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神州分为五域,既是南荒、北域、中州、东海以及西漠。秋若寒已经走出过这片天地,却是还没有来过西漠。
这日他自北域西行百万余里,渡过神河,走过西蛮之地,又行百万余里,便走到了西漠边缘。
与西漠接触的北地,是一片经年会受风沙影响的草地。此处虽然经常会受到风沙侵扰,可是居住在这里的蛮人却是不少。
这里的蛮人皆是骁勇好战之辈,常常取道沙漠,奔行万里,骚扰南荒大楚。每一次去,都会进行一番烧杀抢掠,虽然残忍,可也是为了生活。
蛮人虽然残酷,可是有一种人他们却从来不杀,那就是商人。这也能够理解,北地多金,但是生活条件却是极其艰苦。走南闯北的商人能够带来他们需要的东西,而他付出的代价,只是那些不能吃不能喝,从土里挖出的黄金。
所以他们不但不会杀害商人,还会重点保护,害怕他们不会到来。秋若寒站在沙漠边缘良久,便转过身去,望着没有尽头的沙漠。就在这时,大风突起,顿见黄沙卷起,宛如黄龙一般于广阔的沙漠上盘行卷动。
漫天黄沙飞舞,天空顿时昏暗下来。风沙飞卷,发出凄厉哀鸣。那些建在沙漠边缘的蛮人的帐篷,一个个被拔地而起,被风沙不知道卷去了哪里。
众多蛮人却是赶着牛羊,往草原深处撤离。他们动作迅速,行动有序,丝毫不见混乱。可见这种天气,他们已经司空见惯。
秋若寒却是微微摇头,这些人不住在离风沙远的草原深处,却是在这沙漠边缘。不是为了磨砺,而是时时觊觎大楚。但此时风沙突起,又亡命奔逃,却是得不偿失。
可这就是人性,千百万年来便是如此。能从中跳出来的,少之又少。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雷响,顿见一道合抱而粗的红色闪电劈下,击在沙漠之上。沙漠顿时炸开,黄沙蔓延,顿时向四周扑出。
这些蛮人虽然好战,但却是不得修炼之法,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见到铺天盖地而的黄沙,皆是露出惊恐之色。他们信奉神灵,以为是自己平日的昨晚得罪了神灵,神灵要惩罚他们。
此时他们竟然不再前进,而是开始在祈祷,丝毫不理会那马上要将他们淹没的黄沙。
秋若寒再次摇头,心里不由生出一股难言的悲伤。他大袖拂动,一股无形之力席卷长空。铺天盖地而来的黄沙受到阻击,顿时又是回卷而去。
当天地恢复清明,他们便是全部拜倒在地。过了良久,全都站起来高呼,而后便是赶着牛羊向远方而去。
秋若寒此时却是看向沙漠深处,适才那道红色的闪电极其诡异,他沉思一会,便是走向沙漠深处。
行了约莫千里的样子,顿觉前面传来一股极其强烈的毁灭气息。这股毁灭气息极其混乱,是又数道气息冲击而成。而其中一道,便是属于刚才天空中出现的那道红色闪电,剩下的竟是全部来自沙漠本身。
秋若寒右手掐动,法诀顿出,规则之力涌动,只见沙漠之中狂风再起,天空顿时出现了一副末日画面。
只见无数的人发出毁天灭地的攻击,全部打向那被围困的两人。这两人其中一人身穿白衣,五官俊朗。只是此时他气息紊乱,脸色惨白。而另一人却是一身青袍,衣袍飞动间,他眉宇间却是释放出一股难以言语的高傲。
秋若寒暗暗一惊,那白衣男子正是他的师尊无疑,突然间他想到了这西漠的来源,心中不由微微叹息。
大地生养众生,却是被众生打得支离破碎,曾经生机无限的大地,如今却是剩下这片残缺的沙漠。
一个时代过去,这里依然被恐怖的毁灭气息笼罩,其强悍几乎可影响整天地秩序的运行。天地运行有序,适才出现的那道红色闪电,便是为了摧毁这酝酿了一个时代、即将爆发而出的毁灭之力。
秋若寒抚开飞卷的黄沙,只见前面有一团漆黑如墨黑气在不断卷动,无数年的毁灭之气冲击,竟然要生出一点生机。只是这一点生机,却是为了毁灭而生,这才是那道红色出现的原因。
秋若寒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该抹去这团黑气,只因为这是一个即将孕育而出的生命。他站立良久,终是摇了摇头,而后玄功运转,便将这团黑气给带着,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数日,但见一轮红日出现在前面,出现在他前面的便是一处望不到尽头的海面。秋若寒再次来到天地尽头,只见他一指点出,那前面的海面上遁术出现一道光壁。光壁在他那一指下,顿时出现一道裂缝。秋若寒将那团黑气扔进裂缝。淡淡道:“我没有权利决定一个未知生命的生死,而这一片天地却又容不下你,你的世界只在宇宙虚空!”
