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8001800000462

第462章 :化蝶梦(大结局)

胤禛的眸子里酿出骇人的冷意,这话犹如冰锥刺心,又冷又疼,很快便将满腹的仇怨冻成融化不了的坚冰。“裕嫔到底想说什么?”

雁菡皱着眉,心中百感千回,很想拦阻裕嫔,却也知道拦不住。她是必然要一吐为快,将当年的事情禀明皇上了。“姐姐,天子面前,说话要有真凭实据。”

“需不需要真凭实据,皇上必有圣断。”耿幼枝慢慢的跪着向前两步:“皇上,臣妾亲耳听见四阿哥与熹妃的对话。当年,是熹妃偷偷换掉了给福宜阿哥的汤药。确切的说,原本该给福宜阿哥服用的虎狼之药,被熹妃用之前普通的汤药兑换。以至于御医们均以为福宜阿哥服用了虎狼偏房仍旧无效,错过了最佳医治的机会,才会夭折于年贵妃娘娘怀中。”

静徽眸子里迅速的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反而定了心神:“这其中竟然有这样的曲折,若是裕嫔不说明,皇上与本宫皆要被蒙在鼓里。”

年倾欢明显的看见皇帝攥紧的拳头,因为裕嫔的话而松开。原来,他是担心自己不齿的行经被裕嫔揭发。“皇上,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单凭裕嫔的一面之词,的确难以判定对错。何况,福宜已经走了,即便是能证明此言属实,也改变不了什么。臣妾以为,此事不妨大事化小。”

这番话极为识大体,连静徽都不免赞叹。“年贵妃果然胸怀博大。此事虽然过去许多年,但关乎自己的幼子,也难为你肯这样做。”

“知所进退本就是妃嫔应守之礼。”年倾欢表情沉重:“何况当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对证,总不能凭借一面之言,就去翻一件陈年旧事,治熹妃的罪,毕竟熹妃是四阿哥的生母。”

胤禛澹然亦释然,语调微微回温:“裕嫔可还有凭证?”

耿幼枝不明白,为何贵妃就这般包庇熹妃,难道她心里不恨么?“皇上,臣妾是亲耳听见熹妃与四阿哥的对话,才明白个中缘由。事到如今,臣妾根本就没有物证,却也不知道四阿哥可愿意指证自己嫡亲的额娘。”

雁菡原本就理亏,听熹妃将事情的矛头指向弘历,她赶紧阻拦。“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与弘历对质。否则,他一定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怨怼臣妾。”

“自己做过的事情,就得承担。”耿幼枝冷笑:“难道怕牵累自己的儿子,就叫旁人的儿子白死么?”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雁菡沉痛的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臣妾的确将福宜阿哥的药调换。臣妾做过的事情,愿意自行承担,求皇上念在臣妾知错悔过,宽恕弘历,当年他尚且年幼,并不能明白臣妾所为,就如同今日他也不必牵涉其中一样。”

“很好!”静徽冷然凛眉:“此事过去了这么多年,终究不会被掩盖。熹妃,你好糊涂啊。福宜阿哥,是年贵妃为皇上诞下的第一位阿哥,那么年幼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这么做?”

“臣妾无话可说。”熹妃认罪,却不愿辩解。

胤禛睨她一眼,竟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若不是熹妃有此举,也许他允准御医用虎狼之药,福宜不会走。而倾欢也不会怨怼自己是害死亲子的罪人。可失望之感,让胤禛丝毫没有畅快之感。“这么多年来,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太叫朕失望了。”

“臣妾请皇上处置。”严寒俯下身,额头贴在冰冷的地砖上:“全凭皇上制裁。”

“除去熹妃妃嫔服制,禁足永寿宫。”胤禛不愿意在看她一眼。

此事就这么揭过去了,裕嫔当真是不服气。“这么多年了,人人眼中熹妃皆是淡泊明志的好人,凡事都不与人争斗,淡若水,轻如风。没想到这样清纯灵动的熹妃,背地里竟然是如此阴戾无耻之人。”

“臣妾的确有错,错在不该换掉那汤药。”雁菡温婉而笑:“谢皇上宽宏。”

“年贵妃就如此默许此事不了了之?”耿幼枝不服气,厌恶透了这些人的嘴脸。

“谁又能保证,福宜服用了虎狼之药,就一定能安然脱险,恢复生机?”年倾欢慢慢的勾起唇角,笑容里满是苦涩:“当年怀那个孩子的时候,身子就一直孱弱。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后天难以补救。福宜走的时候,我便觉得是自己的错。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些事情,会被这样翻出来。裕嫔,得饶人处且饶人,宫里没有没有苦衷的人。何必!”

