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照片？”姜成觉得难以置信，这个照片的存在，按理说，只有自己跟肖伊才知道，就算现在多了个方越泽……可是何菲菲，她这段时间一直躺在医院里，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照片的存在，而且还拥有了它！
“我为什么会有这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何菲菲没有丝毫想要透露照片来源的意思，“你只需要知道你要做什么。那就是在颜瑜承认照片是你偷拍的，想要拿着它来威胁颜瑜那个贱货，可她却把照片寄给我，我当然不能容忍你的‘红杏出墙’，所以提出离婚，要你净身出户。”
何菲菲把自己的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揉着，“大概的剧情就是这样，具体的细节你可以自由发挥，保证真实就好了。只要你办好这件事儿，我就把剩下的两千万都打到你的账上，到时候要不要分给那个叫肖伊的，就看你自己了。”
“真的吗？”姜成一下子看不到半躺在那里的何菲菲，还有周围凶神恶善看着他的保镖们，他眼前只有大把大把、从天而降的粉红色钞票了。
“你觉得呢？”何菲菲看着姜成憧憬金钱的贪婪嘴脸，笑着反问，“你觉得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何菲菲的反问，让姜成迷醉在金钱里的幻梦里猛然清醒了过来。这个有很大的问题！她让自己先去演戏，而且要求自己去找颜瑜的时候，必须当着方越泽的面，他这简直就是冒着送死的危险。可到时候他演完了、事情也办好了，何菲菲却突然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届时他一分钱都没有捞到，还白白得罪了方越泽，那可就亏大了。
“你得给我定金，我不相信你。”姜成仗着自己现在对何菲菲有用，说话也硬气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那条被何菲菲打断的右腿，“你能打断我的一条腿，就有可能出尔反尔不给我一分钱。”
“我不会给你一毛钱的，因为你除了相信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何菲菲用手指弹了弹那几张照片，然后一张接一张地甩在姜成的脸上，“你知道我的孩子没有了吧，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半分用处了。而有了这些照片，我想要跟你离婚，你就必须得净身出户。要是我想的话，让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也没有任何问题。”
何菲菲的一席话让姜成还没来得及嚣张起来的气焰，瞬间矮了下去，他想要说点什么补救，可是何菲菲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退一万步，没了你，我可以多找几个人来旁敲侧击地演戏，可能效果会差一点，不过多来几次总能达到你上场的效果。”
“那你去找别人演吧！”姜成有点恼羞成怒额地想从地上站起来，却被几个保镖压住了肩膀，连直起腰都没有办法，更别说站起来了。
姜成觉得何菲菲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那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大不了一拍两散”这句话已经在他嘴边了，可他根本不敢说出来。
因为事实是，何菲菲“散的”、他却“散不得”。现在要债的已经天天堵到他家门口了，而现在就只有他妈在那里勉强支撑。再过两天，估计除了拿钱出来，什么招儿也不管用了。
而他那个蠢货老妈早就已经熬不住了，天天打电话哭诉那些人虐待她。
“姜成，你什么时候把钱给他们啊，妈现在天天被他们……”每次电话的开头都是这一句，姜成之前还能耐着性子听她哭诉，可今天早上，她不到六点就把电话打开了，姜成昨天晚上熬夜打游戏到四点多，睡眠不足让他的脾气差到了极点！
“被他们怎么样！又能被他们怎么样，你之前还倒贴钱让跟那个糟老头开房呢，这些催债的可都是年轻人，你占便宜了！”姜成把这些在心里都要沤烂了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要不是你把钱都给了骗子，至于受这份罪吗！你就是活该，好好给我受着吧！”
“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姜成陷入沉思的时候，何菲菲的声音猛地沉了下来。她瞥了一眼姜成，身边的保镖心领神会，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姜成的脸上。对方用了很大的力气，姜成的脸被抽到了半天都抬不起来，就连嘴巴里面也被自己的牙齿咬破了，血随着嘴角流了出来，跟嘴唇上血融在一起，一起滴在了地板上。
“别打脸，”就在保镖的第二个耳光抽到他脸上的时候，何菲菲出声拦住了他，“脸可是演戏的门面，抽烂的话，明天可就没法子粉墨登场了。这样吧，我不如让他们把你的另外一条腿也打断好了，”她用商量的语气跟姜成说道，“这样还显得真实，你在那个小贱货面前演戏的时候，也更有说服力，你觉得呢？”
姜成惊慌地摇头，摇得脖子都快要断了。他去问过他的主治医生，对方跟他说了，他这条右腿都不一定能保证恢复得跟之前一样，说不定这辈子他都是个瘸子了，要是再打断另外一条腿……姜成实在是不敢想，“我……我刚才……”姜成挖空心思想要为自己刚才的大言不惭编造理由，却吓得脑袋都锈住了，根本想不出任何解释。
“我知道你现在想钱想的快疯了，你之前赌钱欠下的那些高利贷，差不多都要到期了吧。虽然钱不算多，可对你来说，那可算是一大笔钱，到时候卖了自己去当鸭子都还不起债吧。”何菲菲的手指在手机上一下接一下地敲击着屏幕，“还有你那个一门心思想嫁入豪门的妈，听说那500万你还没来得及还高利贷的利息，就被她偷偷拿去给了那个骗子。说真的，你现在还有吃饭的钱吗？”
姜成低头跪在那里，何菲菲说的对，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只要乖乖听命的份儿，哪有跟何菲菲谈条件的资格。
“你说的对，饭都没得吃了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我做，你要我什么时候去？”何菲菲非常满意姜成现在的状态，这个状态才对嘛，彻底的放弃自我，不管是自尊还是骄傲。现在他出现在颜瑜面前，一定能带来巨大的冲击力，巨大到让她忘记姜成之前对她的所有恶劣作为，只留下对他的怜悯、同期高。
