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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仅存的尊严

顾以和我站在门口我才知道,他要带我见他父母。

我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没有一点准备!”

他说:“就是为了让你不紧张啊。不用担心,和平常一样就好了。”

我欲哭无泪,什么逻辑啊!

他敲响门,一个雍容华贵气质高雅的女人一开门就喊:“儿子!”

顾以说:“妈。”把我扯到他旁边。

我尴尬的喊道:“阿姨好。”她觉得有点失态,也有点不自在:“你好,进来吧。”

我掐了顾以一下,气呼呼的进了门。

一进门,看见了艾艾。我说:“艾艾!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走过来:“默默,我来看看伯母。”

顾以妈妈对顾以说:“你啊,多学学人家小安,多有礼貌,多孝顺啊,你是我亲生儿子都没来看我几次。”

顾以说:“妈,我这不是来了吗,瞧,还带个媳妇给你看。”

我撞上他妈妈的眼神,不由得低下头。

她说:“你叫什么?说说你自己吧。”

我清清嗓子:“我叫莫默,湖南人。爸爸妈妈是普通上班族。”

她说:“噢,一个人来青岛啊,受苦了吧。”

我说:“没有,没有。多亏认识了他们。”

她喝了一口茶,对艾艾说:“花茶很好喝。”

艾艾坐到她身边:“伯母喜欢就好。”我看了看自己,两手空空,不觉尴尬万分。

她把艾艾的手放在自己手上,拍着,对顾以说:“小安啊,就和我女儿一样。小时候还想让你们俩定娃娃亲呢。”

顾以笑:“还好你们迷途知返,不然会害了我和小安的。”

艾艾愣了半晌,笑了一声:“顾以和默默挺好的。”

顾以妈妈对顾以说:“你和我来一下。小安,你照顾一下默默。”

顾以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去吧。”又看到他妈妈看着我,我赶紧去拉艾艾。艾艾带我参观了一下他们家,欧式风格,很华丽。

走到书房,门半掩着。

“小安有什么不好的?门当户对,何况我们家和她们家是世交。”

“她很好,是我不配行吗。我喜欢的是默默。”

……

艾艾问:“默默,你没事吧?”我摇摇头。我早就应该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饭桌上,玉盘珍馐却味同嚼蜡。

他妈妈看了我一眼,也放下了碗筷,露出不开心的脸色。

我看到他们都放下了筷子,我也赶紧放下。

艾艾拉我:“默默,我们去花园里看看吧。”

我忙点头,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顾以和他妈妈坐在花园的桌子旁,品着茶。

我和艾艾谈古论今无话不谈,顾以朝我们喊:“来喝口茶吧。”

我走过去,端了一杯,艾艾在我身后喊:“默默。”

我回头,她把手中的猫凑到我脸上,我被吓了一跳,滚烫的茶泼在我和猫上。猫痛苦的叫了一声,快速跑去,顾以妈妈对下人说:“去看看。”

顾以捧着我的手,焦急的问:“要不要紧?”手上红了一大片,还有水泡。

我说:“没什么事。”

他拉着我往他房间里走。他让我坐在床上,喊下人拿了药上来,边吹边涂。

我看着他,就想一直这样看下去。

他说:“默默,都是我不好。”

我笑着说:“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轻轻抓着我的手:“我让你受委屈了。我妈她,你别管她。”

我摇摇头:“我只在乎你。”再痛也没有关系,至少有你的关心。

他开始耍无赖:“老婆,亲爱的……”然后就往前,我当机立断踢了他一脚,他触电般的弹开,痛苦的叫道:“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我想了一下,弄明白他的意思,尴尬的抬起我的手:“我手好痛啊,比你还痛。”

他呆在那里,久久无语。

一个星期后,顾以妈妈举办聚会,令人惊讶的是,她对顾以说,一定要带我去。

我受宠若惊,又有些不知所措。

哥和之馨姐十分讲义气的要为我助阵,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不能让我单枪匹马的去送死,要让她知道我娘家有人。

在我感动之余,哥说,顺便多认识一些人,让他的事业能开枝散叶。

我们来的时候,阿姨带着顾以正在和艾叔叔一家交谈。

顾以看到我,把我拉过去,我说:“顾阿姨好,艾叔叔好。”