听明白的年贵妃的话,耿幼枝只是冷笑:“臣妾明白了,多谢贵妃娘娘提点。”

“熹妃娘娘,请吧。”苏培盛无意为难熹妃,依旧恭谨道:“陈福,送贵妃回永寿宫打点好相关事宜。”

静徽不愿意此事就这么揭过去,可皇上从昨晚起,就一直对她冷淡至极。弄得她心中不宁望而却步。

“皇上,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来传话的,乃是长春宫的小冬子。

“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至于你这样叫嚷?”静徽心里烦,看见长春宫的人就更烦了。“安嫔怎么了?”

小冬子抬眼看了帝后,面如死灰,冷冰冰道:“小公主她顽皮,撞倒了安嫔娘娘。娘娘这会儿怕是……作动了……”

“摆驾长春宫。”胤禛起身,许是太过突然的缘故,只觉得头晕目眩。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皇后唬的脸色发青。“快来人,传御医。”

年倾欢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皇上这是怎么了?“皇上……快传御医。”

胤禛提着一口气,抖擞精神:“朕无妨,不必传御医。摆驾长春宫。”

“可是皇上,臣妾觉得您脸色极为不好。不如请御医瞧过了再去长春宫方可安心!”静徽是真的关心皇帝的身子。可皇上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关心。她的话,落在皇帝的耳朵里,犹如空气,丝毫没有半点作用。她真的很想拉住皇帝,问清楚到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熹妃与裕嫔的事,她是真的半点都不曾参与。

“你们也随朕来。”胤禛命令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温度。

静徽只得点头:“臣妾遵旨。”

年倾欢也跟在身后,睨了裕嫔一眼,又看了满脸无奈的熹妃一眼。“乐凝,你让胡来喜送熹妃回宫。让陈福去请御医前往长春宫。”压低嗓音,年倾欢谨慎道:“告诉熹妃,不要轻举妄动。”

“奴婢明白。”乐凝让花青扶了贵妃跟上御驾,自己则上前低首道:“熹妃娘娘,奴婢送您出去。自会有胡来喜带您回永寿宫。”

耿幼枝这才起身,怒不可遏道:“熹妃,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这件事情和你害弘昼之事,我都不会就这么算了。”

雁菡转过脸,与她四目相对:“皇上已经下旨,剥去我的妃嫔服制,将我幽居在永寿宫,指不定那就是我的冷宫我的坟墓了。姐姐还这样恨我?你可知宫里的很多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解,若不是贵妃不追究,皇后也不敢太过干涉此事,今日殒命的就是姐姐你了。”

耿幼枝当然不信,冷声道:“别以为你这样吓唬我,我就会害怕!”

“我当然不是吓唬姐姐。”雁菡坦然,目光也如常平和:“姐姐不信,我也不能证明,毕竟是关乎性命的事情,我实在不愿意你犯险。只盼着弘历不被牵扯,而弘昼也能从此平安。另有一事,我多嘴提醒一句。眼下的大劫,是皇上如何处置年家。姐姐莫要与贵妃走的太近,祸及自身。”

乐凝一听这话,立马拉下脸来了:“亏得贵妃娘娘处处体谅熹妃,又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不去追究此事。可熹妃娘娘您呢?恩将仇报,两面三刀,如今还敢冠冕堂皇的在别人面前装好人,当真是叫人恶心。”

言罢,她轻巧的福了福:“永寿宫娘娘成日里住着,熟悉得紧。恕奴婢不远送了。”

大步走出景仁宫,乐凝还在生气,这熹妃,可恶至极,真是太恶心了。“该你被囚禁冷宫,只盼着你一辈子都不能出来才好呢。”

耿幼枝听了乐凝的话,也觉得痛快:“不想熹妃也有今日。沦落到要被奴婢数落的地步,臣妾也为您委屈。告退。”

雁菡慢慢的闭上减轻,唯有磨溪上前来扶:“走吧,回宫。”

“娘娘您何必如此。”磨溪十分不解:“难道保住皇上的名节,就如此重要么?”

“不许胡说。”雁菡淡然一笑:“事实上,我真的有换掉那汤药。”

“可您是在皇上决计不用虎狼之药之后。”磨溪没忍住,到出实情。

“你怎么知道?”雁菡猛得瞪大眼睛:“当年这件实情发生的时候,你还没有来我身边伺候。你怎么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你到底是什么人?”

“娘娘别怕,我没有恶意。”磨溪如实道:“当年为福宜阿哥敬献药方之人,便是奴婢的祖父,这件事情,是祖父亲口对奴婢所说。祖父还说,他受了您的大恩,叫奴婢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你,好好留在您身边伺候。所以奴婢才入了宫……”

“懂了。”雁菡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当年那件事情,就这样烂在你我腹中吧。皇上到底是我的夫君。贵妃待他的真心于我而言,只多不少。也许我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恣意的为他一回。”

“可娘娘您真的想四阿哥就这么误会下去么?”磨溪替熹妃感到不值:“还有裕嫔,怎么可以翻脸如同翻书,这么迅速就背叛了娘娘?”

