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欧阳老爹房屋和周围房屋的距离都比较密集,因此周围邻居救火也是用尽了力,就怕突然来一阵风,让火种飘向隔壁房屋从而影响到自己。
即使如此,当火被完全扑灭,东方也乍现了第一道曙光,又因为欧阳老爹的屋子多是可助燃的稻草那些,再加之房梁年久失修,待火灭,整栋房子已只剩大致框架,里面东西能继续用的,恐怕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呜呜我的房子啊,我的房子啊,我和苏秀的房子,我,苏秀,呜呜。” 救火的邻居因为疲惫,早已陆陆续续离去,无法接受这种结果的欧阳老爹则瘫坐在地上,大哭出声。
夏荷站在不远处,脸上到处是因救火而抹上的漆黑,衣裳袖口也被烧了好几个大洞,看着欧阳老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竟是隐隐泪水。
黎羽眼眶虽未浮上泪水,却也心生难受,与欧阳老爹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却足够让她知道对方对欧阳羽儿母亲的感情。欧阳羽儿的母亲,苏秀,乃是一户人家的小姐,一次出门无意间认识了欧阳老爹,两人心生情愫,却遭受到苏家人的反对,之后便是私奔,在此定居,之后,苏秀因生欧阳羽儿难产而死,而欧阳老爹也似变了个人般,开始爱赌。
小说中用了不能再用的老套剧情,却让黎羽感动得无法言语,只因她看见了欧阳老爹那条珍惜万分,也从不离身的手绢,知道了这房子虽破烂却不翻修的真相。
也许,在欧阳老爹身上,除了那手绢,便只剩这房子可称得上是回忆之地了吧?现在,妻子没了,女儿没了,房子没了,回忆的房子消失了,让他如何能不难过。
想着,黎羽举步上前,来到欧阳老爹面前跪下,“爹,你别伤心了,羽儿会一直陪着你的。”她开口。
但话落,人却被欧阳老爹用力推了开来。
“羽儿。”
“主子。”
“你滚,你不是我女儿,不是我的羽儿,不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在千君逸及夏荷的呼唤声后是欧阳老爹凄厉嘶喊。
这一刻,不知为何,黎羽感觉鼻翼一酸,泪水就那样浮上眼眶,从眼角滑出,她再次上前,“爹,我是羽儿,我是羽儿,我是你的羽儿。”她哭泣道。
“苏秀,房子没有了,你和羽儿看见了吗?若看见了,那为什么不来接我?我错了,早知道会这样,我今晚宁愿被大火烧死,也不起夜,我错了。”而此时,欧阳老爹早已因打击太大,让思绪陷入了凌乱之中。
原来,他们今晚能逃过这场劫难,并不是运气好,而是因为欧阳老爹正好起夜,见着了刚刚窜起的火苗,若不是,只怕她们此时已成为了三具焦尸。
“爹。!”听着欧阳老爹话语,黎羽心划过一抹不安。
下一刻,只见瘫坐在地上的欧阳老爹竟突然撑起身,接着,他举步朝已经只剩框架的房子走去,“没关系,没关系,我来陪你们,我们一家很快就可以团圆了。”一边走,还一边呢喃道。
黎羽急急上前,拉住欧阳老爹的手臂,“爹,难道你不要羽儿了吗?你若是走了,叫羽儿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奇异的,听着黎羽哽咽话语,欧阳老爹竟顿住了脚步,他缓缓转头,看着黎羽。
见对方转头,黎羽心一惊,眼前这人还可以称之为正常吗?若是正常,眼神为何这般散漫?在他眼中,为何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你是谁?”欧阳老爹不解问道,但眼神却如一滩死水,毫无不解之色。
见此情形,黎羽抬起用拉住对方手臂那只手,胡乱擦拭了一下脸上泪水,“我是羽儿啊,爹,你不记得了吗?”出声。
“羽儿?”欧阳老爹微微仰头,似在回忆。
黎羽再次用手抹了一下泪水,“是啊,我是羽儿,我是你女儿羽儿啊。”
“好奇怪,我不记得你了。”欧阳老爹歉意道。
黎羽摇了摇头,“没关系,没关系,我记得爹就好,若爹哪天再忘记了,羽儿会提醒你的。”她开口,却止不住泪水的流出。
而另一方,夏荷早已用手捂住口,哭泣着,千君逸也未料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般,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