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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前尘往事

操纵僵尸的敌人原本像是万年寒冰,任凭什么也无法让他解冻,但是阿齐的一句“你是谁”,却真正触动了他。他笑的像个滑稽的小丑,心里也不停的自问如今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北俱芦洲是一个浩瀚无垠的冰川,冰寒彻骨的洋流上又星罗棋布的分散着无数的岛屿和礁石,但是每个区域之间又相隔不远,生活这个冰天雪地的居民随着工具、交通的发展,联系越发紧密,慢慢从原始的部落社会嬗变至共和联邦。

阿齐的敌人出生于尖啸海湾,虽然这里常年刮着凄厉的冷风,裹挟着滚滚风雪,但是这里的人们却顽强地建立起一座恢弘的堡垒——奔流城,而这个与尸为伴的家伙幸运的降生在奔流城最具权势的豪族达克萨伦家中。达克萨伦灰喉出生在北俱芦洲的冬季,全城的人因为未来摄政者的降临欢歌载舞,让铁灰色调的天地都有了新生的喜悦。

灰喉按部就班顺理成章的被悉心养育,他文武双全、经天纬地,同时对正义无限向往,对奔流城的百姓无限热爱,立誓要成为更加强大的存在,为黎民众生遮风挡雨。他的英名甚至传送到其他群岛上,无论是极寒之地还是南方苔原,人人都崇敬着这位完美的少年英雄,但是这一切逆转在一场残酷的悲剧之后。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不知名的可怕瘟疫从南方苔原上悄悄的流传开来,一群自称侍奉上古邪神的诅咒教徒兴风作浪。他们宣扬的邪恶教义披着美好的外衣,蒙蔽了许多单纯和渴望幸福的普通人,希望通过这样来逃过瘟疫。但是这些教士们的方法并没有让他们得到想象中的永生,反而成为了没有知觉和感情的僵尸。南方苔原的执政官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时候,为时已晚,不得已只好向北俱芦洲联邦政府发出求救信号。

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被迅速组建起来,灰喉作为军队的副官跟随他的老师光明骑士罗博雷德前往战场。眼前的一切让灰喉震惊和悲痛:一夜之间,原本最为富饶的南方苔原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变成了行尸走肉。瘟疫给人民造成的巨大伤害和恐慌与令他痛心不已,强烈的责任心与使命感让灰喉对上古邪神恨之入骨。但是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也最容易转化为一种强烈的欲望,对杀戮和征伐的渴望竟渐渐占据了他的心灵。

灰喉信奉斩草除根、********的准则,每一次战斗他都会竭尽全力,有时候开始背离他自己的人生准则,采用诱骗和诈术取胜,以此图功。

其实历史上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胜枚举,这也不算太阳低下的新鲜事儿。灰喉此时便有了这样的征兆,这一切都让罗博雷德看在眼里,不禁忧心忡忡。他害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出现导火索,就有可能让灰喉彻底迷失自我。

罗博雷德和灰喉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散播这场瘟疫的元凶——诅咒教徒的大本营,愤怒的灰喉毫不犹豫地将所有教士处死,同时还把教士们的尸体在南方苔原最大的城市中展览示众。罗博雷德认为这是非常没有必要的可笑举动,但是此时的灰喉越发自大狂妄,身为副官根本不听从师长的命令,在拥戴他的士兵支持下任性而为。

教士们的尸体像垃圾一样堆砌的在城市的中心,受到人们唾骂和憎恨,不时还会遭到顽童们的戏弄。但是没想到在深夜的时候,这些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的人再次复活!此时的联军正在营寨中开怀畅饮,庆祝这一次艰苦行军的胜利,灰喉也醉的一塌糊涂。

当斥候把紧急情况带到营寨之中时,整个庆功会场都变的鸦雀无声,灰喉恼怒不已,他意识到因为他的任性所为将会使整个南方苔原的瘟疫变得再度不可控制,除非杀掉那些有可能已经尸变的无辜市民,他惧怕自己的错误传到北俱芦洲的每一个角落,于是狠心下令开始屠城。罗博雷德怒不可遏地拒绝执行这个命令,灰喉在酒精作用之下,竟然高声宣判德高望重的光明骑士叛变。心灰意冷的罗博雷德和他麾下的卫队决定愤然离去。

狂暴的灰喉和他的导师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打斗起来,罗博雷德的武艺高出弟子不少,但是他一味的闪避,不愿与灰喉相斗,但是师父的隐忍没能唤醒醉酒的灰喉,一个偶然,罗博雷德竟然死在得意弟子的刀下。没有了恩师的约束,灰喉的行为更加悖逆起来,他下令屠杀僵尸、叛军和可能感染市民,而且还放火烧掉多处建筑。

与此同时,诅咒神教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消灭,被邪神传送过来的几名高级术士在暗中四处破坏,无处躲藏的市民逃过了屠杀也躲不开瘟疫的希冀。

最后竟发展成灰喉与诅咒神教之间展开一场令人发指的杀人竞赛。在屠杀平民的过程中,灰喉看似麻木,实则极度压抑着悲伤,这样的精神状况让他对自己力量和信仰产生了怀疑,最后导致内心太过于承重的压力而崩溃,一心向往光明正义的新星,逐渐变成只渴求力量的复仇者。

当灰喉终于斩杀了四个高级术士,疲惫的他却发现脑海中出现了邪神的召唤,不断变幻的神袛许诺他无上的力量,并且告诉他这场瘟疫只是诱他入局的一场小试牛刀,他将被选中为邪神代言人,将来他可以运用瘟疫的力量将北俱芦洲甚至四大部洲都纳入自己麾下,享受无上的遵从和荣光。

最终,灰喉佝偻着腰,孤零零一个人艰难地跪在已经枯败的南方苔原上。他的面容里,再也找不出丝毫的正义、光明,甚至看不出曾经的王者般气焰,只有一个被宿命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人,脑海中始终萦绕着他的种种过去,似乎整个世界都与他隔绝,任由风雪盖满全身。

灰喉已经死去,而今这一副躯体和灵魂都属于不朽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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