“明天晚上，方越泽跟那个贱货应该会去参加一个生日宴。那里就是你的舞台。别紧张，好好演。”何菲菲换上了鼓励的语气。
“怎么算演得‘好’？”姜成需要一个关于“好”的评判标准。
“怎么才算‘好’？”这个问题让何菲菲的兴致陡然高涨起来，“‘好’的定义很多，不过对你来说，这个‘演得好’，就是你必须要在方越泽跟那个贱货之间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感情这种东西，只是有了怀疑，哪怕是一点点，哪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会慢慢地生根、发芽，然后从对方的一言一行中汲取养分，蓬勃长大，总有一天它会长成参天大树。到时候不管多么坚定的爱情，都会被它挤压地毫无生存的余地，更何况他们才认识了几天，哪有什么信任可言。我就是要让那个贱货怀疑自己看错了人，看错了方越泽。我要让她看到方越泽偷偷藏起的阴暗面，那个让我迷恋、垂涎、痴狂的阴暗面，她这样的蠢女人，一定会吓得落荒而逃，到时候，他就是我的了。”
说真的，就算是现在，姜成也不知道自己演得怎么样。他坐在地上，反复回忆着自己刚才的表现，可方越泽的眼神挥之不去地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姜成当然知道那不过只是回忆，可就算是这样，也让他心里发紧。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姜成搓着手臂上因为紧张跟害怕炸起来的鸡皮疙瘩，“为什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他现在有点担心就算是何菲菲把钱给了自己，他也有命挣，没命花！
姜成揉了揉脸，因为刚才的“表演”，他的眼泪、鼻涕甚至口水都糊了一脸，现在都干透了，整张脸紧绷得都要裂开了。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之前约定好的时间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来接自己的车为什么还没有到。姜成在心里打鼓，何菲菲不会是想让自己走回去吧！
送他来的时候，距离宴会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车子就突然停了下来，何菲菲的保镖一句话也没说地就把他从车上拖了下来，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姜成跟在车后面追了几步，可除了吃了几口汽车尾气之外，没有半点用处。
手机铃声响了恰来，是何菲菲打过来的，“你什么意思？取消计划吗？”
“当然不是，现在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我觉得你的服装准备得不够好。”
“服装？”姜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这是何菲菲给他准备的西装三件套，造型也是她找专人为他打造的，他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你这么光鲜亮丽地出现，小贱货看到你肯定觉得没有冲击力，”何菲菲循循善诱，“我要你自己走过去，没多远，不过三四公里而已。你想象一下，你风尘仆仆地出现，满身狼狈，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他还没来得及抗议，何菲菲就把电话挂掉了。姜成站在原地，看着周围，这是个极为僻静的私人庄园，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走，也不会有任何人来帮他。
姜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窝火，平常人走上三四公里无所谓，可自己现在一个瘸子，三四公里走下来人都要虚脱了，自己出现在宴会厅门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像看乞丐一样看着他，特别是那些穿着华服的女人，拎着裙子躲得飞快。
“可恶！”姜成把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何菲菲简直不把他当人，不对，在她眼里自己估计连条狗都不如！
“滴！”是汽车喇叭的声音，一辆低调的黑色吉普急刹在姜成面前，尘土沙粒扬了他一脸。
车门开了，下来两个何菲菲身边地保镖，他们一左一右地架着姜成的胳膊，直接把他拖上车。他们动作粗鲁，姜成的身体在车里不断地磕碰着，脸都蹭到了赃污的地毯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坐在后座的人，一脚踩在了胸口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姜成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被丢在他身上的拐杖砸在了额头上，当时就出现了一片青紫。
“把你个瘸子拖上车啊。”踩着姜成的人说道，他们可没有接到要善待这个瘸子地指令，不过是顺路来接他一趟而已。
“我要给菲菲打电话，你们这群人就等着……”姜成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何菲菲的视频邀请。他冲着踩着自己的男人挥了挥手机，对方对着他坐了个请的姿势，不过脚底下却更有力了。
“菲菲，你的这群保镖打伤了我，他们刚才把我拖上了车，还把拐杖砸在了我的头上。我现在正躺在车里的地毯上跟你视频！”姜成大声地控诉着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何菲菲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接开始了别的话题。
“你演的不错，我很满意。”她在镜头里赞赏地点了点头。
“菲菲，你满意就好，”比如控诉保镖的暴行，姜成对于谈钱更有兴趣，“那钱你什么时候……”
“你不是怀疑我可能不会给你钱吗？”何菲菲脸上绽放出一个顽皮的笑容，“那我要是不这么做，你不就白怀疑嘛。”
“你……你什么意思？”姜成觉得自己可能理解错了。
“我什么意思你还听不出来吗？我不准备给你钱了，我把你耍我。”何菲菲说着往后靠了靠，医生开始准备给她注射点滴。
“你不能这样，你……你要是不给我钱的话，我就去找颜瑜，把什么都跟他说了！”姜成觉得这个威胁应该会让何菲菲改变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