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道：“事情得从去年，哦，对了现在是2006年了，应该说是前年，2004年……”
李高文道：“咱都是中国人，过阴历年，过了腊月三十，除夕之夜，这一年才算过去，所以你说的还是去年。”
张力笑道：“咱不纠结这些东西，反正是2004年。事情就是从那一年学校的秋季运动会开始的。
我们是2003年9月份入的学，秋丽呐，这两天你也见了，说实话长得就那样，不是很漂亮，所以从入学一直到04年的秋季运动会之前，我对她一直都不是很在意，也没有那个意思。”
李高文笑道：“你就不要谦虚了，赵秋丽长得蛮漂亮的。”
张力笑道：“单论外貌，她连小玉都不如。”
李高文笑道：“小玉就是个丫头片子，前平后板，哪有赵秋丽的成熟风韵。”李高文顿了一下，道，“哎，力哥，你不会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喜欢上小玉了吧？”
张力笑道：“那么可爱的小丫头片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李高文笑道：“你的这个回答很高明，首先不否定自己，又把问题泛化到所有的男人身上，你的罪过也就被所有的男人分担了，减轻了。嗯，咱不跑题了，赶紧说你和赵秋丽的事情，秋季运动会是吗？我怎么么好像没什么印象？你参加过运动会吗？”
张力笑道：“刚入学03年那一年的秋季运动会我没参加，你参加了，我说的是04年的，那个时候，你已经离开学校了，所以你不知道。”
李高文前后想了想，算了算，道：“04年秋天……哦，那个时候我在燕庄呐。”
张力继续道：“那一年秋季运动会，我报了五千米长跑。可是你也知道，我的体质并不是很好，坚持到终点以后，我心里一放松，整个儿人也就放松了——晕了过去。我的体质也确实不行，当时都累晕了，也只跑了个第七名。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学校的医疗室了，而当时照顾我的就是赵秋丽。她见我醒了，就赶紧拿过来一瓶葡萄糖，对我说：‘刚才医生说了，你醒来之后，最好先喝一点儿葡萄糖，这样能迅速补充流失的身体能量。’
而我当时一动，才发现浑身酸痛，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所以最后就是赵秋丽扶着我坐了起来，拿着瓶子一口口的喂我。”
张力所说的情景，不禁让李高文想起了自己喝醉时，田小霞给自己喂热醋时的情形，确实是很温馨，容易让人动情，于是笑道：“然后你就决定以身相许了！”
张力笑道：“我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除了小时候老妈喂过饭，长这么大，还真没那样被人喂过东西。当时看着她吧，我也不觉得她很漂亮，也就那样，但是就是感觉她很温柔，整个气氛很温馨，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能娶这么一个女孩子当老婆就好了。”
李高文装傻做痴的道：“从04年的秋季运动会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你城府很深嘛！”
张力继续道：“从那以后，我就试着约她一起出来玩。可是她一出来，就总是带着几个小姐妹。”
李高文笑道：“你看看霞姐还不是整天都带着小秀和小玉。”
张力无奈的笑了笑，道：“她一出来就带着几个小姐妹，也不是说她故意宰我，好歹我是个男人，人一多了，尤其是都是女孩子，为了赢得面子，花钱自然是省不住了。但是人一多了，我和她单独想处的时间也就少了，我们前前后后虽然一起出去玩过七、八次，但是每次都是因为人多，所以我们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进展。出去的次数越多，花的钱也就越多，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并不富裕，这么耗下去，对我来说，压力很大。时间久了我就着急了，一着急，我就直接问她，问她对我感觉怎么样，愿不愿意给我当女朋友，可是她却总是拒绝我，拒绝的次数多了，我也就灰心了，放弃了，这个女孩子不喜欢我，即使她喜欢我，这么追下去，腰包也顶不住。这一个学期，在此之前，我和她仅仅一起出去过一次，就这一次，还是何建豪出面帮的忙。”
李高文听得有些纠结了，道：“我怎么感觉你的这事儿跟我和霞姐的事儿差不多呀？！”
张力道：“可能女人都是这样的吧！好事多磨！”
李高文问道：“那你们现在又是怎么搞到一起的？给我讲讲，学习学习。”
张力笑道：“这就要从你走后说起了。你去了上海之后，我一个人住在小李庄十分无聊，加上考试的时间又近了，所以在你走后的第三天，我就回了学校。回了学校之后，我去教室上了几节课，也就和赵秋丽见了面，见面之后，我们随便聊了些废话，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反正我已经放弃了，不抱什么希望了。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网吧里上网，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赵秋丽打过来的。说实话，当时我很意外，因为赵秋丽这一学期在这之前从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可是，我一接电话，就听见了赵秋丽痛苦的哭声，她哭着说：‘张力，你在哪呢？赶紧来马寨医院，我被车撞了。’
我其实还是很在乎她的，二话没说，问清了地址，去银行取了一千块钱，就立刻去了马寨医院。到了医院之后，我见到了赵秋丽和那个肇事司机，当时赵秋丽还在做各项身体检查，我就抱着她来回在各个检查室跑了一遍。检查完毕之后，医生给她安排了病房，然后我就问清了情况：那天是周末，放学之后，赵秋丽就一个人去镇上买些日用品，不料在回来的路上，在一个十字路口，不小心被一辆农用三轮车刮了一下，摔了一跟头，身上多处擦伤，后脑勺也磕到了地上。司机见到撞了人，倒也厚道，赶紧下车把人送到了医院，开始做检查。检查之前，秋丽有些不放心，担心肇事司机会逃逸，所以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过去。”
李高文道：“她在出事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给你打的电话，是吧？”
张力笑道：“应该是，她没给家里人打电话，说是害怕家里人担心。”
