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飞雪狂舞,秋若寒站在大殿之外,凭栏而望,在这里,似乎与星河近了一些。在这时,风池雪无声无息的便来到他的背后,微微叹息一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是没有说话。
“怎么了?”秋若寒并没有回过头来,似乎要望尽这宇宙苍穹。风池雪微微摇头,依然没有说话。
“若你当我是朋友的话,说出来或许会好一些!”秋若寒再次说道。
“这事太过错综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风池雪眼中闪过沧桑之色,风雪飞落,他的头上沾着了几朵雪花。
“其实你不说,我也大体上知道一些!是因为玲珑的事吧?”秋若寒淡淡道。
风池雪闻言,顿时一震,眼中神色变换几次,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秋若寒不管风池雪的震惊,轻声道:“我见过玲珑,她和惭情公子在一起!”
“惭情公子?”风池雪显然不知道他是谁。
秋若寒看向苍穹,问道:“你相信天机,相信命运么?”
风池雪身子一正,说道:“自古有云,天机莫测,我不敢说是相信或者是不信,可是对于命运这二字,我却不喜欢。”
秋若寒微微点头,道:“天机说白了就是天地运行规则透露出的信息,于某一痕迹便可察。但是命运却是无稽之谈,那是人们遇到困难是避退的说辞,更是掌权者对自己权利的巩固。”
风池雪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你为什么说这些?”
秋若寒眼中内敛的神光突然隐隐有释放的征兆,只听他道:“我看到了一些冰神殿即将发生的事!甚至看到了神州大地的一角未来!”
风池雪闻言,脸色微变,道:“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吧?”
秋若寒转过头来,看着风池雪,一字一句说道:“绝无虚言!”
风池雪有些不能平静,却不知道该如何说。秋若寒道:“你这次去森罗峰,本就是一个圈套!”
风池雪脸色再变,秋若寒的话语太过惊人,只因为他刚从神殿出来,绝对没人向秋若寒说森罗峰的事,可是秋若寒却是知道。这时更是想到水知秋几人说有人来找水灵碧时秋若寒的反应。隐隐间,他知道秋若寒说他看到了冰神殿即将发生的事,还有神州的一角未来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风池雪不由问道。
秋若寒点头道:“适才来到大殿的便是天冥教四大护法之一的白面护法,而她的主人,便是引动中州大乱的天冥教主!”
风池雪神色颇是严肃,而后问道:“这天冥教主一个枭雄,按理不会做这种绑架人的小人行径!”
秋若寒道:“惭情公子是天冥教的三大副教主之一,而玲珑却与他在一起,他们的目标不是玲珑,而是你!”
风池雪再次一震,他低头沉思一会,道:“我知道了,都是被那虚名给累的!”风池雪一千多年前打遍神州无敌手,名震八方。
“若只是有虚名,他也不必如此。我推算出惭情公子与你、玲珑、殿主之间有一丝断不开的联系,可是修为有限,加上天机莫测,所以看不清。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秋若寒看着风池雪,很认真的说道。
风池雪闻言,叹息一声,道:“此事要从一千多年前说起。当时我同灵碧于南荒万山城相遇,一见钟情,便与她一同游历山河,后来便回到了雪域。”
“当时雪域正逢大敌,幸好我同灵碧急时赶到,才避免了一场灭族之灾。当时那敌人的首领修为甚高,打了一千多回合我才勉强胜了他一招。敌人退去,整个雪域对我很是感激。灵碧的师父为了对付大敌,全身修为所剩无几,灵碧接任殿主之位。这时候我才知道,灵碧是神殿的圣女,而游惊弦的儿子游子鸣,竟然便是神殿的神子。在冰神殿,神子和圣女是内定的夫妻,在圣女接任殿主之位的那天,也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可我与灵碧,在多年便已经是夫妻。”
“当时灵碧也是慌了,她不想做什么殿主,只想与我一起游历天下。可是冰神殿刚刚遭逢大难,一切百废待兴。正在我与她都很为难的时候,游子鸣却是离开了雪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灵碧接任了殿主之位,她的师父也答应了我与她在一起,只是要一辈子守护冰神殿的秘密,不得离开半步。”
“为了灵碧,我不曾离开过雪域半步。后来我才知道,游子鸣之所以离开雪域,那是因为他苦恋灵碧多年,不能接受我已经同灵碧是夫妻的事实。而游子鸣却不知道,灵碧的妹妹玲珑同样苦恋着他,多年的思念一朝爆发,五百年前,她终于走去雪域,前去找他。只是这一走便杳无音讯,如今却是传来她在森罗峰的消息,我同灵碧都有些混乱了。”
风池雪一口气说完,秋若寒静静的听着,良久只听他道:“这就对了,当年进犯雪域的人一定就是天冥教主,而惭情公子,很有可能就是游子鸣。只是一千多年前的天冥教主还不是你的对手,如今的他,与你却是不知如何了!”
