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午饭,下午没事无聊,李高文就约了穆波、王坤、李国庆一起到沙滩去练功。
练了一会儿柔韧性与力量之后,众人都出了汗,加上天气也确实暖和了许多,四人于是都脱了衣服,开始练对练,穆波与王坤一组,李高文则与李国庆对练。
李高文与李国庆打了几回合,李高文虽然还是负多胜少,但是受伤已经是轻的多了。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回合了,李国庆突然近身由侧面拿住了李高文的胳膊,就要施展擒摔。
李高文知道这一招的厉害,赶紧绷紧胳膊求饶,道:“好了,国庆,就到这里了,我认输。”
李国庆却是打上了瘾,不肯松手,死死的抓着,道:“你跟别人实战的时候别人会因为你认输就松手了嘛!”说着话,还在使劲的扭着,看样子是非要摔李高文一跟头。
李高文见李国庆打红了眼,知道他这次不把自己狠狠的摔一跤是不会放手的,因此鼓足了力气,一脑袋使劲儿磕到了李国庆的胸口上。这是李高文跟李国庆对练以来第一次用脑袋,而且又是近身,因此李国庆是猝不及防,狠狠的挨了一记头捶。
李国庆被打得松开了手,退开两步,连连咳嗽了四五声,道:“哎呀,什么时候学会铁头功了,有进步。”
李高文摸了摸脑袋,笑道:“最近在看《少林七十二艺》这本书,里面介绍的有铁头功,刚才情急之下就使了出来。”
李国庆笑道:“你突然使出了这么一招怪招,差点儿把我打得岔了气儿。”
这时王坤和穆波都已经坐到了一旁,穆波笑道:“都快岔气儿了,那就歇歇呗!”
李高文道:“是呀,该歇歇了。”
李国庆道:“好的,那就歇歇。”
于是四人都坐了下来,聊起了刚才练武时的一些情况,有什么疑问,李国庆一一为大家解答,并且不时的就地演练。
四人正聊着天,突然远远的看见从南边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尖嘴猴腮,个子倒是挺高,看样子有一米七五左右;女的个头不高,大眼小嘴,五官匀称,皮肤白皙,模样是挺标致的。李高文是个近视眼,当时因为练功又没带眼镜,因此虽然觉得那个男的身影挺熟,但是一眼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可是那个个子挺高的尖嘴猴腮的小伙子却是远远的就喊了起来:“喂!李高文!”
说着话,那个小伙子又走近了许多,李高文认了出来,于是站起来招呼道:“哦,余耀祖呀,两、三年不见了吧!”
这个尖嘴猴腮的高个子就叫余耀祖,道:“是呀,自从高三那年毕业后,我们就没见过了,差不多两年半了。”
李高文问道:“你现在在哪上学呢?”
余耀祖笑道:“我在山西大学,你呢?”
“山西大学,那可是重点。我呀,现在在郑州读一个小专科,跟你比是差远了。”
“我听说胡贵儒,还有张力,你们三个好像都在一个学校是吧?”
李高文道:“是呀,我们的学校都是当年戴老师推荐的嘛。”
余耀祖道:“这事儿我听说了,我后来还听说戴老师搞了不少提成呐!”
“这事儿就不提了,瞎让人生气。”说到这里,李高文看了看余耀祖身边的那个标致的女孩子,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同学徐蓓蓓,也是我的女朋友。”说完,又赶紧对徐蓓蓓道,“蓓蓓,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李高文。”
徐蓓蓓点点头,操着川腔道:“你好。”
李高文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四川人吗?”
徐蓓蓓笑道:“你听出来了,对,我是四川达州人。”
余耀祖道:“她今年是来见见我父母的。”
李高文含糊着光州腔笑道:“你可真够厉害的。”
余耀祖看了看李高文身边坐着的几个人,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李高文指了指李国庆道:“这是我师父,我们在练功呐!”
余耀祖看了一眼李国庆,道:“你好,挺年轻的嘛。”
李国庆笑道:“谢谢,我跟高文的年龄差不多。”
李高文道:“谁说当师傅一定要是老头子了,你要不要也来走几招?”
余耀祖赶紧挥了挥,笑道:“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个。”
李高文道:“不擅长,所以学学嘛。”
这时徐蓓蓓偷偷的揪了揪余耀祖,余耀祖道:“哦,你们练吧,我们晚上六点多的车去阜阳,就不跟你多聊了。”
李高文道:“去阜阳干什么?”
余耀祖道:“我们光州没有直达太原的车,所以得从阜阳转车。”
李高文道:“哦,既然这样,那你就赶紧去吧。”
余耀祖笑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年过年有时间的话可以叫上胡贵儒、张力一起去我家玩,大家喝喝酒,聚聚。”
李高文笑道:“好的,一定!”
不一会儿,余耀祖与徐蓓蓓走远了。李高文看着余耀祖的背影,忽然变了脸,咬牙切齿的道:“这王八羔子倒是挺会搞的,把四川的辣妹子都骗到手了。那个女孩子也是的,人长得那么漂亮,居然瞎了眼睛看上了这个王八羔子。”
李国庆听了李高文的唠叨,笑道:“你这个人不是一直挺讲文明的嘛,怎么现在满口的脏话。”
王坤长长的“哦”了一声,道:“他就是余耀祖呀,文哥骂他,那是因为文哥和这个余耀祖有仇。”
李国庆道:“有仇刚才还说得那么客气?不打他两拳,也得损他两句呀。”
穆波道:“这里面有文章。”
李国庆道:“什么文章?”
