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咖啡店叫冰果屋,提供优雅的音乐和普通得没有一点特色的咖啡。那是我常约朋友吹牛聊天的地方,因为你,不再去。耳边总回响着那首《走过咖啡屋》的歌,使我时时汹涌着给你打电话或发短信的冲动。“今天你不再是座上客,美丽的往事已模糊。”
没有浪漫的烛光,不明不暗的白炽灯下,不戴面具的人们轻松随意地聊着,有些喧嚷,尘俗得让人总想出逃。唯有音乐淙淙小溪般无忧无虑地淌着,让我有些心痛。
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面对面,四目可以长久相对。初恋、经历、情感、生活的困惑与挣扎。我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就泪盈双眶。你始终静如止水,仿佛在讲别人的经历,抑或上世纪已经陈旧得发霉泛黄的故事。
你怎么可以,这般沉静?麻木、心若死灰都不是恰当的词汇,我分明看到了你那颗善良的仁爱之心!大智若愚,大隐于市,先哲们的诤言提醒我不要把眼前年轻清丽的你简单化。我想看到你眼睛背后隐藏着什么,我想知道你头脑中不停变幻的思维,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
你感叹活得累和孤独。连眼睛都武装起来,你无法不累;曲高和寡,你注定孤独。像冰清玉洁的雪莲,因为在雪山上生存久了,你玲珑剔透得让人不敢触摸,却总想靠近,怀着对至高无上的美的欣赏与崇拜。
我笨拙地给你加糖和咖啡伴侣,你始终优雅地微笑着。咖啡有点苦,平庸的苦,一如寡淡无味的生活,让人没有理想、憧憬、梦,甚至欲望。你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在喝白开水,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不在意咖啡的味道、温度、喝的方式、时间跨度,但是,请你关注我!与你面对面、只隔一张条桌的我!我用汤匙努力在桌上刻画着,企图在这木质结构中嵌进一些东西,比如爱、诺言或明天。服务小姐不懂感动和永恒,冷冷地斜瞅着我,随时准备出面断喝我的痴傻,销毁我的执着。
有一种人看一眼就可以牵念终身,有一种美阳光般刺得人无法睁开眼睛,有一种爱类似于飞蛾扑火,即使被焚烧也心甘情愿。你却疲惫到厌倦地告诉我,玫瑰多到999朵,看到的就只是刺,丝毫感觉不到艳丽嗅闻不到芬芳。而你,从来没有增加一朵化零为整的欲念。
你知道8年的思念和梦幻堆积起来是怎样的一座山吗?我日夜祈祷神明让我与你重逢,让你认识并认可我,让我有表白的机会,轻轻牵着你的手,带你走入婚姻殿堂,翱翔在诗的星空下,做快乐幸福的王子和公主,守住白发千古的结局。可时空打乱了人生的秩序,光阴漂白了记忆,我错失了一生中最宝贵的良机。当我们被世俗定格了位置,老天开眼让我找到你,却只能慨叹往事如烟、流年一去不复返!
你始终明媚地笑着,让人感到美的残酷。你的眸子星星一样晶莹和遥远,你轻启朱唇,淡然地说:忘记我吧,就像忘记春天的一朵花、夏天的一滴露。不要相信奇迹,成年了,就要直面惨淡人生。
真希望冰果屋倒闭,或在记忆中永恒,以铭记这一夜的咖啡和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