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朋友,是姐姐,是亲人,自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刻,你始终用你不变的目光呵护着我,穿透岁月。
“小兰,来信收到,看了感触颇深,仿佛怒目而视的你就站在面前。不过,如果那样,我会怎么样呢?以前还以为你没有什么脾气呢,一直深感遗憾……”
1993年9月,我来到师范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寄去一个空信封!
我以极其愤怒的姿态宣布:无话可说!
我骑车去看你,你不但不过问我的情况,反而大谈特谈你的大学生活,漫长的山路,你笑着说,我沉默着听。
骑车回家的路上,我憋着眼泪,不让它们流下来:不就上大学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一定要考上,然后再也不理你!
你来看我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了,我的学校还没有放假。你怕我不理你,不管我怎样沉默,你总是一个劲儿地笑着跟我说话:“我那么做,是为你好,是想故意气着你,我要是那时候对你好,让你想我,才是对不起你!我怕你考不上!”
我的怒气在你的絮语中烟消云散,又像个快乐的尾巴紧随在你的身后。
20年后的今天,再次翻开泛黄的纸页:“小兰,不期望做许多练习题,只求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像我们面前摆着许多锁,如果我们有开锁的钥匙,它们并不可能对我们形成威胁,我们随时都可以打开它们……”
“天是蓝的,海是蓝的,海和天在遥远遥远的地平线交融在一起,你是海和天的结合体,目光更深远!”
“每当我抬起头,就能看到蓝蓝的天宇!”
这是你20年前写给我的纸片,我把它深深珍藏,当我在《思维与智慧》上发表我的处女作《找乐》的时候,用的是你送我的称呼“蓝宇”!
你要结婚了,在唐山,你不但买了你的新衣服,还有我的一份,我穿着你给我买的蓝色长裤和上衣在河北师大的校园里站成了一棵挺拔的树:我有一个好朋友,我有一个好姐姐!
我到唐山开会去看你,临走说好,你去接孩子,我自己回开滦一中。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一回头,你骑车跟在我的身后。我问你为什么又来送我,你说:“我不放心,与其惦记你还不如亲自送送你!”
我笑:“我都30多岁的人了,还能丢了?”
先生生病住在唐山工人医院,你在第一时间赶来,为我跑前跑后。他不舒服特别依赖我,你怕他把我拖垮,临出门总不忘警告他:“你挺着点儿!老婆孩子一大家子人都指望着你呢!”
回到家,你天不亮就起床包饺子、做小米粥,大雪天打车送饭,看我担心得不行,你嘱咐我:“小兰,别害怕,没事儿的,只要你需要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由于查不出病因,每天要做好几个检查,你让我在病房等,你去排队,一排就是两个多小时,轮到我们时你再给我打电话。
等我们检查出来时,你在焦急地翻包,你轻叹:“这个手机是他新给我买的,因为特别贵所以在家放了半年也没舍得用,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带出来就被偷了!”
我说:“准是你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时被小偷盯上了!”
一看到我为这事儿焦心,你马上转换话题:“没事儿的,小兰,再贵也就是个手机,换个卡就行了,我的旧手机还能用。别想这事儿了!”
我闭上嘴巴,因为我知道有的话不必再说,不要说是个手机,就是个飞机,在你的心里也没有我重。
我像吃了定心丸,在你的陪护下挺过了20多天的煎熬,出院的时候你不放心,硬是塞给我一个信封:“这是5000元钱,你留着用,但愿用不着!”
我带上信封,带上你的祝愿,带着先生回家养病。
先生病愈,我去看你。
你请我吃大餐,数着我的白发:“珍惜自己也是珍惜一个生灵,小兰,别忘了对自己好!”
我很庆幸,我能遇见你,多少人在高中的时候是好朋友,渐渐失去了联系;多少人即使有联系也仅限于酒桌上的欢笑。
你与我,不是。
你是朋友,是姐姐,是亲人,自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刻,你始终用你不变的目光呵护着我,穿透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