“你信不信,这一切都是命。”雁菡不再说下去了,就着磨溪的手起身:“咱们该走了。”

“是。”磨溪轻轻的扶着她往外走:“别的也罢了,娘娘和四阿哥的误会,不能再深了。”

“唉。”雁菡冷叹:“同为母子,缘分也有深有浅,我不是已经说了,这就是命。”

————

一行人匆匆赶到长春宫的时候,安笑然一身白衣,立在厢房之内。

静徽远远看见她静静的站着,吁气道:“幸亏!人这不是好好的么!”

年倾欢只觉得,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审慎的目光,将她从上打下打量个遍,心里的顾虑越发凝重。“皇上,安嫔她……”

靠的越近,年倾欢越觉得一股什么味儿很刺鼻:“是血,皇上您看地上……”

胤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地上一片殷红的血水。“苏培盛,御医呢?快传御医!”

安笑然听见皇帝急促的声音,咯咯的笑了起来:“皇上,不用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掉下来了。皇上您瞧,他不是好好的躺在那儿么?”

她侧过身去,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床。那是一张被屏风挡住的床,笑容透着冷峻。“皇上,我的孩子好好的,你快来瞧他啊。”

静徽心里只觉得不好,这安嫔,莫不是疯了吧?仔细看她的腹部,似乎真的要比前些日子平了,难道她真的已经诞下了皇嗣?“紫菱、紫晴呢?怎么没有人在这儿伺候安嫔?”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臣妾不喜欢她在旁边伺候,已经将她们都赶走了。臣妾就想安安静静的陪着自己的孩子。”安笑然的话音落,目光锁定在汪泉身上,忽然脸色大变。“不要……你别怪来,不要,不要掐死我……啊……”

尖利的声音刺的耳膜生疼,年倾欢皱着眉,凝重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威严:“安嫔,皇上面前,岂容你胡闹。还不赶紧进去。”

“皇上,皇上……”安笑然扑过来,死死的攥着胤禛的手腕:“就是他掐死臣妾的,是他掐死臣妾的。臣妾从来就没有加害身边的宫婢,臣妾从来就没有……是他,他听了皇后的吩咐,掐死了臣妾,皇后要夺走臣妾的骨肉,给安常在那个贱人。她们根本就是蓄谋已久,她们根本就是冤枉臣妾。皇上,您明察,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

“安常在?”年倾欢猛然明白了什么。“看来此事,皇后有得解释了。”

静徽见皇帝不做声,连忙上前喝止安氏:“安嫔,你够了,别再胡言乱语。本宫几时害过你的孩子,又何尝夺走她?”

“皇后娘娘是不记得臣妾了么?”安笑然松开了皇帝的手,朝着皇后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您看清楚了,臣妾是汪答应啊。臣妾同一批入宫的秀女里面,熟臣妾最得宠。臣妾有了皇上的骨肉,您瞧,您摸摸臣妾的肚子。”

话音落,她发疯一样的拽着皇后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搁在自己腹部。“皇后娘娘,您摸摸,臣妾的孩子正踢我呢。您瞧,他多么有力气啊。”

“你别再发疯了。”静徽甩不开她的手,赶紧示意汪泉上前帮忙。

哪知道汪泉一靠近,安笑然发疯似得大吼大叫,如同看见鬼魅一般:“不要,你不要掐死臣妾,不要,皇后娘娘臣妾不想死。臣妾不要怀这个孩子了,臣妾不要皇上的恩宠了。臣妾只想出宫,想回家,臣妾的母亲还等着臣妾回家呢……皇后娘娘,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怀有龙裔了,求您,饶了臣妾吧。臣妾这就把孩子打掉,臣妾自己把孩子打掉。臣妾绝不会为皇上诞下麟儿,臣妾求您开恩啊。”

安笑然推开汪泉,发了疯不住的击打自己的腹部。

胤禛赶紧吩咐人去拉。

可任是谁,也无法拦住她去做蠢事。不一会儿的功夫,鲜红的血水就染红了安氏雪白的衣裤。

“啊……”静徽又惊又怕,嫌恶的捂住口鼻。

“好多血。”年倾欢也是脸色发白,有些不敢看。

“血?”安笑然听见这话,忽然住手。“好多血,好多血……皇后娘娘您看见了么?臣妾的孩子没有了,臣妾流了好多血,求您了……您放过臣妾吧。不要扼死臣妾,不要……”

剧烈的痛楚,让安笑然表情扭曲,痛楚似乎令她清醒过来。“皇上……皇上您来……求您救救笑然。笑然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笑然不能再没有这个孩子了。福敏,福敏的额娘,是汪氏,这一切都是皇后逼我的……”

握住胤禛的手格外用力,安笑然痛不可当,眼前一黑,就死死的晕了过去。

“扶她进去。”胤禛的语调急促,脸色也甚是不好。

静徽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是该求饶,亦或者是宽慰皇上。总归,她心绪不宁的咬着唇,怨毒的瞪着被抬进去的安氏。

“皇上……”苏培盛匆匆忙忙的出来,惊慌不已:“安嫔身边的近婢都被她刺杀在房中。就连……就连……”

“就连什么?”胤禛冷着脸问:“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是朕无法承受,你只管说。”

“就连福敏公主与乳母也未能幸免……”苏培盛带着哭腔道。

“什么,福敏她……”年倾欢不敢想,孤身一人迈进房中。

苏培盛赶紧拦她:“贵妃娘娘切莫入内。”

无奈迟了一步,年倾欢已经看见了不该看的。一地的血水,原来都不是安嫔的。眼前是血红的颜色,脑中亦是一片赤练火海,这到底是为何?

