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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俞仁

2000年的中国南方某小村,青青绿草,蓝蓝天空,冬阳微暖的光辉洒满五个在河提边玩耍着的小孩身上,近些看是四个少年郎一个小女孩,孩子们身着小棉袄,小脸双手虽然冻的通红,却是依然开心的田边河提边追逐嬉闹,欢乐的笑声绵绵不断。

兴许是跑的有些累了,闹闹乐乐的孩子们一字排开就这样坐在了河提上,望着河对面被阳光印的泛着光的田野聊了起来。

“明年下半年我们就上初二了,我长大以后想当老师,天儿哥,你长大以后想干啥?”带着眼镜的小男孩赵正浩打开了话匣子。

“我长大以后想当兵,呵呵。”张正天说完就微微垂下脑袋呵呵傻笑,似乎已经幻想自己穿上了军装,帅气的站在五星红旗下。

看着张正天呵呵傻笑的样儿,另外三个少年哈哈大笑起来,年纪最小女孩也是跟着哥哥不明所以的笑了起来。

“哈哈,看你那傻样儿。”张英俊指着张正天哈哈大笑更是夸张,捧腹大笑这词形容此时的张英俊特别贴切,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咳咳两声,对着红着脸似乎有些生气的张正天鬼鬼一笑,“我长大以后,要当警察,那多威风。”

赵正浩推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插了一句话,“你考试成绩都不及格,还想当警察呢!”

张英俊被赵正浩拿话给噎了一下,不屑的白了赵正浩一眼,“切,就你学习好。仁儿,你长大后想干啥?”

坐在最右边的一个少年正望着金黄色的田野发着呆,被张英俊的一声熟悉的“仁儿”给叫了回来。

这个被称做“仁儿”的少年叫俞仁,刚才安安静静似是发呆的时候看起来白白净净很是秀气,此时却是眨了眨秀气的大眼睛绕了绕头,非常大声自信的对几个小伙伴说:“我将来长大以后要当大老板,赚好多钱。”

“呵呵。”就在此时,小女孩高兴的笑了起来

“笑啥了圆圆?”张正天整理了一下妹妹微微倾斜的帽子好奇的问道。

小女孩张圆圆只有六岁,是张正天的亲妹妹,自打能跑就一直跟着哥哥们到处嬉闹玩耍,小哥哥们也是很喜欢圆圆。

“哥哥当兵俊儿哥当警察保护圆圆,浩儿哥当老师教圆圆学习,仁儿哥赚钱给圆圆买好吃的。”小女孩天真烂漫的呵呵直笑。

几个少年郎互相看看,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转瞬十六年过去,二零一六年,广州。

晚上五点,下着小雨。

俞仁在白云区开了一家小面馆,加厨房一起只有十几平米,装修也是很破旧,可是打扫却是干净,此时客人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有两位老主顾在这吃面。

“阿仁,昨儿来的那姑娘儿是你女朋友吧。”一副老板娘穿着做派的妇人笑着调侃俞仁,阿玉是四川人,旁边电器铺的老板。

“系呀系呀,系不系你女朋友呀,蛮靓的哟。”看似四十岁实则才三十出头秃头大叔也笑着接了一句,是对面杂货铺的老板,一口粤普倒是蛮有意思。

正在厨房刷着盘子的俞仁听闻玉姐和亮哥的调侃之语笑了笑并没有接话,抬头看看了光滑的抽烟机铁皮中印射的自己,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眼角的血丝,嘴角的苦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我有什么资格喜欢圆圆呢?

玉姐和亮哥看着俞仁这副样子,似乎明了自己又说错了话,干笑两声,低头似是专心吃起了面,店内的气氛变的有些尴尬。

细雨悠悠,人来人往,有的人下班急着回家吃上一口热饭,有的人可能是在家得罪了老婆,满脸郁闷的出来上馆子。

这时,雨中走来了一位姑娘,花格子的伞,花格子的连衣裙,一头柔顺的披肩秀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对笑起来特别可爱的小酒窝。

“玉姐和亮哥又在呢,仁儿哥的面好吃吧,呵呵。”圆圆姑娘把雨伞挂在了门口,拿起放在桌子的袖套给自己带了起来,扭头笑呵呵的对玉姐和亮哥打起了招呼。

刚来的这位姑娘叫张圆圆,就是玉姐和亮哥口中的“女朋友”,的确一来的这幅样子明显就是老板娘的作态嘛,亮哥心中嘀咕了一句。

“仁儿哥,我来吧。”张圆圆撸起袖口笑着对正在刷盘子的俞仁说道,说完就伸手去拿洗碗池里的盘子。

从张圆圆进来到现在,俞仁一点反应都没,这可不像对心上人的态度,直到张圆圆要过来帮他洗盘子的才低着头嘶哑的应了一句:“你别动,我来就行。”

俞仁的左手有伤,手筋断了,并使不上力。张圆圆知道俞仁左手的伤,所以一来就抢着帮说要洗盘子。同样也是知道俞仁的自尊心,并没有硬是要帮忙洗盘子。

张圆圆从来都知道自己早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毫无顾忌的用恋人一样的目光温柔的看着俞仁。九月的广州正热,俞仁脑门的汗流个不停,张圆圆拿过披在俞仁肩上的毛巾仔细的轻轻擦拭着俞仁的额头脸颊。

“圆圆,你怎么又过来了,下班不回家,你哥又该急了。”俞仁苦笑抬头看看了张圆圆,其实俞仁想发一通脾气故意赶走她的,可是看着她的样子,这脾气却是怎么也发不出来,他也知道就算他故意发脾气骂她,她也是不会走。

“我都22岁了,要他管我。”张圆圆想起她哥张正天就来气,大学都毕业了,还管这管那,关键是还反对自己天天往仁儿哥这跑。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刚刚面试成功,找你来庆祝一下嘛。”张圆圆改了一副温柔的语气撒着娇对俞仁道。

广州某大酒店,晚上七点。

一男子站在酒店套房里窗户边,看着广州的夜景,眼睛似乎有些湿润。

男子手中拿着一张旧照片,照片里有五个人,四个阳光大男孩哈哈大笑,一个小女孩腼腆的微笑。

“你们还好吗,我回来了。”男子珍重的收起照片,抬头似是看着夜景,眼神却是朦胧,陷入了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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