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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尾声(2)

看到她果然已经清醒,欢喜过了头的蕖夜白,反而表现的有些冷漠。然而就在医生检查了她身体各项机能都正常,甚至可以坐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忍耐不住紧紧地抱住她,不过,也仅此而已。

步渝的长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呼闪呼闪的,好半天才说:“你每天,都在跟我说话,我听得到……”

蕖夜白只是点头,却不肯松开她。

她又说,“我就告诉自己,我要醒来。否则留这个男人独自在世上,太可怜了。”

蕖夜白依旧点头,只要她肯醒来,就算她在他心目中只是个可怜的男人,他也认了。

步渝见他并不反驳,却有些心痛怜惜眼前这个男人,“夜,我醒来,只是因为,你爱我,而我也爱你,我必须完成我们这世的缘分。”

这次,蕖夜白信了。

她说她爱他,他信了。他一定要信,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怀疑她,伤害她。

“阿步,我爱你……”

……

步渝回了家。

蕖夜白早已经买了一处大房子,将刘氏和步渝及小羽都接到了大房子里,搬家那天,来贺的还有步氏和周撼生。

步渝早知道周撼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原本还有些芥蒂,现在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来,倒是豁达多了,不顾步氏和周撼生的惊奇,便直接称他为爸爸了。周撼生本来还想说什么,步渝已经摇头,“爸爸,我已经全部知道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计较,只想和自己的亲人们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周撼生看了老伴步氏一眼,忽然间热泪盈眶。

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了顿饭。

第二日,周撼生让律师来宣读他的决定,他把自己的公司交给了蕖夜白和步渝,他则带着步氏又出去旅游了。

步渝对于接手这间公司,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发愁地说:“这两个老顽童,说撂挑子就撂挑子,没有一点责任感呢!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蕖夜白并不觉得这是坏事,搓搓她的头发,“你能行的,再说,你还有我啊!”

他的话,如同暖流般,从步渝的心头缓缓淌过,步渝笑着靠在他的肩上,“现在各大报纸都已经出了条很难听的新闻,说你娶了你的继母呢,这样的舆论你怎么能受得了?”

“你现在还在乎吗?”

“我不在乎,可是你……”

“既然你不在乎,就应该知道,我是更不在乎。我只知道,这辈子我再也不能失去你。”

……

九月中旬,步渝找了个时间,去狱中探望步斯颖。

两人见面的那一刻,明显看到步斯颖面色大变,然后像头发怒的狮子般扑向她,如果不是有玻璃挡着,恐怕她真的会扑倒步渝,杀了她呢。

步渝这时候却很平静,根本就不怕她,只是悲哀。

步斯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抓起电话就问:“贱人,你怎么还没死!”

“斯颖,你瘦了。”

“贱人,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恨死你了!”

步渝果然从步斯颖的眼神中,看到了蕖洪的影子。

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斯颖,我已经向夜白说了,如果你在狱中好好表现,有可能会减刑成为有期徒刑的。那个时候你就有望出狱了。”

“是吗?”步斯颖的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我从现在开始就会好好表现,因为我要争取减刑,等我出狱的那一日,就是你的死期,我一定会杀了你!步渝,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一生,我怎么能让你好过!”

“斯颖,你竟这样的恨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为什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为什么……”步斯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忘了吗,我早就爱上了夜鹰叔叔,可是当我遇见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就是曾经和你一起喝咖啡的男人,而且他嘴里总是念叨着你,他爱你,爱到失去一切,甚至是生命!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得到!”

步渝没想到,差点将她逼死的痛苦过程,和她与蕖洪斗智斗勇,为自己争取好好生活的机会的过程,在步斯颖的眼里,竟然有一番别样的见解。

她居然把蕖洪当成情圣一样的男人……

她这才明白,自己与这个妹妹,恐怕永远也不能相互理解了。

但她还是问了句,“既然你爱他,为何你要杀他?”

“哈哈哈!我早就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只是你没有听到而已。那时候你满身鲜血,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真是命大呀!”

“哦,那你能再说一遍吗?”

“好,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你知道当我看到他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时候,心是多么的痛吗!他是雄鹰,可是现在他没了翅膀,他什么都做不到。当我看到他企求的眼神时,我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 样的结果……他想死!

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他,但我也能理解他!我明白他为什么想死,我知道他那时候一定生不如死,他不能活着被你们污辱!所以,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步斯颖想到自己用枕头,将他的口鼻渐渐地捂住,直到再无一丝声息……

忽然有些疯狂了……

又喊道:“不,不是我杀了他,是你!你等着,等我出狱,我一定会杀了你!”目光蓦然落在步渝的肚子上,那里微鼓,看样子已经怀孕三四个月了吧?