“皇上,皇上……”

门外是皇后惊慌的吼叫声:“您这是怎么了,皇上……”

年倾欢这才慌慌张张的退出来:“皇上……您醒醒啊?”

静徽半跪在地上,皇帝就这么倒在她怀里。又惊又怕,生怕他有什么不好,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皇上,您醒醒啊……”

伸手要去按压皇帝的人中穴,年倾欢的手还没落下,就被皇后一巴掌打开。“皇后这是何意?”

“不用你在这里惺惺作态。”静徽愤怒的瞪着她:“没有你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本宫为皇上侍疾。何况若不是为了你,若不是为了年家,皇上何至于如此?”

懒得在这个时候与她争辩,年倾欢赶紧唤了苏培盛:“着人将皇上送回养心殿,请御医过去。这里留下人将里面收拾干净,暂且将安嫔牵制偏室,着人看着,不许她闹。尽量设法保全她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那都是皇上的血脉。”

“嗻。”苏培盛打点一切,倒是利落。

静徽由着内侍监七手八脚的将皇上抬上御辇,才冷冷对年倾欢道:“贵妃什么时候都是贵妃,什么时候都能如此的冷静。在你心里,到底是权势要紧,亦或者是皇上的安危?”

“这话也正是臣妾想问皇后的,您心里何尝放下过权势?”年倾欢轻蔑道:“若真的这么在意皇上的安慰,您何必一次一次的毒害龙裔,何必一次一次的做下危害皇上血脉的事情。难道你这么做,就是基于对皇上的爱?哼,别再佯装慈惠了,简直无耻至极。”

“本宫懒得和你在这里争辩。”静徽旋即下了台阶,去追皇上的御辇,狠话自然不会忘了说:“年贵妃你记着,倘若皇上有什么不测,本宫叫你陪葬。”

深吸了一口冷气,满满皆是血腥的味道。“倘若皇上真有不测,臣妾宁愿陪葬。可倘若皇后设计害人,臣妾担保您百年之后,亦无法与皇上合葬。在皇上心目中,永远不会承认你是她的皇后。”

“你敢。”停下脚步旋即转过身来,静徽的眼中,燃烧着满满的恨意。“你试试看!本宫不管你有什么奸计,有什么本事,都管饱叫你有来无回。”

“两位娘娘,别再吵了,皇上的龙体要紧,还是赶紧去养心殿伴驾吧。”苏培盛为难不已,语调也是慢慢的哀求。

“苏公公带路,本宫这就过去。”年倾欢沉静了自己的心,这一系列的事情发展的太快太突然,她只觉得心疼不已。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点薄薄的痛楚,却很是揪心。

钱通仔细为皇上请国脉,脸色阴郁不已。

静徽被他严肃的表情吓着,颤音问道:“到底皇上身染何疾?钱院判只管明言,不可对本宫有一字一句的隐瞒。”

“回皇后娘娘……”钱通凛眉恭敬道:“皇上并非是染病,而是……中毒。”

“什么?”静徽惊得几乎跳起来:“怎么可能,皇上的一饮一食,皆有宫中奴才伺候。为何旁人无碍,单单是皇上中了毒?”

年轻欢也是诧异,好好的,谁在这时候毒害皇上,莫非是……

她的眼神,以及她的不安,都落尽了静徽的眼中。“是你……是你下毒对不对?”

“皇后何必如此心急含血喷人?”年倾欢眉心里沁着凉:“臣妾几时下过毒?毒又从何而来?”

钱通轻咳一声,将两位娘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启禀皇后娘娘,毒并非入口,而是……通过肌肤深入头颅,凝聚在皇上的脑中。也就是说,下毒之人,必然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之人,以毒涂抹在皇上每日所用的梳子上,通过篦头,使毒素一点一点的沉积闹上。最终导致皇上中毒。”

“你是说有人在皇上的梳子上动手脚,用这个方法下毒?”静徽有些不信:“若是没有伤口,这毒也能入侵百汇?”