艾叔叔脸上先是一惊,看了顾阿姨一眼,然后朝我笑笑:“是默默啊。”顾阿姨说:“默默今天很漂亮啊。”顾以揽过我:“那是,绝不给我丢脸。”我掐了他一下,他故意哇哇大叫,阿姨直骂他:“这么不懂事,不讲规矩,能做好什么事?”颇有种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感觉。

来的不是商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就是光艳动人的大明星,总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对哥说:“哥你这么有才华,一定会成功的。”他无奈的笑笑:“人脉更重要。”然后逮着机会就上了。之馨姐被顾以的狐朋狗友围得水泄不通,差点破口大骂。

为了让我不拘束,顾以专门找了个地方,让我们一群年轻人玩,也相互认识一下。

青岛人很爱喝酒,而且来者不拒。不管红的白的,也不管度数高低。

我们围在一堆,说些有的没的。有人说:“让我们一起干杯!”

所有人都高举酒杯,顾以塞了杯果汁给我,我闷闷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也要喝酒。”他说:“你不会喝,醉了怎么办?”

大家开始笑:“是啊,顾以,你也太宠着她了吧!不喝酒多没意思啊。”

顾以立场坚定,固执得像个小老头。我转头求救:“哥。”哥说:“你就三从四德好了。”我又找之馨姐:“姐。”她说:“我可没那么大胆,和顾以唱反调。”我最后的稻草:“艾艾。”艾艾是要帮我说话,被顾以一个犀利的眼神愣是给瞪得吞下去了。

我伸手去抢,他眼疾手快,我没能得逞。

明明知道酒不好喝,可看着他们喝酒,唾液腺格外激动。

萧子何从我身后端了一杯酒给我,我直夸他棒,刚张开嘴被顾以抢过去,磕了我牙。萧子何朝我摊摊手,退到一旁。

顾以瞪着我,我刚想起身到别的地方去,被顾以拉坐到他腿上,被他狠狠的亲了。他抱着我的腰,力气用得很大,让我不由自主抠在他的肩膀上。我瞪大眼睛望着他,他伸手闭上我的眼睛。半晌,他松开了我,我连大气都没敢出一口,呆呆的看着他。

他魅惑的笑:“好喝么?还要不要?”

众人吹口哨鼓掌,成功的吸引到长辈们的目光。

顾阿姨闻讯赶来,看到我坐在顾以腿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连忙拉起顾以起身。顾阿姨对大家说:“这是我的儿子,顾以,请各位以后多多关照他一下。”又拉起艾艾的手:“她是艾氏集团的千金,我想,也会是我的儿媳。”说完,挑衅的看着我。之馨姐和哥站到我旁边。

她缓缓开口:“这位,莫小姐,你觉得你的身份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如果我让步,意味着我放弃了顾以,如果我应战,意味着要么赢得彻底,要么惨败,粉身碎骨不留余地,可是,会驳了她面子,显得没有礼貌。

我说:“阿姨,那您觉得我和顾以是什么关系呢?”

她说:“我当然是希望你们行同陌路,毫无瓜葛了。但是,我的儿子和你扯上了关系。”

我说:“既然您清楚,说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冷笑:“莫小姐家庭背景不是很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理解,但是,你找错对象了。”我被她的话给打击到了:“阿姨,请您不要玷污我的感情,欺负我的人格。是,我没有

资产过亿的爸爸也没有貌美如花的妈妈,那又怎么样?事实是,我和顾以在一起。”

她说:“大家看到没有,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试问这样不讲礼仪没有教养的人,凭什么进我们顾家的大门!”

我说:“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您也没有权利干涉我们!您更没有权利对我评头论足。至少现在,您不行。”

顾以拉拉我:“默默,不能这样和我妈妈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她妈妈将手上的香槟泼在我的脸上,艾艾伸手抓她的手,不偏不倚,全都倒在我的身上。

我抹了把脸,笑:“呵,这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做出的举动吗?相比较起来……”艾艾打断我的话:“默默,你喝醉了!”