王坤、穆波齐声道:“文哥,讲讲呗。”
李高文道:“好的,反正胳膊腿儿是练累了,我就再练练嘴皮子。”然后,李高文就缓缓道出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李高文的高中是在光州一中上的,有人的地方就有黑社会,学校也不例外,而余耀祖当时就是光州一中黑社会中的一员,学校称之为学霸。一般来讲,学霸的学习成绩都很差,而这个余耀祖却很特殊,虽然是学霸,但是却有着中等偏上的学习成绩,颇受老师的器重,即使犯了点错,老师也会因为他的成绩好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为他开脱。所以,平时只有他欺负别人,别人是不敢惹他的。
那是2001年的秋天,高二的上学期,当时是在一堂体育课上,同学们站了队,走了体育课的过场之后,剩下的半节课就是自由活动了。当时李高文正坐在操场边上休息,突然余耀祖指着一位叫宋伟的男同学的背后,嬉皮笑脸的大声吆喝道:“大家快看呀,快来看呀!”
李高文顺着余耀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宋伟背后被贴上了一条长长的白纸条,上书两排八个大字儿:珍爱生命,远离宋伟。笔迹粗黑,应该是用毛笔之类的粗笔写的,十分显眼。许多同学见了,不禁都捂着嘴偷笑,而宋伟自己则被众人笑得莫名其妙,还不知所以。
当时在班上,李高文与宋伟是前后桌,平时关系比较好,因此见不得宋伟被人嘲笑,于是快步走上去,摘下了贴在宋伟背后的纸条。宋伟见了纸条,怫然不悦,道:“谁贴的?”
余耀祖走过来,笑嘻嘻的道:“我贴的,怎么了?”
当时的宋伟应该是不敢惹他的,于是道:“没什么,问问而已。”说完就走开了。
宋伟是走开了,可是余耀祖却不走,伸出食指指着李高文的鼻子道:“老子辛辛苦苦才贴上去的,你为什么摘掉它?”
李高文当时也是能不惹余耀祖这种人就不惹,省的麻烦,于是道:“宋伟被人笑,你觉得很好玩吗?”说完就要走。
余耀祖指着李高文的脊梁来了一句骂:“……”
李高文父母离婚早,而母亲则是常年在外打工,因此李高文是常年见不到母亲的,所以他容不得别人骂自己的母亲,同时李高文也未曾想到余耀祖居然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儿而破口大骂,于是转身厉声喝道:“你再骂一句!”
余耀祖依然是气势嚣张的指着李高文的鼻子,骂道:“……”
李高文道:“余耀祖,你母亲是在校外卖饭的,我见过,也去吃过饭,五十多岁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想自己的母亲吧!”
余耀祖还是指着李高文的鼻子,骂道:“……”
李高文攥紧了拳头,道:“你再骂我就不客气了。”
“……”
“再骂我可就打你了。”
“……”
“你个杂碎王八蛋!”李高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怒火了,挥起拳头一拳就朝余耀祖的脸上打了过去。
余耀祖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早有准备,同时一拳也打了过来。
李高文一拳击中余耀祖面门的同时感觉自己的鼻子和嘴也传来了一阵疼痛,于是顺势一咬,咬住了余耀祖的拳面,一口咬下一块皮来,余耀祖缩手喊痛。李高文借势一个近身,左手拉住他的右臂,肩膀顶住他的腰胯,右臂从他胯下穿过,身子一用力,把余耀祖扛了过去。但是由于情急之下,自己没有拿捏好角度,把余耀祖扛摔过去的同时,自己也被带了一跟头。
听到这里,李国庆笑道:“你当时可是真够笨的?”
李高文道:“那个时候你还没有退伍,没教我这些实用的东西,我练得都是一些套路花招,实用的不多。”
李国庆道:“那依你现在的水平,把他打残应该没问题。”
李高文道:“只要他这几年没学武,你数一二三,我就能放到他。再数四五六,我就能扭断他一条腿。”
李国庆笑道:“好了,不扯淡了,继续讲故事。”
李高文被带了一个跟头以后,迅速的爬起来,发现余耀祖刚才是脸朝下被摔到地上的,现在还没爬起来。李高文赶紧骑到他背上,抡起拳头就要擂。可是第一拳刚刚举起来还没擂下去,就被一群男同学从左右分别托住两条胳膊架了起来,托到一边去劝解。
宋伟也在这些劝架的同学之中,他见李高文的鼻子流着血,于是问道:“李高文,你没事儿吧?”
李高文鼻子里一哼,不少血溅到了白色的衣服上,就像衣服上突然开了一朵朵鲜红的小花,异常鲜艳,他道:“我没事儿。”
宋伟道:“哎呀,鼻子都打出血了。”
李高文看着左右的这些劝架的同学,道:“不是你们拉架,老子今天非打爆他的头。”
然后余耀祖那边就见有几个同学扶起了他,把他扶到了另一边,坐下休息。
宋伟看着余耀祖,对李高文道:“李高文,你这几天小心一点儿,余耀祖可不是好惹的。”
李高文把拳头一握,道:“怕什么,他弄不死我,我就打死他。”
大约十分钟以后,余耀祖缓过了劲儿,走到了李高文的身边,指着自己被摔得青肿的鼻子,抖着被咬掉了一块皮的手,道:“李高文,你看我这手和鼻子怎么办?”
李高文指了指自己白色衣服上鲜艳的血迹,道:“我的鼻子也被你打伤了,大家扯平。”
余耀祖道:“扯平?老子的鼻梁骨都快摔断了,你不过是出了一点血而已。”
李高文冷笑道:“鼻梁骨断了你还能说话?”
余耀祖再次伸出那只被李高文咬伤的手,道:“再看看我的手,你是狗吗,还咬人!”
李高文听见余耀祖骂自己是狗,不禁怒火中烧,立刻站了起来,道:“你是不是还想打?!”
这时旁边有几个同学见二人又起了冲突,于是都赶紧过来拉架,又拉开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