“是。”钱院判道:“下毒之人格外谨慎,这毒的分量很轻。即便不能每日都使用,久而久之,毒性也会慢慢的沉积。据老臣估计,从初下毒至今,至少也有一载了。”

静徽急的脸色发白:“苏培盛,你是怎么伺候的?成日里为皇上篦发的梳子你都么有检查过么?还不快呈上来让御医核实。”

“奴才该死。”苏培盛也万万没有想到,好好的一把梳子,竟然染了毒。“奴才这就让人呈上来。”

年轻欢皱着眉,在心里猜想这个人会是谁。能隔三差五的出入养心殿为皇上篦发,有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且还不会被发现,藏匿的这样深,足可见其心之歹毒。可后宫的妃嫔争斗,无非是为了圣宠。而机会没有人会对皇上下毒手,毕竟皇上薨逝,对她们没有半点好处。除非……除非这个人急切的想要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

这个念头闪过,年倾欢有三个怀疑的对象。其一是哥哥年羹尧,其二是熹妃钮祜禄氏,其三便是皇后。

然而对上焦虑愤恨的目光,她便打消了第三个怀疑的念头。皇后再毒,只怕也舍不得毒害皇上。也就是说,若不是熹妃,就唯有哥哥了。可哥哥又是怎么下的毒?经手人是谁?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过目。”苏培盛将皇上成日里用过的所有梳子都呈了上来。“这些梳子,皇上都用过。有些用的多,有些不常用。都在这里了。”

静徽认得,好多是宫里的妃嫔敬奉皇上之物。其中也不乏她送的,年贵妃送的。“钱院判,你来……”

钱通赶紧走上前来,逐一查验。尽量又快有准确的从这些梳子里,挑选出可疑的。随后确定了三把梳子,向皇后要了三盆清水。

“皇后娘娘,此三把梳子气味奇特,有些可疑。微臣现在就试试看,到底是哪一把有毒。”钱通一壁禀明皇后,一壁将三把梳子分别置入水中。有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将瓶盖打开,分别往三盆水里加了一些粉末。

果然中间的一盆水,遇到粉末开始变黑,而那黑水均是从梳子里一点一点渗出来的。

年倾欢轻哼了一声,脸色微变:“这梳子果然有毒。”

“贵妃好眼力啊。”静徽慢慢起身,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本宫若是没有记错,这梳子是皇上登基之初,你亲手做的。上面描龙勾云的图样,更是你一笔一笔画上去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记又狠又重的耳光,就这么抽在她脸上。静徽等着这一天,等的太久太久了。“年贵妃啊,亏得皇上这么疼爱你,亏得皇上这么在意你,亏得皇上对你百般呵护,与你交心,你就是这么回馈圣恩的?你太叫本宫失望了。”

热辣辣的疼微不足道,年倾欢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那梳子被人动过手脚,又是谁这样陷害她?“皇后未免太天真了,是臣妾的梳子,就一定是臣妾下的毒么?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休想冤枉臣妾。”

“唔……”胤禛沉闷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睛。

“皇上。”静徽猛的转过身去,三步并作两步走走到床边:“您醒了?您可觉得好些了么?哪儿不适?”

胤禛执意坐起身子,看着奴婢手里的三盆水,沙哑问道:“钱院判,你说朕的病是怎么回事?”

钱通行了礼,将方才的话赘述一遍,末了又补充道:“皇上,此人必然是能时常为您篦发的近人。否则三个月之内不用这梳子,药效便会大大减弱,也不至于弄成如今的局面。”

“皇上。”静徽跪在床边,哽咽道:“梳子是贵妃做的那一把。皇上您想啊,事到如今,还有谁能在一年之中,时常相伴您与西暖阁中篦发?除了年贵妃,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皇上,此妇蛇蝎心肠,您万万不可再心软,就这么纵了她贻害宫廷。皇上……”

“事情没弄清楚,朕信贵妃。”胤禛蹙着眉,表情淡漠:“皇后不必无中生有。”

钱通赶紧又道:“敢问皇上,这把有毒的梳子,您近期可有使用过?”

胤禛微微颔首:“的确用过。”

年倾欢也知道是怎么用的。就在今日,去景仁宫请安之前,裕嫔闹那出戏之前,她还用这把梳子,亲手为皇上篦发。

“用过就好。”钱通道:“用过这梳子之人,手指尖也会沾染毒性。若是常年使用,想必她的之间触及这撒了药粉手指尖也会变得格外黑。若只是用过这一回,虽然会黑,但毒性会少许多。也就是说,到底是长期下药,还是偶一为之,一试便知。”

“此梳子,乃是贵妃所赠。往常她也多此用过。”胤禛心里根本不信这是贵妃所为:“你这么说,便是将她归咎为罪妇了。”

“微臣不敢。”钱通补充道:“皇上有所不知,这毒用来篦发,一段时间之后,毒性便减淡了,需要再次涂抹毒粉毒液,所以微臣相信,经手之人的指尖,会变得格外黝黑。”

静徽冷笑一声,幽幽道:“皇上,贵妃就在眼前,是不是她所为,只要将十指浸泡水中,便可知晓。若她是清白的,指尖的痕迹必然不明显。您又何必这么担心!”