人们开始议论起来,我的心里防线猛地倒塌,我往后退着,退着,一个服务生撞了我一下,我掉进了游泳池。

奇怪,我不会游泳,但我连挣扎的想法也没有。水的压迫感,缺氧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顾以浑身都湿透了,他颤抖着把脸贴在我的手背上。我使劲抽出手来,不看他。他说:“默默,对不起。我不该让他们欺负你,我应该站出来保护你。”我不说话,他说:“你要原谅我,在那种场合,我没有办法……”我说:“是。我知道了,顾以,我们不是一种人。”他抱着我:“不,你不能随便说!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好不好?”我问顾以:“那你觉得,我们能在一起多久?”他说:“直到冥王星唯一的卡戎不再绕它旋转。”我又问:“那你觉得,我们能走多远?”他说:“你心和我心的距离。”

这场鸿门宴,我从始至终都在捍卫我的爱情,想牢牢抓紧,我却伤了他人害了自己。

萧子何对我说:“你现在基本的都学得差不多了,以后只要在家多练习就可以了。”我问:“太好了。多亏了你,我才能圆梦。”他腼腆的笑笑。他抽出三张票:“演奏会快开了。”我说:“我本想着要给你做点贡献呢,现在都省了。为了答谢你,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商场里,我对萧子何指手画脚:“不是很好看,换。”

反反复复几次,萧子何索性不干了:“真挑!”我说:“那可不。我得用心啊。”我看了看手中的衣服,GUCCI,顾以最爱的牌子。

然后,我把打零时工赚来的钱全花在了三件衣服上。

我拿一件给萧子何:“谢谢你,又当老师又当模特的。”他停在我面前:“这……太少了吧。我从来不赞同礼轻情意重的说法,我是个实在人。”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少来,有就不错了。”

正好看到顾以,他妈妈和艾艾。你看,人生就是由许多巧合拼凑在一起的,所以充满了戏剧性。

顾以的眼睛深沉如潭,看不到底。萧子何喊了一声:“伯母。”她说:“好巧啊,竟然遇到了。”顾以抓着我,瞄了一眼萧子何。我看着他,说:“阿姨,我为我上次的粗鲁道歉。”顾以脸色柔和了下来。她说:“哼,我受不起。”我也没多缠绕,心想,能不这样阴阳怪调的么?能放宽点心么?经过上次的教训,我忍住了。顾以说:“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想说不好,顾以妈妈说:“我们两个谈谈怎么样?”我求之不得!点点头。顾以拉住我,他妈妈说:“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对顾以说:“你在楼下等我就好。”

他妈妈坐在我对面,我喝了口咖啡,好苦!

她开口:“顾以,好像很喜欢你。他以前很孝顺的。”

我说:“阿姨,他以后也会很孝顺的。”

她看着我,笑了:“他可以,但是你不行。只有小安,才能。”

我说:“阿姨,您可以给我机会啊,抛开主观试着接受我。”

她说:“你知道艾氏企业的势力么?如果我们双方的孩子共结连理了,就会所向披靡。”我说:“阿姨,您不能用顾以的幸福换公司的前途,那样对他不公平。”

她笑得更深了:“你太自以为是了吧?你怎么知道他和小安在一起不会幸福?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小安?你能带给他什么?”

我哑口无言,是啊,我能给他什么?

她乘胜追击:“听说你哥在创业吧?我看他挺有前途的,只是缺少资金对么?”

我说:“我不知道,哥从来不和我说他公司的事。”

她说:“嗯,是个好哥哥。可是,你是个好妹妹吗?你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血付之东流么?而且是因为你,你的不懂事和任性。”

我问:“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聪明人,我们没必要把话挑得太明白。”然后把一张一百的放在桌上,扬长而去。

车里,顾以握着我的手:“你们说了些什么?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说:“我乞求你妈妈给我个机会。看来你的臭脾气都是和你妈学的。”他捏我鼻子:“小鬼,敢嘲笑我。”我把衣服放到他座位边,他看了一眼:“刚刚和萧子何一起买的么?”我点点头,他说:“我不要。”我说:“我只是要他帮我做做参谋。你看,是你最爱的GUCCI,款式和颜色都是你喜欢的。”他说:“好吧,这次先原谅你。下次不许和他一起去了。”我说:“保证!再多去几次我就得喝西北风了!”他说:“没事,我……”我捂住他的嘴:“开车!”他亲了我手心一下,俯身为我系好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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