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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青春的痛,让自卑绽放成花

青春时我们易感而脆弱。多年以后,青春结的痂脱落了,竟发现,疤痕如怒放的花。

——写在前面的话

“我准备上飞机了。”电话那端,琴的声音很平静。

“放心吧,我有空儿就回去看老人家。”

我知道,从那一刻起,琴就成了大洋彼岸的美籍华人了。

琴是我青春的依靠,还是我是琴青春的见证?青春的无羁与狂放,青春的热情与执着,青春的羞涩与萌动,青春的残酷与伤痛,都留在了心里。这些小小的欢喜或深深的疼痛,在时间里发酵,在空间里弥漫,蓬勃成弥天漫地之势。

琴是我高中时最最要好的朋友,她家在我们小县城最最偏远的山里。琴很勤勉,在班里很少说逗乐的闲话,即使课余,不是托着腮在想着什么,就是在写着算着,她刻苦是有目共睹的。从很偏僻的乡下来的琴,以努力换来全年级第一名。

每次考完试,在长长的红榜上,琴的名字总是光彩照人!那时是高一,没有文理分科,我的理科极差极差,一想到从未及格过的数理化,我的头就炸裂开了。学习那么好的琴,在我眼里,简直就是神仙。

是一种堕落还是一种放逐,我被理科无情地伤害的同时,却迷上了写东西,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地变为铅字。还办了一个“洞察”文学社,还搞了一个响亮的社训“洞察社会洞察人生”。记得班主任老师曾经戏谑道,你先把你的数理化号号脉,看问题出在哪里,等你考上大学了,再洞察社会洞察人生也不迟。

可琴很支持我,经常给我的文学社写稿子。琴将她整理好的数理化笔记拿给我看,给原本已经放弃了数理化的我讲练习题,她给我说没有学不会的,就看你是咋学的。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高考,琴自然稳稳当当遥遥领先地过去了。而我,复习。

我复习的日子,每个月都接到琴的信,信里说着大学的美好,说得我恨不得马上考上。琴给我寄过一片枫叶,说是走在校园里,恰好落在她肩头的问候;琴给我寄过各种资料书,说你没考上不是你不会学习,是题型见得少,好好看看肯定受益很大;琴给我寄来在大学里照的很多照片,说你看多棒的图书大楼,好书多得是……

学不进去时看琴的信来鼓劲,疲倦不堪时看琴的信打起精神,沮丧绝望时看琴的信驱走心头的阴霾。

为了大学梦,我疏远了深爱的文学,迫使自己变成暂时的书呆子。我心疼地说给琴时,她说,关键时候,要学会舍弃,现在的离开,为了将来更好地拥抱。

琴的来信内容是一成不变的,无外乎大学生活的丰富与多彩,大学日子的快乐与美好。我开足马力废寝忘食以求跨进大学的门槛。一年后,我考进的是师范院校,我已心满意足,我清楚自己的实力。

一个假期,我前去看琴,看那所全国一流的学府。一进琴的宿舍,她就情绪很激动地喊了我一声,而后就扯着拥着我出了宿舍。

在学校花园一个无人前来的死角,琴拉着我坐了下来。一开口,竟声音哽咽,抹起眼泪。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别人的爸妈经常过来看孩子,一来就请全宿舍的人吃大餐。两次后,她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没送自己上大学,更不可能请舍友吃饭。只要有家长来,她干脆躲了开去,一天不回宿舍……

我揽着琴,我说你还给我说大学多好你在大学里多快乐,你干吗要欺骗我?

琴说,大学真的不错,没钱也不是我的错。

大三那年,她们学校的博导去全国几所著名的大学进行学术交流,在全校选本科生、研究生、博士各一名随同。琴有幸成为那个唯一的本科生。

后来,琴考上了中科院的研究生,再后来,她经常在世界各地进行学术交流。再后来,与皮特相遇。

我给琴发了短信:青春的痛,让自卑绽放成花!

抬头,阳光真的很灿烂。我的心情一样灿烂,双手合拢,我为琴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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