“也好。”胤禛坐直了身子,对年倾欢道:“一试无妨。”

“遵旨。”年倾欢慢慢走过去,将十指放在第一个盆中。盆里的梳子没有毒,水还是清澈的。哪知道她的手才放进去,瞬间就变成了黑色,连染了粉红蔻丹的指甲,也黑的吓人。“啊……”

“果然是你。”静徽闪烁的泪光瞬间变成寒光,如同锋利的刀剑,直逼贵妃的咽喉:“你为何要这么做?皇上待你不薄,这么多年了,屡屡皆是有求必应,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肝么?还是你哥哥已经按耐不住篡逆之心,你便想连同他一并造反,来个里应外合,谋夺大清江山?好一个年贵妃,枉费了皇上与本宫对你多年的信任,你太可恶了你太可怕了!”

事情来得太快,年倾欢有些应接不暇。这时候,她的双手指尖怎么会变黑,她是真的无言以对,更想不明白。“皇上,臣妾并没有做过,臣妾是冤枉的。”

胤禛的双眼,不知道是因为难过痛心还是愤怒怨恨,通红的吓人。苏培盛为他穿好了龙靴,他走下病榻,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过来。“倾欢,朕与你多年的情分,你若说实话,朕必然不会为难你。你告诉朕,是不是年羹尧逼你这么做的?”

“皇上……”年倾欢心痛不已:“您就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臣妾么?您难道忘记您自己说过的话了么?哥哥是哥哥,倾欢是倾欢,您怎么能怀疑臣妾要毒害您?”

“事已至此,容不得朕不信!”胤禛的声音微微发颤:“这么多年来,无论朕遇到什么样的困境,无论周围有多少人劝阻,将你废弃,朕都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而你……你为何要让朕失望?当年九王夺嫡,险象环生,朕便立誓不会留下一个悖逆朕的人在身边,唯独是你,朕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会是你令朕有今天。”

“皇上……”年倾欢跪了下去,以她的角度仰望天子:“难道臣妾在您眼中,就这么不堪么?难道皇上真的不愿意相信臣妾是清白的么?我为何要帮哥哥?我不是要当太后,更不是要这江山权势,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怜惜我的夫君罢了。皇上,您怎么能……”

“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信口雌黄了。”静徽打断年倾欢的话:“你分明就是为年羹尧行事做帮凶,他马上就要被赶出京城,他的得力手下,也被皇上惩治,于是他只能依靠你。你好狠的心。”

热泪涌出眼底,年倾欢唯有绝望。可她还是那么的不甘心,就是想亲口听她说一句:“皇上,您真的就从来不信臣妾么?难道这些年来,臣妾为您的付出都是假的么?难道,到了此时此刻,您仍然不知道臣妾最想要的是什么么?”

“好。”胤禛敛眉:“那朕便问你,年羹尧或者你,一定要死一个,你要朕如何决断?”

“皇上!”年倾欢身子一颤,整个人便没有了力气。

“这道难题,困扰了朕这么多年,也该了断了。”胤禛闭上眼睛,沉痛道:“苏培盛,鸩毒与圣旨,要贵妃自己选。”

“皇上。”苏培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您息怒啊。贵妃一向侍奉皇上尽心,她是万万不会反叛的。求皇上开恩。”

“你聋了吗?没听见朕的话么?”胤禛怒吼,额上的青筋狰狞。“你也想反了吗?”

“奴才不敢。”苏培盛含着泪,依言照办,取来了两样皇上要的东西。

静徽的脸色,清冷之中透出得意,这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皇上说的太对了,终于这一切,都能在今天了结了。“贵妃自己选吧。”语调是那么的轻缓,一如从前温婉和顺的福晋。静徽淡漠的眸子里,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若是饮下鸩毒,朕便发配你哥哥去看守城门,饶他不死。若你要活着,朕便下旨取你哥哥的首级,抵偿你今日谋害朕的罪责。只说下毒之人是他,而非年贵妃你。你依旧可以,在这后宫之中,做你的贵妃,但永远不要出现在朕眼前。”胤禛的话,坚硬如铁,丝毫没有温度。

年倾欢只觉得心如刀绞,疼的她想笑。“敢问皇上一句,若是倾欢死了,您可会惦记?”

胤禛许久未语。

这样的等待,足以让人绝望。年倾欢轻轻闭上眼睛,泪水就如同断线的珠子,汨汨的滚下来。“臣妾明白了。”

双手端起了苏培盛手中托盘里的毒酒,她仰脖饮下。“臣妾先行一步。”

这酒果然热辣,才咽下去,胸口就火烧一般的疼。

胤禛都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她的样子,一口鲜红的血水就喷了出来。“倾欢你……”

为何她不是让年羹尧死?为何她宁愿牺牲自己?胤禛很失望,更多的则是痛心。“或许会。”这三个字,他好不容说出口。

静徽眼中的得意,彻底的抹煞了她往日佯装的端惠:“年贵妃,这么多年了,本宫总算看见你的下场了。你谋害皇嗣,撅害妃嫔,毒害皇上,忤逆犯上,一条一条都是死罪,皇上仁慈,才会留你全尸,哼!”

