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得上什么,我?辗转沟壑的不幸的姑娘,而你,我的孚比斯,你却是侍从贵族!真是异想天开!一个跳舞姑娘要嫁给一个军官,敢情我是疯了!不!孚比斯,不,我就做你的情妇,你的消遣,你的玩乐,只要你高兴。我是永远属于你的姑娘,我生来就只是这样!受侮辱,遭轻视,被玷污,那又算什么?只要被你爱!”
这是《巴黎圣母院》里美丽善良的姑娘爱斯美腊达的爱情宣言。
可怜的姑娘,她不知道她有多么可爱,她把花花公子孚比斯当成了自己的最爱。
这样的悲剧何止于法国的巴黎,何止于雨果的笔下?
爱他,便降低了自己。见过一对自由恋爱的男女,男的是大男子主义,媳妇儿打工的钱全部上交,买个背心也要申请。到家男的养尊处优倒也罢了,还动辄打骂,而女的要求极低:“只要不离婚,怎么对我无所谓。”因为她把他当成她的天、她的最爱。
爱他,便忽略了自己。四婶从我认识她那一天起就整天蓬头垢面,每天有忙不完的活儿,打狗喂猪、下地干活儿,夏天整天穿一件短小的脏背心,不到40岁,便****下垂至腰间,像布袋一样不避人群。而男人被她养得细皮白肉、干净利落,在他们有了一个胖孙子后,男人跟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情妇公开同居了。她的反应很特别:“他是我男人,不离婚,就是不离婚,缠死那个狐狸精!”
爱,于是演变为一个人的“孤”爱,爱的只能是那个人的壳儿,那个人的魂儿已经丢了。
生活中的“他”是你的最爱吗?是的,没错,不爱他,就不能称为爱情,但他是你的最爱的话,你呢?你自己呢?谁来爱你?
除了男女之爱,一个不懂得爱自己的人同样是不会爱别人、收获别人的爱的。
苏东坡有一个著名的预测:
他和好友章停路经一峡谷,上面架着一条窄木板,章停向苏东坡提出从木板上走过去,在对面岩石的峭壁上题一行字,苏东坡不肯过去。章停独自走过那条深涧,然后把长袍塞在腰间,抓住一根悬挂的绳索,坠下悬崖,在岩石上题了“苏轼章停游此”六个大字,随后又若无其事般由独木桥上走回来。苏东坡用手拍了拍章停的肩膀说:“终有一天你会杀人的。”
苏轼的预言没有错,屡次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就是章停。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怎会爱别人?
西奥多·罗斯福也曾因此输掉大选,错失民众的爱。
1912年,罗斯福决定再次竞选美国总统。他在演讲时被刺客施兰克击中胸部,鲜血浸透了他的大衣,可他认为这正是展示他硬汉的绝佳机会,他拒绝就诊,足足坚持了90分钟,而此时子弹已陷入他胸部三英寸处,取出会十分危险,只得留在体内。他以为他强忍疼痛发表演讲的新闻会给竞选增加砝码,可最终他输掉了大选。
他自己总结:“我原以为自己的刚强值得夸耀,可民众却觉得它更应受到批判和谴责。没人相信一个不顾惜自己生命的人,会有能力保护好民众。”
是的,爱自己,才有能力爱别人,并得到别人的爱。
我和多年不见的好友干了一件奢侈的事:我俩,只有我俩,放下一切,喝咖啡。
我俩从6点钟的黄昏聊到了午夜,走在凌晨1点多的街道上,我俩分外清醒:她答应我不再利用工作之余开眼镜店了,要好好陪伴家人、陪伴自己;我答应她除了自己感兴趣的文学稿件我将不再接任何以赚钱为目的的试题、写作稿件了。
我俩相约:让自己做自己的最爱,读书、旅行、美容、打扮,干自己爱干的事,有工作,有休闲,有家人,更有自己。
自己不丢失自己,自己不贬低自己,自己不忽略自己,把自己放在自己的掌心来呵护,别人爱与不爱又何妨?
当我用我的美丽晃你的眼睛,我不信,你看我的时候会不心疼;
当我站成一树的阳光,我不信,你看我的目光会不专注;
当我走出一身的笑靥,我不信,我是别人的会不是你的最爱;
我相信,爱美、爱灿烂、爱笑是人类的天性,当我把自己爱成了这样,我不信,在你转身的时候会舍得离开。
或许,自己是自己的最爱,才能衍生出无数的真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