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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回忆当年

楚慧当初见到宋依琳便看出她与当年的董茵宁极其相似,那时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她并不知道依琳来这所美院的目的就是查找身世,所以也不想多生是非,因为董茵宁当年的失踪是她和丈夫心中始终存在的一块伤痛。

现在既已知道宋依琳正在查找身世,并且已经查到了这一步,便没什么可再顾及的了。她回答了依琳的话,并带她回来见自己的丈夫。

宋依琳走近楚慧的家,心里顿时感觉到一阵温暖。那是一种亲情,一种家的感觉。看着客厅里贴着的十字架和教会自制的日历,墙上粘贴的圣经经文,和十字架上面写着的‘以马内利’四个大字,有一种神圣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归属感。

她注意到十字架上面有一行字:(约翰福音14:6)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

她用心想着这句话的意思,好像在孤儿院读天主教圣经时也见过,但却始终不明白什么意思。她入神地想着,又出神地望着以马内利四个大字,嘴里念着:“以马内利?”

赵允兴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看着宋依琳的背景,笑着回答:“以马内利就是神与我们同在的意思。”

宋依琳听到声音回头,在赵允兴看到自己这张脸的瞬间她感受到了他的惊讶与喜忧参半。

赵允光急步走过来,仔细观察着宋依琳这张脸:“你是…”

宋依琳不知眼前的男人到底和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她努力掩饰着情绪:“我是宋依琳。”

楚慧过来拉着丈夫有些冰冷的手:“允兴我们坐下来说吧。”

所有人坐下。

楚慧叹了口气望着丈夫:“其实第一次在画室看到依琳,我就想到了董茵宁,她们这张脸实在太像了。可是我知道茵宁的失踪是你心头永远的痛,所以几次想要和你提起我都没有勇气,怕提及往事看到你伤心难过的眼神。我也以为依琳来美院只是一种巧合,原来这孩子一直在苦苦寻找自己的身世。”

赵允兴温柔的回望着妻子:“傻瓜,再深的伤痕在主耶稣的爱里不是都已烟消云散了嘛!”

宋依琳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不忍插话,甚至开始害怕听到什么难以承受的真相。

赵方舟看了眼依琳,替她开口:“爸妈当年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董阿姨的失踪又会是爸爸的伤痕呢?”

赵允兴眼睛开始迷离,回忆起往事:“当年,来自四面八方的我们共同考入这所全国最好的美术学院,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梦。而在班里,我,还有你的妈妈,董茵宁,尚元城,我们四个是最好的朋友。我和尚元城都被公认为是这界学生里最有天赋的学生。我的性格比较内向不爱张扬,尚元城呢却和我正好相反。他外向的性格更受女生欢迎,就连当年院长的女儿都为之倾倒。我和楚慧都以为董茵宁喜欢的人是尚元城,还在心里为他们祝福。而我和楚慧我们有着共同的信仰,平时接触的时间更多些,也谈得来。渐渐的我们都已喜欢上对方,彼此心照不宣。因为那个年代在学校里还不能公开的恋爱,我们就私底下交往谈论人生,共同在绘画界创新自我。可我们万万没想到原来董茵宁一直喜欢的人是我…”

楚慧见赵允兴停顿了接着说:“那是有一次她找我谈话,向我吐露心声说自己已喜欢允兴很久了,碍于女孩子的自尊才一直没表白。我当时听到她的话真的整个人都懵了…”

当年两个女孩子的谈话“楚慧你觉得赵允兴这个人怎么样?”

“他嘛!很好啊!很帅气,又才华横溢,我想很多女孩子都会喜欢他吧!”

“那你呢楚慧,你喜欢他吗?”

“我啊,我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算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他!”

停顿了许久“什么?!…你不是应该喜欢尚元城吗?”

“谁喜欢他啊!他是追求过我,可他不是也和院长的女儿打的火热嘛!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他那种性格的人我都不会喜欢的。我还是喜欢允兴这种类型的。”

“那…那你向他表白了吗?”

“哎呀!当面表白多难为情啊!何况我又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我看你们好像更熟些,又都是信主的人,不如你帮我探探他的口风吧?”

“我不去!他什么心思喜欢谁我怎么知道!要问自己问去!”

“哎!那你也别急着走嘛!怎么了?…”

楚慧重重叹了口气接着说:“当我知道她也喜欢允兴时我整个人都懵了。那个时候我和允兴已经偷偷在交往,可我无法告诉茵宁,我怕伤了她的心。事后我和允兴说起这件事,我提议先不要告诉她,也许有一天她自己会明白,因为我懂女人的心太脆弱了,我真的怕伤到我最好的朋友。而允光的意见是要尽早告诉她,长痛不如短痛。当时因为意见不和我们还吵了一架,早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我们真应该早些告诉她,都怪我妇人之仁!”

宋依琳急迫地问:“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慧:“因为我们迟迟没有说,我又拒绝了帮她问话传递信件。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写好了一封情书想通过尚元城传递给允兴,但不知为什么尚元城并没有把那封情书拿给允兴。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茵宁整个人都变了。原来开朗乐观的性格变得不爱说话,原来笑容灿烂的脸变得郁郁寡欢。她开始习惯性的不来上课,像是害怕生人,我偶尔还看到她一个人偷偷的哭。可我们始终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性格突然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和允兴思前想后决定不管她能否接受,也要告诉她允兴真实的想法。可就在那天我们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整个学校都快被翻遍了也不知她的去向。直到她失踪一个月后,我们报了警。但几个月的时间时警察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赵方舟焦急地问:“再后来呢?董阿姨就一直没有找到吗?”

赵允兴:“半年多的时间我们始终没有放弃寻找,终于打听到有一个摆小摊的人,说曾经看到过照片上的茵宁。是一个夜里就在学校门口他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子正向男生宿舍里望,而且那个女孩子好像怀有身孕,肚子是鼓起的。因为是晚上,他只看了那么一眼也不能完全确定女孩到底有没有怀孕,但他肯定那个人就是茵宁。我和楚慧根本无法相信茵宁已怀有身孕的事,只希望是那个摊主看花眼了。后来的一天,我记得很清查是1995年11月24日那天傍晚,我竟然接到茵宁打进宿舍的一通电话,当时只有我和尚元城在…”

当年董茵宁打给赵允兴那通电话的内容:“允兴,是我茵宁…我知道你已经找了我很久了,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找了,我不可能再回到学校,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还有一点我想问你,那天你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来的人是他?!…难道你没有收到我的信嘛?…哈哈哈!原来如此…可是现在你知道我给你写过一封信,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又能怎样?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什么都不可能了!…是那个人,是他毁了我的一生!…赵允兴请你什么都不要问,你记住你不欠我的,也永远不要再找我,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赵允兴接着说:“茵宁最后的那通电话,让我大概明白了什么。接电话时我察觉到了尚元城的异样,我猜到事情一定和他有关。当时我质问他他却矢口否认,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见到茵宁。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在宿舍里我们打了起来…可打过又怎样,当初的真相如何我还是不得而知,茵宁从此便真的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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