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文笑道:“这么说吗,那个时候你的脸皮还挺薄的?”
薛鹏笑道:“你小子是说我现在脸皮厚了?!嗯……那个时候刚搬进县城不久,又是那么个豪华的小区,咱是农村人初进城,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是有点心怯,怕人家看不起咱,自卑嘛!”
李高文夹了一筷子海带,嚼了嚼,吞下肚子,道:“没想到你还看过《红楼梦》。”
薛鹏笑道:“小时候在家跟老妈一起看过的。”
李高文笑道:“咱们再说那件事,进了屋然后你就看上人家女儿了?”
薛鹏本来正在夹菜的,忽然放下筷子,笑道:“放屁!”
李高文笑道:“那你也不可能是看上人家老太太了吧?听说有恋母情结,还没听过有恋祖母情节的!”
薛鹏笑道:“你小子就跟我扯吧,你个心术不正的龌龊王八蛋!”
李高文神秘的笑道:“那么你就是看上人家孙女或者外孙女了!”
薛鹏端起酒杯深深的干了一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道:“这还差不多!像句人话。”
李高文催促道:“赶紧讲!”
薛鹏继续道:“那个时候,也谈不上什么看上看不上的。进了屋才发现,他家里只有三口人,老两口带着一个孙女。随着后来的了解,我才慢慢知道了他们家的情况:老爷爷姓吕,祖上一直都是鹿邑县城的居民,有一儿一女,女儿嫁了人,在县司法局上班,儿子和媳妇都在郑州做鞋子生意。”
李高文打断他的话,十分疑惑的道:“郑州?”
薛鹏笑道:“先给你个预告,我来郑州上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李高文已经喝得有些晕了,对故事的兴趣很大,笑道:“老板,别卡碟,继续播放!”
薛鹏端起酒杯,看样子也有些晕了,笑道:“来,咱们先走一个,再播放!”
二人各又喝了一大口,薛鹏越说越来劲儿,继续道:“吕爷爷总的来说,家庭情况很好,自己是民政局退休的国家老职工,退休金很高,生活不用操心。儿子、媳妇在郑州做生意每年也能赚不少钱,所以就把女儿交给吕爷爷照顾,两口子专心在郑州发展生意。”
李高文很不耐烦的,带着醉腔的道:“别扯那些没用的,说重点!他孙女叫什么名字,长得怎么样?”
薛鹏说话舌头已经开始打结了:“吕爷爷的孙女叫吕静,长的文文静静的,扎着个马尾巴辫子,相貌嘛……一开始我也不觉得她怎么漂亮,直到一年多以后,她离开了,我回忆起来,才觉得她是最漂亮的!”
李高文笑道:“老板,按顺序播放,不要快进!越来越精彩了。”
薛鹏笑道:“好,我按顺序播放。
那天夜里,直到十二点多我爸才回家,吕爷爷都已经安排我在他儿子的房间里睡下了。是我爸爸回家后见我不在家,所以敲门问到了吕爷爷家,我才回的自己家。不过,从那以后,我们两家就开始有了交往。吕静比我大一岁,在我们县第一高中上高一,学习也还可以,中等成绩吧,平时在家里有什么不会做的题,我都去问她,慢慢的我们就熟悉了。她叫我小鹏,我叫她静姐!”
李高文想着自己眼前的际遇,一抹脸,苦笑道:“怎么又是姐弟恋呀!”
薛鹏道:“别打岔,老子现在说上瘾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打她的注意,就是把她当个姐姐看!说到这里,就再说说我的爸妈,住进县城以后,我爸的生意越做越好,但是他老人家跟你家老头子一个样,后来就在外面找了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小姑娘,和我们现在的年龄差不多吧,然后就跟我妈闹离婚。而我妈跟你妈也很像,脾气倔强,性子执拗,什么也没要就净身出户了!”