年倾欢的双眼渐渐模糊,耳畔却似听见了从前的声音。

他说:“倾欢你要给朕生许多健壮的阿哥,朕会带着他们驰骋沙场,让他们成为咱们大清最了不起的栋梁之才……”

“倾欢。”胤禛走向她,将她抱在怀中:“为何你要这么做?就因为你是年家的女儿?”

“皇上,你答应过,要带臣妾出宫……天南海北……男耕女织……”年倾欢吃力的说着,说着说着,便再没有了声音。

“皇上,您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毒妇而难过。”静徽眼中的泪水尽数转化为愤怒,恨不得撕碎躺在皇帝怀里的年氏。“她不值得您……”

“滚出去……你们都滚……”胤禛冷喝一声,撕心裂肺:“滚!”

苏培盛带着哭腔道:“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滚出去,朕一个人陪贵妃待会儿。”“嗻。”苏培盛拉着皇后从房里退出来:“娘娘,您先回宫吧,皇上这会儿必然听不得劝。”

“反正人都死了。”静徽丢下这句话,愤然而去。

“对不起倾欢,是朕不好。”胤禛抚摸着她光滑的脸庞,用缥色的帕子,一点一点的为她拭去唇边的嫣红。“但是你放心,朕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朕一定能做到。你放心,朕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放心!”

反反复复的重复这一句话,胤禛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

两个时辰之后,他下了圣旨,册封年贵妃为皇贵妃,赐号敦肃。

————

磨溪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小冬子。哪知道抬眼看见的,竟然是皇帝。“奴婢给皇上请安。”她兴高采烈的奔了进去,却不敢喜声说话:“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瞧您了。”

雁菡听见这声音,有些不敢相信。随后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进来,才勉强的起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这是在做什么?”胤禛看她方才跪在地上,散乱了好些纸元宝,蹙眉问。

“臣妾有罪,不能亲往灵前送皇贵妃一程,只能在这里这些祭品,托奴才送到灵前焚化,当是吊念皇贵妃。”

胤禛一脚下去,才瘪了许多元宝。“人都已经走了,你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雁菡含泪道:“那梳子上的毒,当真与臣妾无关。”

“或许吧。”胤禛俯下身子,一把钳住她的下颌:“朕知道你要什么,也不妨明白告诉你。正大光明殿的匾后面,圣旨是你儿子弘历继承大统。你若等不及,就现在杀了朕。”

“皇上……”雁菡很是委屈:“您真的就这么不愿意相信臣妾么?”

“你放心,你可以亲自去灵前祭奠皇贵妃,朕还会恩赐你贵妃的封号。以后,你就是熹贵妃了。你也放心,朕会如从前一样待你。”

“分明就不同了,皇上何必说的这么好听。”雁菡难得执拗一回:“那梳子上的毒,的确源于臣妾,可臣妾的本意……”

一个巴掌盖过去,胤禛只觉得打轻了。“朕不想听。不过朕要谢谢你,谢谢你成全了皇贵妃。”这话意味深长,除了胤禛,任是谁也听不明白。

————

京城千里之外的南方,有个很不起眼的小镇。

敦肃皇贵妃薨逝次年的春天,便有个叫雅安的姑娘,带着个四岁的男孩定居于此。

“娘,您怎么会做这么好看的糕点,好好吃哦。”

“傻孩子,这算是普通的了。娘以前吃过更精致的,却没有这块美味!”

“为什么啊……”

“因着这里只有你陪着娘啊!房前屋后,自给自足的种些青菜,池塘里有鱼游来游去。闲暇时还能去找你琴娘,绣一匹锦缎,拿到集市上换些米!”雅安笑着刮了刮他的小脸:“沛儿乖,好好吃吧。”

“娘,我用不用留一些给爹?”

雅安柔柔的笑:“你多吃一点,快快长大,你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很久以后是多久呢?”沛儿不解,眨巴着眼睛问。

“等四海升平,天下再无战事,新帝登基,你爹就会回来了。”雅安闭上眼睛,轻轻的拥着沛儿在怀里:“从前爹就是这样将娘抱在怀中,一遍一遍的告诉娘,他答应娘的事情一定能做到,一定不会忘!”

“沛儿陪着娘,一起等爹回来!”

“好!咱们一起等!”

