急的手足无措,眼泪直流,拽着老九的胳膊使劲儿摇晃,可老九还是没有一丝反应,老九依然不吭声儿。

八姐知道老九是不会说话了,赶紧转移目标,过来求二哥了。

二哥,老九是什么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你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是什么禀性你不清楚?不会是老九的,你要相信九弟啊!

八姐哭着喊着求二哥。

二哥自然也愿意相信弟弟,可奈何老九不说话啊,大嫂、晓东、晓龙还都说是老九推倒大哥的,人已死,死无对证,二哥也没办法儿啊。

大嫂,咱们还是先商量大哥的后事吧?

二哥也想跳过老九这档子事儿,先让大哥入土为安再说。毕竟大哥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九弟还活着呢,不能再让他不明不白的进去啊,二哥是这么想的。

可大嫂的脾气也不是说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她认定了是老九推倒老大的,即便她也知道老大是自己踩空的,可她无法原谅老九,她一定要老九受到该有的惩罚。

不行,先把老九送上法庭,其他一切免谈!大嫂坚决而果断的说,似乎害死老大的当真是老九,当真是她亲眼看见的一样。可大嫂明明是怪自己多一些,她后悔自己吃了那两条鱼,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原来占了那么多次小便宜,老九也没发过火,今儿是怎么了?大嫂更多的还是埋怨老九,要不是他,她的老大怎么会舍她而去呢?

二哥看着在大嫂这里商量不通,又把视线转向两个侄子晓龙、小东那里。

兄弟二人的态度和老妈出奇的一致,必须法办小叔。

小婶儿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她添油加醋也不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兄弟二人还想带上八姑娘,一起收拾了,他们真的无法接受父亲的突然离世。

在他们的意识中,父亲虽然有病,但毕竟还年轻,苦是受够了,可福还没享受呢。他们的心理对老大有着说不清的牵挂与愧疚。

大家心里都埋怨八姑娘胜过埋怨老九,可八姑娘毕竟没有直接参与此事,大哥的死也无法算在她身上,他们只能打心里恨着八姑娘。

老二无奈,只好先答应大嫂把老九送上法庭了。

当然,这些不用老二费工夫,晓龙和晓东就可以代劳了。

56、56警车第一次响彻在这个小村子里,八姑娘心慌的听着警车的叫喊声,仿佛每一个音符都跳进了她的神经里,能够随时阻断她的脑神经一样,八姑娘惊慌的听着警车发出来的声音。

曾经,八姑娘是多么渴望能有个正义的声音能让她脱离苦海啊,她渴望过这样的声音,56、56,那时候只是幻想,她不曾想,在她最不需要的时候,这个声音不和谐的出现了。

被三姐夫毫不留情的拽到小黑屋的时候她想过,想过警车呼啸而过时停在三姐家门前,把他带走,让他带上银色手表,自己重获自由。

三姐,八姑娘这个时候想起了三姐,她不知道三姐现在怎么样,是否记挂她,三姐的孩子们怎么样,是否都健康快乐的成长了,至于那个**不如的三姐夫,八姑娘的心理只有恨,可她还是希望他健康,毕竟他是三姐家的一份子。

八姑娘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没法想象老九这么重感情、重家庭的老九会不会因为大哥离奇的死亡太过折磨自己,以至于失去理智。

八姑娘知道,老九会,老九会失去理智,老九会扭曲自己的神经,承担那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八姑娘的眼泪再次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

警车没有在八姑娘需要的时候响起。

这个时刻,她最需要的就是她的老九回家,可她的老九不会回家了,那个56、56的声音在此刻显得额外的刺耳。

八姑娘心烦意乱的堵上耳朵,可她还是能够听见56、56的声音。

果然,这个声音朝她家走来,并且越来越近,她知道,她的老九就要离开。

八姑娘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她能感觉到心就要跳出来了。

这是这辈子她第三次有这种感觉,强烈不祥的预感,她再也不想有这样的感觉了。

八姑娘强撑着自己将近模糊的意识,穿过自家栅栏,望向胡同。

果然,老九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老九,在上警车的那一刻,心里终于想到了八姑娘,想到了两个孩子,不舍与懊悔还有歉意的看了自家的方向一眼。

适时八姑娘也在看他,四目相对,所有的语言都在眼睛里了,他的歉意,她懂,她的珍重,他也懂。

56、56,警车绝尘而去,这个家庭就要解散,可这个家庭将要更加坚固。

这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大家庭,在这个贫穷的村子里,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可即便如此老大的丧礼还是办的很隆重。

葬礼那天,大嫂破格的没有阻止八姑娘,也没有骂八姑娘,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八姑娘身上,只是哭声连连。

那天,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去吊唁老大了,晓东、晓龙等孩子辈儿的强撑着意志来大哥的灵位前,搀扶前来吊唁的宾客了。

这个时候,小河村儿已经不再是八姑娘来时的小河村儿了,虽然还是很穷,但外村儿的已经开始进来了,村干部也有了。

老九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来了,他们低声哀嚎着,没有泪水却高声痛哭着,痛哭老大死的早,死的突然,死的离奇,死的不可思议……

晓龙、晓东等孩子辈的扔完钢镚宣布盖棺了。

八姑娘看着棺材被合上,心里再次一阵痛苦,老大走了,永远的走了,而老九不在,老九一定是想送老大最后一程的吧,八姑娘替老九难过,替老九没办法送老大最后一程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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