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同宝贵兄弟的意思。有谁不同意吗?”被酒精烧的脸红脖子粗的李敬璞拍着桌子问王大夯。
“没谁不同意呀?”王大夯奇怪的看着李敬璞,“我这不正想跟宝贵兄弟学学打猎吗?”
“我是说宝贵兄弟借枪的事?”李敬璞明显露出了醉态。
王大夯对宝贵报以求谅解的一笑:“他喝多了,你们也休息吧,明早我来找你。”
“好吧。”也露出疲倦感的宝贵陪着笑道,“我们也累了,记住,明早鸡一叫咱就去,千万不要多带人。”
王大夯还真是个守信的人,报晓的公鸡刚叫第一遍,他就自己拿着快枪和子弹等在了宝贵休息的棚子外。宝贵的棚子里刚有动静他就压着嗓子问:“是宝贵兄弟吗,鸡叫头遍了。”
棚子内醒来的还真是宝贵,听到王大夯的话他忙钻出被窝。看到在凌晨的寒风里等待自己的王大夯,他陪着难为情说:“对不起我王大哥,昨天的酒让我睡过头了。”
王大夯不在意的指了指天:“还来得急吗?”
宝贵看了看三星还在的天空肯定的道:“来得急。今天猎不着我就把我赔给你们。”
天空放亮时俩人顺着河道来到了瀑布前。这是一座立陡的悬崖,水源是由悬崖上面倾泻而下,时值寒冬中的瀑布已经由流水变成了静止的冰挂,但是在水挂后仍有不屈的流水汩汩而出,它们在降落都河流里时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先前流出的水围绕着水洼形成了冰坝,后来的水源在一次次扩大冰坝。不断变更冰坝,树的年轮一样一圈圈向外扩展。不断扩展的冰坝在瀑布下形成了一个很有特色的小冰壶。
看明白了这些物体。宝贵信心十足的拉着王大夯躲到了冰壶下风口的一小片柳树毛子里。
在柳树毛子里稳住了位置。王大夯在枯燥的等待中掏出纸烟递给宝贵一只。宝贵接过来贴在鼻子上。就在王大夯叼上自己的纸烟准备划洋火点燃时,宝贵捂住他划火的手。
“咋了?”王大夯不解的问。
宝贵贴着他的耳边小声道:“小点声,咱们这是狩猎,不能有杂味也不能有杂声。”
“为什么?”
山牲口们精着呢,一旦发现了杂味或者杂声他们都会先跑。
等待,枯燥的等待。在大东北寒冷的深冬,天亮时刻的寒冷被称作鬼呲牙,你想想鬼都能给冻的呲牙咧嘴的天气人该会是什么样。
就在王大夯的忍耐被挑战到接近极限时,几只狍子出现在了冰壶旁。傻乎乎的它们支愣着耳朵边警觉着四周边向冰壶靠去。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王大夯顺过枪来就拉枪栓,随着他哗啦一声的枪栓响,正准备饮水的狍子们受了电击一样跳跃着消失在河道边上的灌木丛中。王大夯懊丧的一拍地骂道:“他奶奶的,这帮玩意怎么这么精。”
骂完了,他起身拍打着身上的雪,看到宝贵仍趴在原地不动,他颓丧的说:“起来吧,都跑了还趴在那干啥。”
宝贵用手指压了压嘴示意他小点声,随后又拍了拍地示意他继续趴下。
尽管王大夯不明白宝贵为什么,但还是不情愿的趴了回来。
又是一阵难捱的等待。心浮气躁的王大夯实在熬不住这枯燥的等待,他压着嗓子问宝贵:“兄弟,畜生们都跑了你还在这等什么?”
“等它们回来。”宝贵不动声色的说。
“啥玩意,它们不都吓跑了吗,还能回来?”
“嘘,别吱声,它们回来了。”
听着宝贵的话,王大夯向冰壶看去。果然,刚才惊跑的狍子们又都支愣着耳朵回来了,它们四处张望着又向冰壶靠去。宝贵顺着枪慢慢的拉动了枪栓。
王大夯这次不再动了,他只是挨着宝贵看热闹。
狍子们都开始厥着白屁股陆陆续续饮水时宝贵才轻声问他:“大哥你说打那只?”
王大夯看了看二百米外的狍子们:“这么远的距离呢你能打上那只算那只。”
“这怎么可以,兄弟今天给你亮亮枪管子,你说那只咱就拿那只?”宝贵的口气充满了炫耀。
王大夯不太相信的瞟了宝贵一眼,见宝贵自信的擎着枪正等他选择,他瞄了瞄狍子们道:“你就打中间那只最大的。”
“然后呢?”宝贵瞄着准继续问他
“还有然后,然后它们不就都跑了吗?”王大夯开始有些反感。
“这我不管,反正我得放倒它们三个。一只送给你们当见面礼,两只做我去珲春的遮眼物。”
“得,得。”王大夯有些感觉宝贵在吹牛,他不耐烦彻底的表现出来,“你就把那大的送给我,剩下的你随便。”
“好来,就这么定了。”宝贵说着话手里的枪也响了。
狍子饮水是喝一口抬头看一下四周。它们时刻警觉着身边的危险。中间那只王大夯看中的狍子刚抬头瞭望时,宝贵的枪就响了。正中脑袋的弹丸把它一下打倒在地。其他正饮水的狍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搞得一愣,它们的发愣也就几秒钟,就在这点时间里宝贵的第二枪又响了。又一只狍子的头被他打中。
狍子们炸营了,它们跳跃着向河边的灌木丛奔去,此时的宝贵也站起了身,他端着枪跟住一只狍子移动了一下那只已经跑到灌木丛边的狍子也倒在了他的枪下。
三枪三中全部完成在半分钟内。王大夯当时就看傻了。待到宝贵叫他帮助取狍子时他才缓过神了喊起了:“好枪法,好枪法。他五体投地的宝贵竖着大拇指。
“兄弟的枪法跟谁学的,简直绝了。我当兵这些年都没听说过有人能把枪打的这么快,这么准。”
“我这是从小就学打猎练得。”
“以兄弟的身手完全可以自己挑大旗拉杆子何苦给别人去当兵。”王大夯替宝贵惋惜着
“你错了大哥,我学会这个本事后可没想过和谁争什么,我就想凭这本事在山神爷那讨我的生活,如果不是日本人气死了我养父,我还会兢兢业业打我的猎。”
“那就自己单干呐,单干多自在。”
“其实当初我只是我为了报仇并没有干与不干的想法。等在李延禄的队伍里待的日子里我才决定跟他们干下去。”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宝贵哼哼一笑:“你太小瞧兄弟我了。如果真要说好处,那就是他们办事的目的都是为了我这样无依无靠的老百姓。现在咱们这里打鬼子的队伍很多。可他们打鬼子的目的多数是为了捞点自己的洋落。我们的目的可不是这个,我们不但要撵走他们,还要建立一个老百姓自己当家做主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