李高文笑道：“这么说，其实她很在乎你呀，可能是以前你们的关系闹得僵了，想化解也不好说，于是她就借这个机会和你多多接触。”
“说实话，在见到那个肇事司机之前，我还真有点儿担心医药费的问题，这个帐并不好说。”
“难道你以为她是让你去付医药费的？”
张力笑道：“当时确实有点儿担心。”
李高文接着问道：“后来呢？”
张力道：“不一会儿，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她身上虽然有多处外伤，但是并不见其他什么骨折、内出血之类的，没有什么大碍。关键就是后脑也有一块瘀伤，当时检查也没有什么严重的状况，只是外伤。但是医生说后脑勺上的伤，暂时不好下定论，需要住院观察二十四个小时，才能下准确诊断。
那个司机看到这个诊断结果，似乎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主动把他自己的一个老式黑白屏的摩托罗拉手机，还有钱包、身份证都押给了我，然后回家拿钱去了。我看了看他的身份证，记下了他的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他是马寨本地的农民，65年的。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那个司机和她老婆一起来了，给秋丽办理了住院观察的手续，交了两千块钱的押金。她老两口都很厚道，在医院里忙里忙外的办手续，累了一身汗，因此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因为这次车祸发生什么争吵。
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那个司机的老婆对我说：‘学生，你回去吧，你女朋友有我看着。你放心，没事儿的。’
秋丽也不否认是我女朋友，说：‘你也在医院忙了几个小时了，回去休息吧！’
我自然是很珍惜这个和秋丽单独相处的机会，死活不走，最后，还是那个司机和他的老婆走了。
于是，我留在医院衣不解带的照看了她一整夜。镇上小医院的护士少，还得我亲自帮她擦外伤药。当我擦到腰腿上的时候，她一开始还害羞不让我擦，说了好一会儿，最后我说：‘现在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医生，没有什么男女忌讳的，擦药要紧。’就这样，我才把她身上的伤都擦了一遍药。’”
李高文想着当时旖旎情景，笑道：“那你当时可是大饱眼福了。”
张力道：“什么大饱眼福，青一块、紫一块的，稍微碰的重了，她就叫痛，你以为有什么好看的。”
李高文笑道：“哦，是呀，按照佛家的说法，那都是粉骷髅、臭皮囊，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嗯，然后呢？”
张力道：“当时那个病房就住了她一个人，因此那一晚，我们俩是单独在一起的。夜里睡不着，我们东拉西扯的聊了很多，我感觉我们的关系近了很多。”
李高文道：“是呀，感情是源于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接触，你们在那一天都有了。”
张力道：“第二天，那个司机又买了很多营养品、药品过来探望秋丽。二十四个小时以后，最终的观察结果出来了，秋丽后脑勺那一块也只是外伤，并没有什么。知道了这个结果，我和秋丽都很高兴，那个司机也彻底的放了心了，然后又赔了秋丽五百块钱营养费，这件事情也就私了了。”
李高文道：“靠！你们真好说话呀，前年我三舅在武汉当司机，在武昌区内开车慢行的时候不小心也是刮了一个女人一下，只是些轻微外伤，其他什么事儿也没有。但是那个女人却硬生生的在医院里赖了一个星期，前后医疗费花了我三舅一千八，最后还要了三千块钱的赔偿金。”
张力道：“你说的我们也知道。只是那个司机态度很好，当时一见撞了人，立刻就把人送到了医院，并没有逃逸，事后还买了三、四百块钱的营养品。电话、身份证也是他自己主动留下的。还有，一看那个司机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穷苦农民，穿得破破烂烂的，肯定也没什么钱，跟我们的父母恐怕也都差不多，推己及人，我怎么能讹人家呐；而秋丽呐，除了身上几处擦伤，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再说了，那个司机可是本地人，真的扯破了脸跟他闹，估计我们也占不到便宜。”
李高文想起了04年在学校被保安们打，报了警却又被警察训斥的经历，于是道：“你说的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张力道：“那个司机最后还说了，以后秋丽身上如果再出了什么问题，经医院检查是和这次车祸有关的话，就直接找他，他会负责的。人家这么做，这么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高文笑道：“我也不好说，反正没出大事儿就行。出了大事儿，也不知道人家会是什么态度。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出这件事情，恐怕你和赵秋丽的关系还不好说，真可真是‘祸兮福所倚’呀！”
张力笑道：“咱不用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操心，尽在这儿瞎猜想。秋丽出院后没几天身上的外伤就好得差不多了。在这期间，我们的交流也就多了，我发现她对我的态度也好多了。再到了周末的时候，她说为了感谢我对她的照顾，还专门请我去山地酒家吃了一顿饭，就我们俩。
吃饭的时候，我跟她开了一句玩笑：‘幸亏现在是冬天，要不然你就被撞惨了！’她问我：‘什么意思？’我说：‘冬天穿的厚，由于衣服的缓冲，摔倒的时候没有怎么磕到皮肉筋骨，如果是夏天，穿着体恤裙子，说不定骨头都摔断了，弄不好还走光破相。’她被我逗笑了，说：‘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再带个帽子，这样的话，头也能保护住了。’然后没过几天，就是元旦了。我约她单独一起去洛阳看龙门石窟，她随便推辞了两下，我稍微坚持了一下，她就答应了。元旦那一天我们在洛阳玩得很开心，逛得腰酸腿疼，晚上我们就随便找了家小旅馆，开了两个小单间。半夜的时候，我买了夜宵，进了她的屋里，然后，吃饱喝足，下面的，你懂的……”说到这里，张力露出了些许坏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