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文带着喻佳佳来到了草地上,道:“力哥、老胡、王坤、小波子,我们也来活动活动。”
听李高文叫完这些人的名字,喻佳佳捂着嘴笑了起来。
李高文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喻佳佳道:“你看看你们这圈人,什么十三儿、小波子、力哥、老胡的,听起来就像是电影里面的黑社会。”
穆波立刻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道:“喻姐姐,你可别胡说,我们可都是国家的安善良民。”
胡贵儒笑道:“王坤如果说他自己是国家的安善良民,我信。你小子,年纪轻轻,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吃喝……嗯……那个赌,什么都沾,打死我也不信你是安善良民。”
李高文笑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打小儿认识的,名字也都是瞎喊习惯了的,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王坤给众人使了个眼色,道:“我好久没都看文哥打拳了,让文哥给我们来一路五行连环拳,怎么样?”
张力等其他四人立刻鼓掌,道:“好的,来吧!”说着话,就都闪开让出了地方。
和喻佳佳刚认识不到两个小时,就要在她面前打拳,展示自己,李高文觉得有些难为情,道:“你们想干什么,看猴戏呀!”
胡贵儒笑道:“看你这话说得,我们是观摩学习。”
喻佳佳笑道:“我也想看看你打拳,赏脸走一路吧”
李高文看着喻佳佳,笑道:“既然你想看,我就打吧,你也先跟他们一起让开一点吧!”
喻佳佳往旁边站了站,道:“好的。”
穆波在一旁嬉皮笑脸的道:“我们让你打,你不打,她让你打,你就打,重色轻友。”
王坤笑道:“他们刚认识,文哥这是给面子。”
李高文双脚四十五度角一并,双臂由身侧一起,用个松沉诀,两拳拳心向下,“嘿”的一声叫,吐气发力,拳心向下,沉于小腹前方。紧接着身子向右一转,右脚外撇踏出,同时钻出右拳,接着左拳由右小臂内侧向上钻出,同时左脚前提。就在左右钻拳相交之时,李高文双手变掌,左掌向前劈出,高于鼻齐,右掌按与裆前,护住****,同时左脚进步落地,右脚跟进,左前右后,前三后七,摆出了三体式。李高文微微调整了一下这个三体式,让自己的左掌正对穆波,晃了晃,作势发力,道:“小波子,刚才胡说什么呐,是不是想尝尝这招劈拳?”
穆波双手握拳,将双拳拳心向内护于下颌之上,眨着眼睛,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文哥哥,你不要打我嘛,我怕怕!”
李高文不再搭理他,收摄心神,专一打拳,先来一个进步右崩拳,接着是退步左崩拳,学名青龙出水,然后是黑虎出洞,白鹤亮翅……李高文这一路五行连环拳打得是快慢相间,刚柔相济,短小紧凑。不一会儿李高文打完整套五行连环拳,恢复到做三体式,纳气收拳。
穆波见李高文打完了拳,问道:“喻姐姐,你看我们文哥的拳打得怎么样?”
喻佳佳笑道:“我以前也看过别人打拳,动作比较花俏,他的这路拳好像是简单得多,但是看得出,很有劲儿。”
李高文道:“我练得这是形意拳的五行连环拳,形意拳古朴实用,没有那些翻腾跳跃的动作,因此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但是发劲沉猛,很实用。”
喻佳佳笑道:“这个你就不用跟我说了,那是对牛弹琴,对于武术,我是一窍不通。”
胡贵儒站到了李高文的身前,道:“十三儿,我给你当靶子,打个劈拳给她看看。”
李高文笑着道了声“好!”,然后摆出了右三体式,把右掌贴到胡贵儒早已紧绷的胸大肌上,道:“准备好,我要发劲了。”
胡贵儒“哼!”的一声,气沉丹田,道:“来吧!”
李高文后脚猛的发力一蹬,扭腰送肩,坠肘坐腕,呼气发力,一掌劈了出去。可是奇怪的是,李高文这一掌并未感觉到有什么阻力,就见胡贵儒“噔噔噔”的连退了五六步,一下子跌坐在草地上。
穆波、王坤立刻拍手叫道:“好!”
胡贵儒天生的身强力大,加上多少又有一些功夫底子,在双方各自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李高文拿他试劲,一般也就打退他两、三步而已,不料今天竟然一掌打退了他五、六步,而且还跌倒了,显然是故意作假,李高文笑道:“没这么夸张吧,老胡,你演戏呀?!”
胡贵儒站起来拍拍手道:“我哪里是演戏嘛,你最近练功勤,功力又有长进了。”
喻佳佳在旁边听着,不禁捂着嘴又笑了起来。”
穆波见喻佳佳笑了,于是道:“喻姐姐,你也可以跟咱们文哥学两手嘛,小可以健身,大可以制敌。”
喻佳佳笑道:“好呀!”
穆波道:“文哥,你还不来教!”
……
在弋阳广场练了一会儿拳之后,胡贵儒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道:“十三儿,不好意思,我爸打电话叫我了,我得走了。”
张力笑道:“我也该回家了,我们一起走吧。”
穆波笑道:“王坤,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王坤笑道:“你妈才叫你回家吃饭呐!”
穆波道:“你怎么知道,出门的时候我妈让我早点儿回去吃汤圆呐!”