黄沙漫天,劲风疾舞,一支商队于大漠中徐徐前行。这时一支约有百余人的商队,他们的方向是往南而行,显然是前去大楚的商队。不过看其装饰与肤色,却是南荒人无疑。
就在这时,天边漂浮着的云朵突然蒙上了一层灰色,红日隐去,温度骤然降了下来。走前探路的是一个身穿麻衣的汉子,这时他的骆驼突然停步不前,无论他使出怎样的手段,骆驼都是向后退去,直气的汉子呱呱怒吼。
“阿三,怎么了?”此时一个青年走上前去,他身着锦衣,修眉凤眼,风沙飞卷,却是近不了他的身子。
汉子一听,连忙跳下骆驼,向青年一行礼道:“禀少主,这骆驼犯了倔脾气,不肯前行!”
青年一听,微微皱眉,说道:“阿三,在这大漠中行走,骆驼对这里极为敏感,若它不肯前行,说明前面有致命危险,我们还是就地休息一会吧!”
青年下了命令,商队便是停在沙漠中休息,傍晚将近,天边乌云齐聚,狂风骤起,天地间顿时变得无比昏暗。风声飒然,商队前面约莫百丈之处,只见风卷黄沙,遮天蔽日,宛如末日。
阿三是一个普通汉子,会点武力,却不是修炼中人。此时见此景象,面色惨白,他这时才明白了骆驼为何不前行。只因为这是沙漠中罕见的龙卷风,就算是修炼界中的修炼界中的高手被卷入其中,也会忌惮几分,这便是天地伟力的强大,也是人们敬畏天地的原因。他这时又看向那锦衣青年,只见那锦衣青年双手负立,看着前面的末日之象,神色无比淡然。这时候阿三对这青年,心中生出了由衷敬畏。
龙卷风过后已是深夜,只见前面适才还有的黄沙堆积成的山头,早已无影无踪。而在原先平坦的地方,却又垒了高高的沙丘。整个环境一下全都变了,但众人都是这沙漠中的常客,对这些现象早已见怪不怪。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商队便又开始前行,行至日中,众人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阿三说道:“少主,让大伙休息休息吧,这烈日如火,黄沙焦灼,再走大家就都要废了!”
青年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不行!”
阿三闻言,不敢再说什么,此时众人皆是开始抱怨,有人脱掉鞋子,只见一双脚已经全部红肿,无半点好肉。
青年视而不见,依然向前走去。这时一个老者走了上来,他两鬓已经斑白,皮肤宛如核桃壳一般干瘪,但一双眼睛却是蕴含着神光。
“少主,让他们休息一会吧!”老者开口了。
青年闻言,不由皱眉,说道:“管叔你应该知道,这地段多有沙盗出没,若是停下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老者闻言,也只是微微叹息一声,此时一人从骆驼上摔了下来,众人忙上去抢救,良久,那人才苏醒过来。青年不理会众人,依然下令前行。可是商队的人却是不走了,他们平躺在沙地上,眼眸微闭。
老者见状,不由叫道:“各位起来,在走个把时辰我们在休息吧!”
“管老,可是我们都走不动了!”一人叫道。
“是啊!管老你和少主都是修炼有成的人,我们却只是一介凡夫,您得体谅体谅我们啊!”有人附和着道。
“对!对!对!”众人开始七嘴八舌。
老者神色严肃起来,他道:“各位,不是少主不让你们休息,而是这一段地带多有沙盗出没,少主让你们前行,也是为你们好!”
“一路走来,别说是沙盗,就是连一只鸟都没见到,管老你就不要危言耸听了!”赶货的一个汉子说道。
青年再次皱眉,他虽然是第一次行商,可是来时却是把一路的情况都给了解清楚了,为的就是万无一失。此时众人却是如此,他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老者听了,走到青年身旁,说道:“少主,不如我们就先休息一下吧!”
“可若是沙盗出现我们该如何应付?”青年问道。老者身子一挺,身上顿时发出一股傲气,说道:“少主放心,若是出什么事,老朽一肩担着,绝对不会让城主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