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情景,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李高文在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禁面红耳赤,这时地上如果有一个狗洞,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一旁的张力和穆波,也都闭着嘴拉长了嘴角,憋着气,忍着笑。
胡贵儒的父亲见李高文一副尴尬的表情,微微笑道:“好了,你们玩儿,我们去大南头还有点事儿。”说完,就和胡贵儒的母亲走了。
看着胡贵儒父母逐渐远去的背影,穆波忍不住了,突然闭着眼睛,跳脚笑道:“哎呀,我的文哥呀,这会儿你在老胡爸妈那里可是糗大了,他们肯定是把你当成坏蛋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老胡的家。”
李高文摘下眼镜,递给胡贵儒,道:“你小子是不是早看见你爸妈了,故意把眼睛借给我陷害我。”
胡贵儒接过眼镜,笑道:“天地良心,我绝没有早看见我爸妈,也没有陷害你的那个心思。”
李高文又道:“那你看见你爸妈了,也不立刻跟我打声招呼。”
胡贵儒笑道:“我拍了你的肩膀了,可是你不鸟我。”
穆波笑道:“文哥,你这是拉不出屎来怪土地爷。”
张力也忍不住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
五人在桥头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李高文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和父亲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于是道:“还有半个小时才到见面时间,我们再随便走走。”
不一会儿,李高文等人来到了小黄河的北岸,看到了河边县政府和其他各个县单位以及县企业所做的花灯。那一年是狗年,因此有不少狗灯,有的像吉娃娃,娇小可爱,有的像藏獒,威武雄伟,有的像牧羊犬,温顺柔和……除了狗灯之外,还有一些龙灯、船灯之类的其他花灯,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只是灯会时间未到,花灯还没开,五人走了过去,打算先看看。
可是走着走着,李高文突然发现王坤的眼睛直了,扭着头直勾勾的看着斜前方。李高文好奇的顺着王坤的目光看了过去,于是就见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清纯美少女,穿着一件淡黄色有些发白的袄子,头上扎着一堆小麻花辫,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活泼可爱,在朦胧的路灯下看起来确实另有一番风味儿。
一边的张力看着王坤,嘴唇动了动,伸出手正要说话,穆波立刻含着腰轻步冲上前去,笑着拍了拍张力的肩膀拦住了他,然后笑眯眯的小声数道:“一,二,三!”
穆波的“三”字音一落,就听见“咚”的一声,王坤一头磕到了路边的路灯柱子上。
胡贵儒、穆波、张力见状,不禁都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而王坤则抱着头蹲了下去。
李高文也笑得喘不过气儿来,双手掐着腰,断断续续道:“我说王坤,你……你不能光看……看美女,也……也得看路……路呀!”
很快便到了李高文与父亲约定的时间,五人又回到了航空桥的桥南头,坐在桥栏杆上看着过往的各色美女闲聊着。
穆波笑道:“文哥,你可悠着点儿,千万别乱看。万一一会儿你爸领着那个女孩子来了,却看见你你坐在这里看美女,那可就玩完喽!”
李高文笑道:“我哪有那么倒霉。”话音一落,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李高文立刻下了栏杆,掏出手机一看,是父亲打过来的,李高文不接也不挂,拿着手机就在人群里搜索起来,搜索父亲的身影。
穆波笑道:“靠!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王坤突然指着一中初中部门口,道:“文哥,李叔在那边呐!”
由航空桥桥南头横穿过沿河马路就是一中初中部的大门口了。李高文顺着王坤所指的方向,立刻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的身旁还有张叔和张婶,另外还带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想必就是李高文今天所要相亲的对象了。
张力也看见了,笑道:“赶紧去,一会儿我们帮你撑撑场,该撤的时候,我会带着弟兄们撤退的。”
李高文笑道:“谢谢了。”说完,挂了电话,就朝父亲的方向挥着手、打着招呼走了过去。
见了父亲、张家叔婶,李高文打了招呼,问了好。
张叔介绍道:“小文呀,这是喻佳佳,他爸也是我们所里的。佳佳,这就是你李叔的儿子李高文了。人家可是在大城市读书的,见识广。”
李高文十分不好意思的道:“张叔,你就别笑话我了,什么大城市,不就一个破郑州嘛!”
喻佳佳笑道:“郑州可是咱河南省的省会,整个河南最繁华的地方,你怎么能说是破郑州呐!”
