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寒其实还知道,这天冥教主不仅是要雪域,更是要那个藏在冰神殿中的秘密。
是夜天朗气清,月明星稀。秋若寒同风池雪站在屋顶,各自拿着一壶酒,望着皎洁的明月,各有心事,皆是唏嘘不已。
风池雪看着圆月,问道:“世遗兄为何来这北极之地呢?”
秋若寒想起了当初与苏柔云在昆仑峰时神游的一幕幕,道:“想看看这神河是否有尽头!”
风池雪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笑道:“这神河不就是虚空神河的一个支流,宇宙无尽,虚空无边,这神河当然无尽!”
秋若寒闻言,却是微微叹息,只觉得心中沉闷难言,大口大口的饮起酒来。风池雪见他心事重重,道:“世遗兄有心事么?”
秋若寒闻言,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风池雪道:“适才你说了,我们是朋友,说出来或许会好一些!”
秋若寒摇头失笑,适才他对风池雪的劝言,如今却是放到了他身上。他道:“不是什么大事,来,祝风兄明日一路顺风!”
“多谢!”风池雪此时举起酒壶,狂饮壶中美酒。夜已深,两人各自回到屋子里休息了。
皓月早已,落下西山,此时只见一道黑影出了冰神殿,而后便是出了雪域,来到杳无人烟的草原之上。
天色暗到极致,难以看清人的面目。灰暗的虚空之中一阵波动,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人。隐隐可看见他带着面具,还是一个男子之身、这时候那黑影一拜下道:“见过主人!”
“起来吧!这些年来你辛苦了!”面具人淡淡说道。
“小人的性命都是主人救的,原为主人肝脑涂地!”黑影表了忠心。
“今日他们收到信后反应怎样?”面具人问道。
“水灵碧已经表态,会去森罗峰,水灵碧去了,风池雪也一定回去。更何况主人已经言明,要他们两人前去!只是最近冰神殿好像来了一位客人,我听那几个孩子在争论他的修为与水灵碧的高低。”黑影答道。
“客人?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你回去想办法除掉他!”面具人语气很淡。
“是!”黑影一闪身,便是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日天色还未明,冰神殿的弟子便已经在开始晨练了。冰神殿的弟子并不多,只有几百人。神殿前面的广场上,只见众多冰神殿的弟子挥动着手中的兵器,正在排兵布阵。
待到辰时之处,风池雪同水灵碧同一众长老走出了神殿。广场上的弟子们都站得笔直,非常阳光。水灵碧这时向大长老游惊弦和二长老倪啸天一抱拳道:“大长老,二长老,我不在的日子,冰神殿一切事务就麻烦两位了!”
大长老游惊弦微微点头,而倪啸天却是还了一礼,说道:“放心,我一定会协助大长老打理好一切,等您回来!”
“恭送殿主!”众多弟子皆是抱拳行礼。
秋若寒站在另一山峰之巅,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他那一头花白的长发无风自动,神色淡然,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来临,冰神殿立在雪域之巅,孤寂高冷。神殿之中,灯火通明,空阔的大殿之中,却是只有倪啸天与游惊弦两人。
“大长老,殿主走时,将这殿中大小事务交予你我,在下自当尽力,辅佐大长老做好一切事务!”倪啸天站起身来,向游惊弦一行礼道。
游惊弦却是一怔,问道:“二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倪啸天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却在这时,一个青年走进大殿,这青年长得颇为俊朗,名叫韦毅,是游惊弦在儿子走了以后受得弟子。他向游惊弦一拜,说道:“师父,生机泉那边传来哑婆婆的消息,说是生机泉有变!”
游惊弦和倪啸天两人一听,顿时色变。在这北地雪域,生机泉是他们的根本。游惊弦问道:“出了什么变故?”
韦毅答道:“今日黄昏之时,酒婆婆又去取水酿酒,可是这时的生机泉不断没了生机,而且里面的冰鱼还死了不少。酒婆婆急忙跑回来禀告,弟子也是刚刚得知!”
