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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和四姐一起入学的日子

入学的日子到了,我不得不单独面对那腹黑的四姐。

爹用蛇皮袋装着大米和菜油、几斤腊肉、腊肠,换洗的衣物,带着我们坐上进城的班车,车窗外,田园风光渐渐远去,车辆又一次驶入那平坦的水泥地面。

“招男啊,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啊,早上记得送弟弟上学,晚上接他回家,还有啊,这个药要叮嘱弟弟早中晚都得吃啊。”说完拿出那龙牡壮骨颗粒给四姐看。

“放心吧,爹,就我和弟弟俩在城里相依为命,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说完,四姐的眼泪流了下来。

爹紧紧抱住我俩,车窗外的大太阳晒得我有些炎热,这突如其来的紧抱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基于儿童的防备心理,我还是不太敢太靠近四姐,童年阴影这种东西,对于儿童的成长来说将是难以抹去的。

下车了,爹带着我们来到了事前说好的租住的房子。不应该用房子来描述,就是一间房,整层楼就一个厕所。走廊有个公共灶台,可以做饭吃。狭小的房间,就一张床,这意味着,我不光要和四姐共处一室,还不得不躺在一起。

“你们有什么事情要找爹的话,就去公用电话打到我们村的供销站,告诉王伯,然后爹知道了就过来找你们,这是电话号码。”爹脱下鞋子,褪去丝袜,在脚底板拿出来一张纸和一些钱,塞给四姐,“房租我已经交了,这钱够你们俩这一学期花了,你要保管好,千万别弄丢了。”

“我会保管好钱,照顾好弟弟的。”

“你自己明年去学校报到啊,弟弟还差几天,你记得去哪里都带着他,不要让他一个人。明天要赶集,爹今天得回去了。”爹摸了摸口袋,翻出来一张黑白照片交给四姐,“这是我们过年的时候照的全家福,想家人了就看看。记得一定要好好读书!”说完,眼含泪光的爹,关门离去。

“弟弟啊,以后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你可要听话啊!”然后一把我埋进她胸口。此时的四姐已经发育,胸部软软的,我就像那掉在棉花糖上的小虫,像被白云托起的小鸟,像大海上漂浮的泡沫,我是一个很直很直的直男。当时的我还没有那种意识,只是,这让我感觉到妈妈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错觉,我竟完全忘记了她曾经对我造成的那些阴影,伸手抱住了她,说:“四姐,我会听你的话的。”

那个记忆里我住了七年的房间,大概二十平米左右,有两扇可以向外推的窗户,有一扇窗户的玻璃已经掉落部分,用纸勉强糊上,无奈每次刮风下雨,纸糊的窗户总是会被捅破,然后寒风会灌进来。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家用电器,直到几年后因为房间太小,炭火和煤炉怕引起火灾,会不太安全,才添置了一个电烤火炉。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偶尔听到老鼠动作的声音,姐姐后来抓了一只野猫过来,情况才有所改善。这个记忆中的小房间,永远都是那么阴暗、潮湿,坐东朝西,冬冷夏热,正如我的童年。

第二天早上,四姐早早的起来了,来到走道的灶前,发起火来,添上新煤。当城市的自来水碰撞到从村里带来的大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拥抱在铁质的锅里。随着煤火在底下焦灼的炙烤,热量传递,大米和烧开的水翻滚着、亲吻着、摩擦着,每一粒大米想要突破顶端,被推上了水面,又一次被底部的其他力量推下水去。大米吸收了水分,渐渐膨胀,变成了那软软的,鼓鼓的饭粒,更加贪婪地吸收包围在自己身边的水,最后融为一体,成为了我的早餐“粥”。

饭毕,四姐拿出龙牡壮骨颗粒。那让我吃了好几年的药,盖子上那只猴子我至今记忆犹新,读书后我知道了,它叫孙悟空。

“弟弟,吃了,吃完你才能长得高。”

“我不要,苦的。”

“听话啊,吃了你才能像武松一样啊。”

“武松是谁?”

“武松可是梁山大英雄啊,他一个人可以打死老虎。”

“好厉害的样子!我吃!”基于偶像崇拜,我乖乖的把药给吃了。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我一直认为武松是打老虎的,直到上了初中,读了《水浒传》,我才知道了那么多少儿不宜的事情。武松最厉害的,还是“捉奸”。

然后,我随四姐一起走在县城的大马路上,这马路,干干净净的,地板是硬的,不用担心会踩到软泥,然后陷进去,弄脏鞋子。四姐带着我一起欢笑一起走着,她跟我说起了武松当年是如何打老虎的故事。其实现在让我想想,对我来说,符合我情况的应该是“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打到小松鼠”才对。但是基于对偶像的崇拜,我是足足的吃了好几年龙牡壮骨颗粒,而且丝毫没有怀疑过自己会变成武松一样的大英雄。

我们走到了河边小道,从这边走,会到她考上的那所初中,河边柳树依依,风景秀丽,有很多一男一女坐在河道旁边的石凳上,扭抱在一起,春光无限。走着走着,我们来到她考上的初中,她高兴的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弟弟啊,这是咱们县最好的初中,我们村就考上了我一个,你也要争气!争取小学毕业的时候也考上这里!”“好的!”我答应道。四姐牵着我的手走进校园,拿着录取通知书和学费,换了新学期的书。

我们刚要离开换书的地方,一个大哥哥出现了,我好像曾经见过,是我们一个镇隔壁村的。

“你怎么来了?”四姐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家给我多交了些钱,也上了这个学校。”

“哦,这样啊,你别想那些了,我当时说我们考上同一所学校我可以考虑和你在一起,是基于你是自己通过考试成绩考上的,交钱的不算,你还是回去找你前女友吧。”

“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好,我在清华校园等你。”然后就拖着我朝另一条小路跑了。

四姐背着小书包,牵着我的手,甩掉了那个男生,高兴的对我说:“弟弟,你中午想吃啥,我去菜市场买点好菜。”可是,才走了几百米,在一个小巷子里,一群熟悉的黑影又出现了,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四姐拖着我准备往回跑,只见后面也跟来俩不良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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