说到这里,我们探讨一下“姐弟恋”。姐弟恋,指恋爱中的双方女方比男方年龄大,看起来像是姐姐带着弟弟的感觉,是从外观视觉上和生活角色上反映他们的关系。在爱情面前,是没有成熟与幼稚,是不分年龄大小的,有人说过,世界上惟有爱情和咳嗽是无法掩饰的,姐弟恋同样神圣,因为不符合常规,也违背常理,更因为它是无法掩饰的、自然的,所以,它同样是美的。因为“弟弟”一开始认为“姐姐”比自己大,不可能与之恋爱,而后却在生活中不知不觉的逐渐爱上对方,所以它又是最纯洁的爱情,也是最难割舍的。
李高文已经喝醉了,笑骂道:“你说我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发了财就丢弃糟糠之妻,另找新欢。”说到这里,李高文脑子里似乎灵光一闪,道,“你说我那霞姐是不是害怕如果跟了我之后,我将来混好了发了财,她却人老珠黄了,我就会甩了她?!”
薛鹏笑道:“我他妈哪知道呀!所以,男人呀,别那么早结婚,多谈恋爱,多玩玩女人,什么时候谈够了,玩腻了,再找个女人结婚,你就不会再另寻新欢了,哈哈哈……”
李高文笑道:“说得好!干杯!”
二人越喝越猛,薛鹏继续道:“我妈什么也没有,抚养不起我,所以法院就把我判给了我爸。然后我妈跟朋友去了杭州打工,我就跟我爸一起生活。那个时候,我很讨厌我的那个小后妈,不喜欢她,所以只要她在家,我就经常往吕爷爷家里去。”
李高文道:“然后就跟你的静姐日久生情了?”
薛鹏道:“故事还长着呢,你慢慢听。我考县第一高中的时候,还差二十分,我爸就花了五千块的高价,以捐资生的名义把我买进了县第一高中。”
李高文笑道:“这个我们也差不多,我考高中的时候差十四分,掏了三千块捐资捐进去的。”
薛鹏笑道:“我爸妈离婚的事情就是在我上高一后不久发生的。那个时候,静姐就成了我的学长,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有时候她不骑自行车,我就带着她。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是她先看上我的,因为当时我就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让我说不清为什么。以我现在的经验来判断,肯定是她看上我了。”
李高文端起酒杯,笑道:“靠,那个时候你也是感情白痴呀!”
薛鹏笑道:“难道你一出娘胎,就有这么一身功夫?也是慢慢练出来的嘛!”
二人又各自干了一口,薛鹏继续道:“在我爸妈离婚后的一个多月里,我变得的孤僻冷漠,不爱讲话,学习成绩也直线下降,由原来的中等生变成了末等生。现在回想起来,女孩子的心思确实是比较细密的,那个时候静姐肯定是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就天天陪着我,一起逛街,一起买东西,一起吃小吃,还陪我去打街机。”
李高文道:“难道那个时候你对她真的没有感觉?”
薛鹏笑道:“感觉嘛,肯定是有,但是那时候太小,不懂,我不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喜欢。”
“什么感觉?”
“就是天天想见到她,让她陪我玩儿呗!”
李高文笑道:“这种感觉呀,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什么懂不懂的?”
薛鹏又喝一口,笑道:“你现在还是个感情白痴!”
“为什么?”
“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性意识朦胧,常常以为你爱一个女孩子就是想上她。其实那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就是从友情开始的,不知不觉进入你的生活,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知道,失去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心灵的相爱。”
李高文笑道:“真有学问,我这个学汉语的都不如你!”
薛鹏道:“你那些大部分都是从书上看的,我这可是亲身经历的,比你那个实在管用的多!”
李高文想想,确实如此,于是道:“来,我们继续研究你的实战经历。”
薛鹏道:“那个时候毕竟年龄小,我很快的便从爸妈离婚的阴影下走了出来。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看上了我们班里的一个女孩唐敏……”
李高文惊讶道:“嘛回事儿,怎么又出来个唐敏?”