李高文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喻佳佳,看样子也是二十出头,与自己年龄相仿,个头不是很高,应该有一米六,蓝色的裤子,白色的夹克,身子偏瘦,长发披肩,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但是一张脸却是胖嘟嘟的,额头显得有些窄,下巴显得有些阔,论长相属于可爱型的女孩子。
而喻佳佳也把李高文上下看了一遍,黑色的棉鞋,黑色的裤子,绛色的外套,齐耳的短发,眼睛虽大,眉毛却很淡,嘴巴很小,但嘴唇很红,圆脸,面色有些黑,再加上肩宽体阔,使李高文看起来不是那么年轻,倒像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说得好听一点儿,就是显得比较成熟。
李高文与喻佳佳互相打量着,一个不小心,目光碰到了一起,彼此都不禁有些尴尬,各自收回了目光。
张婶见他二人尴尬,于是笑道:“走,我们看看灯去,听说今年华英的灯做的灯不错。”
李高文道:“好的,那就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我还有几个朋友都在那边,我叫上他们一起。”
不一会儿,老少一行九人就都来到了小黄河的北岸边。这时所有的灯都开了,除了狗灯之外,有龙灯,有花灯,还有船灯等等,花样繁多,十分漂亮。同时,观灯的人流至少也增加了一倍,正是所谓的“挥汗成雨,挥袖成云。”而灯会周围放烟花爆竹的人也是十分的多,一阵光亮一阵爆响,一阵爆响一阵光亮,说是热闹,其实也是吵闹,就好像乱世的时候两军交战一样,炸雷之声,轰隆隆的不绝于耳。
九人在人群之中挤了一会儿之后,李父见李高文与喻佳佳走到了一起,于是道:“灯我们已经看过了,现在这里又挤又吵,没什么好玩儿的了,我们年龄大了,不习惯吵闹,就先回去了,你们几个小年轻一起玩儿吧。”
李高文看着父亲,看着张叔张婶,知道他们的意思,也就不再客套,道:“好的,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们再玩会儿。”
张叔笑道:“今天外面人多,佳佳她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太安全,一会儿你送她回去。”
喻佳佳看着张叔张婶,似乎有些不自在,道:“张叔张婶,要不,我现在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张婶笑道:“我们先不回去,还有点事儿要办,你们先玩吧。”
喻佳佳看看李高文,脸色微红,道:“哦,既然这样,那我就晚一点儿再回去。”
李父笑道:“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话,李父就像是完成了一件重任似的,与张叔张婶一起轻轻松松的走了。
三位长辈走后,胡贵儒道:“十三儿,这里太吵了,也太挤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去玩会儿吧!”
李高文低头问喻佳佳道:“你看怎么样?”
喻佳佳道:“是呀,这里确实是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大约四十分钟以后,李高文一行六人来到了南城的弋阳广场。现在整个光州县城大部分的人都在赶往北城各处的灯会去观灯,因此弋阳广场之上,除了偶尔有几个放烟花爆竹的小孩子,倒也算安静。
在人多的地方,遮挡多,感觉不到寒风,到了弋阳广场,人少了,没有了遮挡,李高文等人也就立刻感觉到了凛冽的寒风。李高文见喻佳佳上身就穿了一件白色的夹克,冻得紧紧的缩着肩膀,于是问道:“这大冬天的,你就穿了一件夹克,很冷吧?”
喻佳佳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我里面还有一件夹袄。”
李高文笑道:“你里面穿了夹袄?怎么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喻佳佳笑道:“我太瘦了了嘛,当然看不出来。”
“你多重呀?”
“我就八十二斤。”
“你属什么的?”
“我属牛的。”
李高文在心里算了一算,道:“属牛的,八五年,今年二十一,八十二斤,体重跟我妹妹差不多,可是我妹妹是属马的,九零年的,十六岁,哎呀,你确实是太瘦了。”
穆波在旁边笑道:“什么叫太瘦了,那是咱们喻姐姐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胡贵儒伸手一把捏住穆波的肩膀,道:“这儿有你什么事儿,跟我比拳去。”
穆波笑道:“喻姐姐,你看呀,这个人一比我高,二比我胖,三比我老,居然要跟我比拳,欺负小孩子呀。”
胡贵儒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我是跟你比拳,又不是比棍,你比我年轻,怕什么。”话音一落,就像拎小鸡儿一样把穆波拖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张力、王坤见胡贵儒、穆波都去了草地上,自己也不好留下,于是各自给李高文使了个眼色,也都去了草地上。
喻佳佳被这几个人逗得哈哈直笑,道:“你这几个朋友可真够逗的。”
李高文笑道:“就是耍贫嘴嘛。”
话说到这里,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话说了,出现了短暂的冷场。二人又有一眼没一眼的笑着互看了几秒后,喻佳佳没话找话的道:“刚才你说我就穿了一件夹克,你不也穿的是夹克嘛,你不冷吗?”
李高文笑道:“我经常搞锻炼,体质好,不怕冷。”
喻佳佳“嗯……”了一小会儿后,又找到了话题,笑道:“你刚才算出了我是二十一,那你今年多大了?”
李高文道:“我呀,属鼠的,八四年的,比你大一岁,今年刚二十二。”
喻佳佳面露疑惑之色,道:“二十二?”
李高文笑道:“我是学武的,常年风吹日晒,不是那么面嫩,而且练得膀大腰圆的,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年轻,所以,很多人都问我是不是二十七、八了?”
喻佳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哦……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看起来比较成熟。”说到这里,喻佳佳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哦,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李高文也不想再在年龄的问题上纠结了,于是道:“我是学中文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你呢?”
喻佳佳道:“我是师专的,学的是数学。”
“嗯,一般女孩子语言能力强,学语言类,男孩子逻辑能力强,学数理化,我们俩怎么反过来了呐!”
“是呀,我们那个专业就是男生多,女生少。”
……
二人把话题转到了专业上,接着又转到了学习上,然后又转到了学校上,最后扩大到了信阳与郑州的比较上,话题自然也就开阔了。话题一开阔,气氛就跟着热了起来,二人也就不是那么的尴尬了,慢慢的开始海侃起来。
聊了一会儿之后,李高文发现喻佳佳开始在下面偷偷的搓手取暖,于是道:“你冷呀?”
喻佳佳耸了耸肩膀,笑道:“是有点儿。”
李高文指着草地上的张力等四人,道:“我也感觉有点儿冷了,咱们活动活动去。”
喻佳佳站起来,笑道:“好呀,刚才你不是说你是学武的嘛,我要见识见识了。”
李高文也站了起来,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