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师今天早早地就起了床,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李白变回狐形蜷缩在软垫子上,因为韩信家只有一张床,李白断然是不愿与韩信睡在一张床上的,所以他也只能委屈了自己在那张小软垫子上。
“今天是什么日子?”
韩信往锅里扔着菜,大声道,
“今天是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明天之后学校那边就有的要忙了,我把一周的饭做出来放冰箱里,饿了你就自己弄。”
这一个多月的适应,李白也基本掌握了一些家用电器的使用方法,这点韩信倒是不担心。
突然间,门铃乍响,绵长又清脆,韩信在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终于腾出了空,拿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三步并作两步凑到门边去开了门。
只见一个快递小哥拿着笔,粲然一笑,
“您好,有您的快件需要签收。”
韩信疑惑,自己最近并未有快件,但一看名字,收件人明明摆摆的是“韩信”二字。
算了,签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刚刚打发走了快递小哥,李白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把从韩信手中夺过了那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韩信挑眉,环胸,右手食指搭在左臂上有规律地敲打着,等待着李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白双手抱着箱子,站在韩信对面,面色尴尬,
“韩老师。”
韩信浅笑,笑得丝毫没有温度。
李白咽了咽口水,
“要不……桃花酿我分给你一点?”
得,韩信这算是明白了,感情是李白这头狐狸迷上了网购,趁着他没在意买了一箱桃花酿,难怪前几日自己的手机上莫名其妙来了一条一千多块的支出的信息,他以为是诈骗没在意,原来是这狐狸办的好事!
等会,一千多块?
韩信望向李白的目光发寒。
李白双手双脚有些不知道往哪放,只知道讪讪地冲韩信笑。
只消一会儿,绵长清脆的门铃声再度响起,李白迅速朝门冲去,企图在韩信之前拦截下那个快件,可谁知,韩信的动作却比他迅速得多,胳膊一横,直接把李白拦在了身后,猛地拉开门,怒目而视,这阵势,足足让快递小哥五秒钟没说出话来。
那是一个比人还高的大箱子,韩信把他拖进屋子里的时候,脸色铁青。
李白抱着桃花酿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韩老师,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解释一下。”
可惜韩信连给李白解释的机会都不会,臭着一张脸,三下两下地就拆开了包裹。
韩信往里只瞅了一眼,那快要吃人一样的眼神闪着电光,如镭射灯一般扫向李白,语气艰涩,
“你……用一千多块买了一个……蹦床?”
李白苦着脸,
“你想,要是不买床,我也没地方睡不是?”
韩老师多年的教养抛在了脑后,额角蹦出一根青筋,
“你他妈睡觉睡蹦床上?”
李白慌忙之中向后撤步,
“不不不,韩老师你听我解释,你看蹦床这种东西能强身健体不是?你看你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偶尔用蹦床还能活动活动筋骨。”
两根,韩信额角蹦出了两根青筋,但是他的理智让他把冒到嘴边的粗口吞了回去。
让他跟一只四爪朝天的狐狸在蹦床上一起蹦跶的画面,啧,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韩信硬生生地忍住了把李白摁在地上狂揍一顿的冲动,随意地找了个地方把蹦床架了起来,全程没给李白好脸色看。
李白自知犯了错误,就连吃早饭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时不时地把脸埋在碗里偷偷瞄一眼韩信。
韩信知道李白不老实,冷不丁地重重搁下了碗,碗底与玻璃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李白缩了缩脖子,不断地往嘴里扒着饭。
韩信清冷的声音在饭桌上响起,
“要我留下这个蹦床也不是不可以。”
李白的双眼光华乍现,眸中似大海掀起汹涌的浪潮。
韩信错开李白的双眼,食指微屈,轻轻敲打着桌面,
“就当是我替你结了账,但是,钱,你是要还的。”
李白愣怔,鼻尖耸了耸,
“什么嘛,这么小气。”
韩信脸一黑,
“我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李白自知理亏,肩头沉了沉,等待着韩信继续说下去。
“你成天吃我的喝我的,我可不养闲人。”
“扫地擦地洗衣服打扫房间,做饭我就不指望你了,一个月四天假期,住宿费伙食费相抵,月薪五百,两个月就能还清你欠我的债务,怎么样,干不干?”
奸商,韩信这个大大的奸商!这要是换做了别人,月薪五百,准一个大嘴巴子就甩在了韩信那脸上。可惜,韩信面对的人是李白。
看着李白脸上那还带有些惊喜的样子,似乎还觉得五百多了点,忙不迭地点头,生怕韩信反悔似的,还把饭桌上的空碗送去了厨房的洗碗池里,嘴里哼着歌,刷起碗来。
看着李白那副样子,韩信嘴角微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欢愉的意味。
韩信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翻阅着当天的报纸,李白则在整个屋子里忙碌着,一会拿扫帚,一会拿拖把,一会又拿抹布,然而,眼看着李白就要用湿抹布碰上沾有薄薄一层土的插座。
听得哗啦一声响,韩信忙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劈手夺过李白手中的抹布,怒道,
“你不要命了?这里不能用湿抹布!”
韩信声音有些发颤,似是还在后怕。他虽是在看报纸,但目光总是堪堪擦过报纸的边缘,追寻着那个黑紫色的身影。
李白微微歪头,看着韩信这副样子,他有些搞不明白,轻声问道,
“怎么回事?”
韩信调节着气息,
“插座或者电视机,洗衣机那些连着电的电器,不能沾水的,更不能用湿抹布或者湿着的手去碰,知道吗?”
李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李白这副乖巧的模样,韩信只觉心头松了一口气,气血上了头,一时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只知道手中还拿着抹布,为了掩饰心头的愉悦与尴尬,便持着抹布本能一般地就近轻轻擦拭起电视来。
李白的目光顿显讶异,
“韩老师,那里不是不能用湿抹布擦吗!”
顿时,韩信的脸臭的像一只臭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