“那你呢?”风池雪见适才水灵碧使出浑身解数、只差拼命,却都奈何不了秋若寒,如今他对秋若寒的修为很是好奇。此时只见他眼中神光闪烁,气势强比天威。
秋若寒摇头道:“修为再强又有何用,这世间的事,不是修为强便就能为所欲为的!”
风池雪听秋若寒这么一说,那就是说他的修为超过了他。他心中豪气顿起,一抱拳道:“池雪不才,想与世遗兄讨教几招!”
秋若寒笑道:“风兄请!”
“得罪了!”这时只见风池雪右手并拢成掌,直接向秋若寒拍来。秋若寒身子原地一转,避过风池雪来掌。而后便是右手点出,直往风池雪的背心而去。
风池雪只觉全身一凉,不敢回头,脚下用力,直接飞向天空。
秋若寒衣袂飘飘,面色从容跟上。这时只见风池雪的身子于空中一个翻转,右腿自上向下扫除,直逼秋若寒面门而来。
秋若寒顺势而转,宛如一张飘出的落叶,直接避开风池雪丈余。风池雪豪兴顿起,此时只见他双手齐出,凌厉的掌风向秋若寒袭来。
秋若寒暗暗点头,这人一千多年前横行神州,就连天冥教主都曾败在他的手上,果然非凡。此时他左手背在后面,右掌迎风而出。两人使出的虽然都是劈空之掌,但是影响的范围却是超过方圆百丈。
劲气交击之间,顿见虚空开始扭曲。两人借助反震之力,纷纷向后一蹬退后而去,而后同时一顿,身子于虚空回旋而来。霎时间,只见两人的身影宛如长龙一般缠斗在一起。
云端之上,只见风池雪回旋之间,掌刀劈出。秋若寒却是手捏剑指点出。
轰隆之声不断,气劲交击之间,顿见万道光芒散落。两人乍分还离,云影交错之间,只能看到两道残影。
风池雪这时双手同动,只见他的后面,突然出现一道紫色月亮,诡异之极。月华降落,风池雪星目之中神光顿冒,双掌推出,宛如决堤江河,天地顿时变色。
秋若寒斗到现在,左手依然背在背后,只见他一步走出,天空中顿时掀起肉眼可见的气浪,直接反击而去。再次踏出一步,虚空中顿时出现裂缝,流动的虚空乱流发出毁灭的气息。三步踏出,只见他身上顿时出现万道光束。光束在高空散开,宛如盛放的烟花。
在这时,风池雪背后的紫月突然变得有些晦暗,而后猛地一动,射出紫色光芒,天空仿佛一场盛世烟花冲击,恐怖的力量弥散开来,恍如末世一般。
风池雪这时哈哈一笑,双手再次一动,叫道:“世遗兄再接我这招‘月光普照’!”
此时只见他后方的紫月这时突然亮起,神光照出,天地万物无处遁形。秋若寒目露奇光,风池雪这招“月光普照”可是非同小可。
秋若寒也是豪气顿生,左手依然背在后面,右手五指扰动,本是明亮的天空顿时暗了下来,只听他道:“风兄看看我这招‘黯无天月’!”这是秋若寒见到风池雪施展绝招,福至心灵而刚创出的神通。只见他仿佛成了黑暗之源,慢慢的以他为中心,四周开始昏暗。不仅如此,这以规则衍化而出的黑暗,竟然能吞噬风池雪那紫月射出的恐怖光芒。
风池雪暗暗心惊,这是他沉淀上千年的绝招,秋若寒依然破解的风轻云淡。斗到现在,他剩下的便只有拼命绝招了。
紫月散去,黑暗消失,天地间一切恢复,两人立在云端,良久,风池雪微微一笑,道:“世遗果然非凡,池雪有个不情之请!”
秋若寒笑道:“你放心,你回到雪域,雪域一定是安然无恙的!”天冥教主的目的已然揭晓,他的目的不仅是引出风池雪,除掉他这个祸患,不仅如此,在风池雪同水灵碧走后,雪域的力量几乎降去三分之二,他们的目标,更是雪域。
得到秋若寒这一句话,风池雪担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秋若寒却是看向天空,想到这人世间争来都去,局中人却是依然兴趣万分,而他作为看者,却是都已经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