她的眼睛一亮,面目狰狞地说:“我不会让你幸福的,我要杀了你的孩子,杀了你……不能为我自己和夜鹰叔叔讨回个公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神情狰狞,那刻骨的仇恨,变成眼眸中两团愤怒的烈火,让步渝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手中的电话差点就落在地上。

步斯颖感觉到她的害怕,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步渝呆呆地看着疯狂的她,一颗心渐渐地变得冰凉,而她的话还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旋,“……我从现在开始就会好好表现,因为我要争取减刑,等我出狱的那一日,就是你的死期,我一定会杀了你!步渝,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一生,我怎么能让你好过!”

步渝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机。

她再次拿起电话,道:“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

步斯颖不明所以,“你还想说些什么?”

“斯颖,你不该杀了你的夜鹰叔叔,他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伟大,他之所以资助你上大学,对你好,不是因为他善心大发,而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对你有责任,他在尽一个做为父亲的义务而已。”

步渝平静地说着这些话,直视着步斯颖。

步斯颖听了,果然刹那间面色苍白,身体发颤,“你,你胡说!”好 一会儿,她嘴里才艰难地迸出这几个字。

“到这时候了,我骗你还有什么好处呢?我只是不想让你糊里糊涂而已,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犯下的大错。天下间,哪有女儿爱上亲生父亲的事呢?这是乱伦。天下间,哪有女儿杀了亲生父亲呢?这是有违纲常,大逆不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你坐牢坐得不冤,而这些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她一字字说得很明晰,让步斯颖丝毫找不出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的可能,电话终于从她的手中跌落,她猛地扑到玻璃上,疯狂地叫道:“你胡说!你胡说!”

当然,没有电话,她说什么,步渝是听不见的。

只看到她疯狂扑在玻璃上的模样和张张合合的的嘴形……

最后,她被狱警强行带走,回到禁锢她的房间里。

步渝流了泪,呆了半晌才喃喃道:“斯颖,对不起,幸福来之不易,我不允许悲剧继续下去,我再也禁不起这样的风浪,对不起……”她从来都不是个软弱的女孩子,她敢于对抗命运的不公,步斯颖那阴森森的威胁和恐吓,已经触到了她的底线。

她如同走了长征二万五千里,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蕖夜白已经先一步回到家里了,见她进来连忙拉着她的手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转到她的身后替她捏肩膀,“阿步,你去哪里了?一天都不见你的人影,打电话又不接,我快要急死了。看你累成这样,莫不是你居然迷路了?”

步渝听得好笑,“我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迷路……”

“那你……”

“哦,我只是去看了看子文,我很久没有去看他了。”她从监狱里出来,确实去了赵子文的坟墓。

这样一说,蕖夜白的心才定了下来,怪不得找不到她,她对赵子文一直都有愧疚之情,去他的墓上看看他,也是应该的。

“阿步,我今天把佣人都打发走了,我亲自做晚餐哦!”

“哦,你可是尊贵的蕖少爷呀,怎么可能下厨?”

“呵,你太小看我了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小羽这时候刚刚和胡狸说完话,也跑过来凑热闹,“妈妈,我都等不及了,爸爸做菜的时候,那个味道好香啊!我好想尝尝,可是他硬要等你回来!妈妈,妈妈,我们快点开饭吧!”

步渝宠腻地搓搓他的头发,“好,开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小羽自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看动画片了,蕖夜白进入厨房,把正准备洗碗的步渝从后面抱住,然后又将她猛地抱起,“阿步,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那个了……我好想你……”

说着,他轻轻地嗅着她的头发……

因为步渝怀孕,他规规矩矩地不敢动她,算起来,都有三个多月没有亲热了。

步渝的眸中全部都是笑意,又有微微的羞涩:“是,我也想你。而且医生说,现在孩子已经很稳当了……轻些,是可以的……”说完这句话,她的脸就红成了苹果样。

蕖夜白的眸子里也流出暖暖的笑意,看他的样子似乎幸福的要晕掉,但力气还是有的,将步渝抱到卧室里,扔在床上,然后如同饿了几百年的饿狼一样,哇唔地扑上床……

两人分离的太久,爱得太深,这样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就一起步入云端……蕖夜白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即使是睡着的时候,也不愿放开。

她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如同等待着什么。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蕖夜白的电话忽然响了。

她第一时间接起,这时候,蕖夜白已经完全睡熟了。刘警司的声音出现在电话中,“蕖先生,步斯颖小姐在狱中上吊自杀,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听完这个消息,步渝没有任何回应,就挂了电话。

轻轻地吻了下在身边熟睡的男人,他的唇角似乎还带着孩子气的微笑,她想,她不会后悔,就算只为了他,她也不会后悔。她像只乖巧的小白兔,缩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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