李高文和喻佳佳都不是棒槌,明白四人的意思,稍稍的客气了一下,然后就让四人都走了。最后,就只剩下李高文与喻佳佳了。教人练拳,自然免不了有肢体的接触,所以,前后虽只两三个小时,但是李高文感觉他与喻佳佳的关系似乎已经比初见时亲密了许多。练完拳以后,二人见沿河两岸的人流少了许多,就又随便走了走,正所谓快乐时光似流水,所以不一会儿,便已经十一点多了,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
喻佳佳家住的地方叫做金斗湖沿,其实就是几条纵横交错的大小胡同,李高文回家的时候,也可以从金斗湖沿里面穿过,所以,李高文就一直把喻佳佳送到了家门口,这也是张叔的吩咐嘛。眼看就要分手了,李高文道:“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还一起出来玩。”
喻佳佳笑道:“你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就行。”
李高文道:“好的。”
喻佳佳顿了一下,道:“今天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李高文笑道:“The same tu you!”
“拜拜!”喻佳佳说着话,掏出钥匙,开了大门。
“拜拜!”李高文看着她进了门,然后关上门,这才往家走。
接下来的三天里,李高文带着喻佳佳把自己的脚印带到了光州的每一个角落:沙滩、城墙埂子、小黄河两岸、望河楼、铜奔马、老龙梗等等。可是,在这三天里,看着这些熟悉的地方,李高文的脑袋里却总是闪现出田小霞的影子,因为这些地方,大部分田小霞也去过,那里似乎有着她的味道,有着她的影子,挥之不去。有很多次机会,两个人的关系可以通过肉体的接触而更进一步,例如牵手、接吻、拥抱,可是李高文却总是因为想起田小霞而未能迈出那一步。
私下里,李高文很矛盾:我究竟是在干什什么?我究竟想要什么?我是想要霞姐,还是想要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喻佳佳?我认识喻佳佳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完成老爸交给我的任务,还是为了用喻佳佳来忘记田小霞?或许我本质上也是个好色之徒,看见喻佳佳长得漂亮,就动了心了,想占人家便宜……种种思绪,纷纷扰扰,不胜其烦,搅得李高文是寝不安席。
多年以后,李高文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心态,不禁暗暗笑自己愚蠢:自己单身了那么多年,倒不是是没有合适的女孩子,而是因为自己想得太多,做得太少。其实感情这码事儿,很多时候跟着感觉走就行了,根本不用想那么多。
正月十九的中午,张力与李高文买了些礼物,来到了胡贵儒的家里,一者三人聚一聚吃顿饭,二者也是顺便给胡贵儒的父母拜个晚年。
中午胡贵儒父母也是鸡鱼肉蛋的做了一大桌丰盛的午餐,吃饭的时候,老两口很快便吃完了,然后就回卧房看电视去了。
胡贵儒的父母走后,胡贵儒问道:“十三儿,我和力哥晚上就要去郑州了,你呢,有什么打算,还去郑州吗?”
李高文道:“我的自考还有两门课没过,郑州肯定是要去的。但是我跟你们俩不一样,你们在学校还挂着名儿,必须早点儿去报到。而我的那两门课是下半年考的,要到九月份才报名,所以我不急。现在是春运,火车票买不到,汽车票又这么贵,都翻了三倍了,我可坐不起。”
张力笑道:“好的,那我们就先去郑州等着你。”
胡贵儒端起酒盅,道:“希望我们三个今年都能走好运,财色双收,干杯!”
李高文左右看了看,笑道:“什么财色双收,小心你爸妈听见。”
胡贵儒笑道:“我爸妈现在看那个什么焦恩俊演的《宝莲灯》看上了瘾,今天是大结局,沉香要劈华山了,打雷恐怕他们都听不见。”
听见《宝莲灯》这部电视剧,李高文不禁又想起了陈蕊,苦涩的笑了笑,也举起了酒盅,道:“好,为了财色双收,干杯!”
张力也举起了酒盅,道:“好的,为了财色双收,干杯!”
吃完午饭,喝完酒,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胡贵儒留在家里收拾行李,而李高文则与张力一起走了。
回去的路上,张力问道:“你跟那个喻佳佳发展的怎么样了?”
李高文微笑道:“就那样呗!”
张力道:“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小霞?”
李高文道:“大年三十儿那天晚上,不是你帮我分析的嘛,说我和霞姐还有机会。”
“那这段时间小霞主动联系你了吗?”
“没有。”
“那你主动联系过她了吗?”
“那天不是你告诉我,我不能主动联系她嘛!”
张力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其实我那天的话,一半儿确实是在帮你分析情况,但是还有一半其实是在安慰你。”
李高文感觉犹如五雷轰顶,道:“什么?!安慰我?!”
张力道:“你先别激动,那天是大过年的,老胡因为沈溦溦的事情不顺心,说话难听,我是怕你受他影响,也跟他一样,所以就说了那些话安慰你,目的也就是想让你高兴一点儿。”
对于田小霞的事情,李高文的脑袋里已经在瞬间一片混乱了,丝毫没有了自己的主见,道:“这么说来,那天你的分析都是骗我的。”
“那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当时我都是往好的方面说的,坏的方面全都略过去了。”
“可是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跟我说实话呢?难道你不怕我难过?”
张力笑道:“因为现在你有了喻佳佳了呀!”
李高文道:“这和喻佳佳又有什么关系?”
张力道:“说实话,依我看来,你跟小霞的这段恋爱谈得实在是太辛苦了,就跟红军长征似的。我不是说她的不是,也不是说你不对,而是你们俩的性格真的不合适,你们都是那种要强型的,谁也不肯退一步,这样下去,你们俩是不会有结果的,磨来磨去的,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现在你有了这个喻佳佳,干脆就放弃小霞算了。”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让我放弃霞姐?”
“因为你以前没有喻佳佳呀,再说了,按照你的倔脾气,以前我如果说你跟小霞不合适,你还不气我呀!”
其实张力所说的这些内容,李高文在心中又何尝不明白呐,只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而已,于是,李高文又道:“可是我感觉这个喻佳佳不如霞姐呀?”
张力笑道:“她哪里不如小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