同类推荐
  • 王爷滚出去:误惹特工狂妃

    王爷滚出去:误惹特工狂妃

    一代女特工魂穿成一枚标准的废柴也就罢了,但是自己的36c上哪了?嘿嘿,管不了那么多了,看我手撕白莲花,脚踩圣母婊,太子婚约?不好意思,退了。冷情杀手?嗯,太丑。但是打死我也不信这头色狼是传闻中高冷霸道的王爷。某天,王爷风情万种:娘子,为夫已沐浴更衣准备好了,来呀!
  • 芃芃的秘密

    芃芃的秘密

    主要写了一个名叫刘芃芃的女孩因一不小心摔入天河而穿越到了刘朝当了一个公主名叫刘灵,从而发生的事情……
  • 娘子不要跑,你注定是我的

    娘子不要跑,你注定是我的

    软弱女主变绝情,人妖相恋千百孔。我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走不出去……,我爱上了妖,我愿意为他走出我的世界…………。寒寒你是我最爱的人柔儿既然爱我,就不要跑………………。相公我怀孕啦!怎么可能?才一次就中奖了。相公,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休了你!娘子,不要啊!………………。
  • 邪王追妻:强娶逆天妃

    邪王追妻:强娶逆天妃

    “不是吧,我擦。”某女在发现自己穿越之后。爆了一个粗口。心里内牛满面:“哇啊啊啊啊,要过上没美食没美男的生活了。”好吧,某小魔女想的不是自己怎么穿越过来的,想的也不是该怎么生存下去。而是美男和美食。且看小魔女如何一步步与天斗。盒盒,我就不信我不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 王的独宠:佳人一笑很妖孽

    王的独宠:佳人一笑很妖孽

    人家一穿越,都能当个将军小姐,丞相千金的,最差,好歹也是个只卖艺不卖身青楼红牌。可她怎么一穿越就成了大将军府的.......丫鬟。丫鬟也就算了,好歹让她自由自在地度过余生啊?都怪那个狗皇帝,非要给他弟弟指一门亲事,挑来挑去选中了尹将军家的尹绯绯。一日,某王爷闹上门来要退婚,“尹将军,并非是本王不顾及你将军府的颜面,只是本王早已心有所属,就是她。”可是谁知某三炮王爷,随手一指,就指到了她的头上。尹绯绯和尹佳人同时怔住了。“是她?”“是我?”夜黑风高之时,正是谈情说爱的良机。他含情脉脉地对她说:北方有佳人,一笑而倾城,再笑而倾国。她满是挑衅地回应说:南城有佳人,一笑很妖孽,再笑更妖孽。
热门推荐
  • 文艺青年语录(一)

    文艺青年语录(一)

    你还在边看小说,边摘抄好词好句么?你还在查阅无数的散文小说,只为找出似曾相识的一句话么?你还在积累了一本又一本的美文美句么?耗费了这么多时间值得么?本书收集了一大批孩子们最喜欢的文艺美句,每一句都是一个经典,每一句都代表一个风景,每一句都有一个故事,在节省时间与积累的同时,让你的想象火力全开!
  • 网游之英雄有敌我无语

    网游之英雄有敌我无语

    何为英雄?谋略过人者为英;胆识过人者为雄。
  • 萌妻来袭:将军大人我饿了

    萌妻来袭:将军大人我饿了

    前世,她不顾家人反对嫁给野心勃勃的二皇子周念安,最终却落得个面容尽毁,横死街头的凄惨下场,甚至全家人都为她的爱情而陪葬。重生归来,她只想远离皇城,做个混吃等死的废宅小姐,却又遇到了心狠手辣的鬼面将军。“小包子,跟着我,有肉吃”某将军闲庭信步~“那如果,我想吃了将军大人你呢”某小姐楚楚可怜~这是个腹黑小姐和冷面王爷不得不说的故事
  • 血天纪

    血天纪

    嗜血神州,群雄四起,大世争王,谁主沉浮!故事起源于一片大山之中,少年李无道带着自己的梦,走出大山,进入了这广袤大地,这一去!便是一个绝世人物横空出世!!!
  • 虚空冥界

    虚空冥界

    一个从地球穿越到平行世界的人,在赢得LOL世界冠军之后,又将何去何从?他再一次穿越了,不是回到地球,而是到了一个在哪里都十分陌生的世界,在弱肉强食中,他会怎样?死亡?还是生存?
  •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人狼传说

    人狼传说

    他为了美丽的爱情喝下了让人变狼的“紫玉琼浆”从此成了人狼,每到月圆之夜,便生不如死。猎人的猎杀,美人的诱惑都不能让他放弃自己的爱情。她娇美动人,由于美丽她惹了很多祸端。对爱情的执着让她一次次的徘徊在生死线上。这一对苦命的恋人,真的是有缘无份,还是这一切只是上天对他们的考验?
  • 长生清帝

    长生清帝

    修命者十境称帝,镇世。长生者极境成仙,自在。天上人九重战皇,强横。穆清躺入不知棺,再次醒来已经避过一个时代,长生与修命同修,终成长生清帝。
  • 夜场情缘

    夜场情缘

    失恋迷茫的我在酒吧喝醉,无奈被人相救,离开后却一直偶遇不断那个救我的混混
  • 重生:女帝归来

    重生:女帝归来

    九年,她以为的是相爱相守,他以为的是步步为营。她用九年的痴恋换来的是刺入身体的九剑!他让她失去了她的心腹,她的国家,她的孩子,甚至亲手送她上黄泉路!她惊,她恨,他笑,他乐!当一代女帝含着漫天恨意重生,这天下又将掀起何等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