“走,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水灵碧走后,这冰神殿中便是他的权力最大。他带着众多冰神殿的弟子,向生机泉赶去。
生机泉的出水位置便在冰神殿的后山之下,此时众人手中拿着夜明珠,将方圆几百米地照得通亮。此时的生机泉在夜明珠的照亮下,蓝莹莹的,很是漂亮。只是在那泉水边上,有几条透明的鱼浮着,显然已经死透。
此时众多冰神殿的弟子,看着死去的冰鱼,皆是露出莫名惊慌。对于凡人来说,冰鱼的作用便是延年益寿,可是对于他们修炼中人来说,却是能促进修为的。
此时在这碧蓝河中生存的冰鱼,却是死的硬邦邦的。不仅如此,生机泉虽然还是碧蓝色的,可是却已经毫无生机,而且还带着一股死气。
众人看了半天,却都是没看出一个所以然,只得无奈退去。
北极之地的月亮,比中州的大了许多。在这时,皎洁的月光之下,却见乌云聚拢而来。在这时,只见一个灰色长袍的男子走进生机泉,他的右手五指旋动,只见那生机泉水顿时便沸腾起来。
过了一会,只见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一缕缕黑气,只听他轻声道:“尸毒!难怪这生机泉水会失去生机,冰鱼也会死亡!”
这灰色长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秋若寒。秋若寒看向半山腰处,只见那里,一点灯火忽暗忽明。秋若寒一步踏出,便来到半山腰处。这是几间茅草屋,站在远处,便能闻到酒香。
秋若寒并没有用神识,他慢慢的走近屋子。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在灯光的影子下晃动,似乎在忙活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女子于空飞行而来,她老远的便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秋若寒看了来人一眼,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水知秋。秋若寒道:“那你怎么来这里呢?”
“谁啊!”屋子里面传出一个老婆婆的声音,秋若寒同水知秋同时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推开草屋的门,佝偻着身子看向两人。在目光扫过水知秋时,她露出慈祥笑容,道:“原来是秋姑娘来了!”
“咦?你又是谁?”老婆婆看向秋若寒时,干瘪的双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水知秋走了过来,拉着老婆婆的手,说道:“婆婆,他叫世遗之人!”
秋若寒微微行了一礼,道:“见过前辈!”
这老婆婆修为过真灵之境,只是看她如今这副模样,便知道也是走到了生命尽头。老婆婆轻声念叨几句后说道:“老身年轻时候,人家都叫我酒娘,如今老咯,大家又叫我酒婆婆!”
“是啊,婆婆酿的雪花酒可好了!”水知秋笑嘻嘻说道。
秋若寒点头道:“晚辈还没走近,便闻到酒香了,前辈手艺,堪称无双!”
酒婆婆对于酿酒一道,很是痴迷,听到秋若寒夸奖的话语很是高兴。她道:“看来你也是懂酒的人,来,尝尝老身亲自刚刚新酿成的酒!”
只要谈到酒,酒婆婆那双干瘪的眼睛便会神光闪烁,像似一下子年轻了不少。秋若寒同水知秋在酒婆婆的带引下,走进了茅草屋。
这间茅草屋很是宽敞,里面摆满了酒坛。在茅草屋的最后面,却是有一个深洞,那是通往酒婆婆地下酒窖的路口。
酒婆婆带着秋若寒二人又向酒窖口走去,三人沿着木梯慢慢的向下走去。顿见酒窖里的酒,比上面草屋的又多了不少,而且还有很多都是埋在土中的。
“婆婆,原来雪花酒就是这样酿出来的呀!”水知秋看着满酒窖埋着的酒,美目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哪有那么容易,好的雪花酒需要取了上好的雪花,再用生机泉水化开,放入雪莲等十几种上好材料发酵。待到有酒味时,便又要将其埋在土中。这埋酒也是有讲究的,不同地方埋下的酒,挖出来时味道都不同!不仅如此,埋的深浅不一,或是全埋,待酒成时,味道也是不同!”老婆婆边挖埋在土里的酒,边说道。
水知秋听了,不由暗暗称奇,平日她只知道雪花酒味道好,却从来没想到过要这般麻烦。她扫了一眼酒窖中列陈的酒坛,一时间对这位酒婆婆佩服不已。
在这时酒婆婆已经挖出一坛酒,秋若寒站在远处,远远的便闻到了那粘在酒坛上的泥土,竟也有一股香味。这香味很淡,如缥缈的薄雾,犹如树荫下泻下的月光。
秋若寒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他再次看了脚下的泥土一番,敢情因为经常埋酒的原因。在这酒窖中的泥土,也比寻常泥土特殊了一些。
酒婆婆将酒坛上面的泥土擦掉,递给秋若寒,说道:“这酒是我用心的酿法新成的酒,你是此道中人,试试如何!”
秋若寒微微一笑:“荣幸之至!”而后打开酒坛,一股芳馨之味散出,整个酒窖都是酒香之味。一下子似乎让人走入了那奇异的雪景,仿佛此时众人立在雪地,飘落的雪花慢慢飞舞,各成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