“少打岔,这只是个插曲,很快就会过去的。”
“好,你继续!”
薛鹏似乎越来越投入,道:“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们学校有很多男孩子在追静姐,于是一天晚上我就跟静姐说了我的心事儿。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又正在被人追,我就想让她帮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唐敏怎么才能接受我!”
李高文笑道:“这种私心事儿你都跟她说了,可见你们的关系已经很近了!”
薛鹏笑道:“你少年的时候难道没有暗恋过别的女孩子,那种苦熬折磨想找人诉说的心里难道你没有过?”
李高文端起酒杯,道:“我多嘴了!”
二人又各自抿了一小口,薛鹏道:“没想到,静姐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帮我出主意。例如,平时送她点儿糖果吃,放假了约她出来玩,约她出来吃小吃等等,都是静姐教我的。”
“怪不得你现在泡妞这么厉害,原来你的启蒙老师是个女孩子呀!”
“那个时候,还是01年,我们内地没有什么好看的爱情片,静姐还租了不少国外、港台的爱情片的碟子和我一起看,让我研究学习。”
李高文笑道:“真是个好老师,你说我怎么就没遇见过这么好的启蒙老师呀!”
薛鹏笑道:“我们俩就是看电影看出的事儿!”
李高文感觉重点似乎要到了,于是追问道:“你们不会是看那种电影吧?干柴烈火的,肯定……”
不待李高文说完,薛鹏就重重的拿酒杯磕了一下桌子,道:“哎……别瞎猜!”
李高文笑道:“你说!”
薛鹏露出一副十分沉醉的表情,道:“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看了《泰坦尼克号》,《求爱反斗星》,《莫欺少年穷》等等好多片子,而让我印象最深的片子就是谭咏麟主演的《用爱捉伊人》。”
“你们俩就是看这个片子看出的事儿?出了什么事儿?莫非……”李高文露出了一副诡秘的笑容。
如果说薛鹏刚才的表情是沉醉,那么现在就是陶醉了:“事情跟你想的一样,那一刻太美好了,我至今难忘,每当怀念的时候,我都会找出这个片子再看一遍!比看****儿都来劲儿。”
李高文笑道:“我靠!看看你现在那副样子!哎……过程呢?”
薛鹏斜仰着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道:“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父亲和小后妈都出去了,我知道他们夜里八点之前是不会回来的,所以我就和静姐一起去租了《用爱捉伊人》这幅碟片来看。碟片内容中有一段男主角谭宝和女主角阿妹在楼道里接吻的情节,吻完了,谭宝居然对阿妹说:‘为什么你的舌头这么滑,我想找找原因!’于是两个人又吻了起来,情节暗昧缠绵。看完了之后,静姐居然对我说:‘亲嘴你也得学学!’。”
李高文诧异的道:“她愿意牺牲色相,给你当练习对象?”
薛鹏低下头,笑容十分甜蜜,道:“是呀,当时我们还都扭扭捏捏的,一直搞了半个多小时,才真正的亲上嘴。当我们亲上嘴,舌头相碰的时候,我突然就……”薛鹏吞吞吐吐的继续道,“突然就……突然……哎,你也是男人,你懂的!”
李高文想起自己在光州小黄河沙滩的小船上对田小霞所做的事情,于是无奈的笑道:“明白!”李高文想了一下,继而又道,“那唐敏呐,难道当时你就已经学会花心了吗?”
薛鹏笑道:“花心,哥们儿,这个罪名太大了吧!我放纵的只是身体,心灵还是纯洁的。”薛鹏说完,接着又道,“那个唐敏,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她只是个插曲,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和静姐那个的时候,早就把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高文道:“然后呢?”
薛鹏道:“冲动的时候,那就是上火,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可是完事儿之后,看着凌乱的床,还有那些遗迹、血迹,我就发懵了,接着就又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