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亲眼看着不放心。再说了,不把他们弄住,咱们连休息地方都没了。”
“怎么弄啊,咱和他们是一对一,咱们不是在帮犊子的对手。”
“先顶着,一会儿就来救兵了。”
李敬璞仔细看了看格外精神的王大夯,他用手摸了摸王大夯的脑门。王大夯不解的把他的手扒了开:“你干什么?”
“我看你是不是在发烧。”
“你以为我在说胡话?”
“就是吗,认识你这些日子没看你有什么朋友,你那来的救兵。”
“别说了,鬼子靠近了,弟兄们别急,鬼子在水里走的慢,咱们瞄准了再开枪。”
这一次交火果然与开始时不一样,先锋军们隐在芦苇丛中不紧不慢的的射击着,虽然没能弹弹咬肉可弹头在鬼子身边激起的水花还是令鬼子们心有余悸。
跋涉在水里的鬼子没有了机枪和掷弹筒的帮衬显得很是力不从心,流动的河水让他们站立不稳,他们的还击根本就没有准确度。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对手的靶子,他们只能蹲下身体缩小目标。由岸上看去,河面上的鬼子是一颗颗没有身体的颅。
这条河道很是败家,经过长年的河水冲涮悠悠七八里的两岸全是两人多高的刀切一样陡立的河堤,只有到了这才有个百十来米宽的河滩。平时队员们在这里行走没少抱怨它的泥泞,今天它却成了抵挡日本兵的屏障。
蹲在水里只露着脑袋的鬼子们想上岸,岸上的先锋军为了护住唯一的家园死命抵抗。李敬璞在打完一梭子机枪子弹换梭子时不无警告性的对王大夯说:“你那个**救兵在哪?我可就剩这最后一梭子了。”
王大夯抬头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宽着李敬璞的心:“别急,再坚持一会儿,应该快来了。”
有两个鬼子接近了岸边,他们刚刚离开河水的身体还没品尝出雨水的味道就被王大夯的机枪打倒在地,同时王大夯喊道:“兄弟们一定把住河滩,绝不让鬼子出河面。”
四五十支枪在王大夯的命令中把百十来米宽的河滩封了个严严实实。鬼子们蹲在河里除了被动的还击外还真一时找不到其他计策可施。
就在先锋军的枪声响得最欢快时王大夯又发出了一个命令:“停止射击。”
随着命令,枪声戛然而止。李敬璞不明就里的问:“又咋了?”
王大夯指着河道的上游:“我们的救兵来了?”
顺着王大夯的指向,李敬璞在雨幕中隐隐看到河道的上游一条黑带在急速向这里推进。这条黑带他认识,他恍然大悟的惊叹道:“伙计,你说的救兵是山洪?”
“就是吗,”王大夯轻松的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这么大的雨,就该有山洪下来。这帮小鬼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山洪推进的速度很快,水头带着枯草干枝刚接近水中的日本兵,这帮玩意也意识到了灾难的降临,他们惊呼着起身想往岸上来。然而急速陡涨的河水参杂漂浮的杂物瞬间就束缚住了他们的行动,他们在挣扎中随着洪水越来越猛的涨势向下游漂去。
看到河面的鬼子被冲涮干净,王大夯在雨帘中扑通一声倒下了放松的身体,他有气无力对李敬璞说:“司令,我没劲了,我想睡觉。”说完就真的闭上了眼睛。
李敬璞被他的表现吓坏了,他紧张的一声接一声的喊叫着王大夯的名字,直到王大夯泛出浓浓的鼾声他才放心的确定他的副司令没有别的事,是真******睡着了。
“你的副司令真的不一般。”郑大蒙在李敬璞停止讲述后五体投地评价着,“他现在还在你们这里吗?”
“当然在,不然我的队伍怎么能发展成这么多人,这都是他的功劳。”
“我们能见见他吗?”宝贵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
“这可得等?”
“啥意思,我们不挖你墙角。”郑大蒙开着玩笑。
“这我真不怕。”李敬璞自信中带着骄傲,“倒是小心他把你们收了。”
“副司令忙什么去了?”宝贵关心的问。
“也没什么,这不年关了吗,他去珲春城给大家办年货去了。”
“珲春,”宝贵喜出望外,“我正要去那里,不知那的情况怎么样?”
“这不正好吗,等副司令回来你问问他不就得了。”一直没说话的桩子终于插上了话。
“事是这么个事,就是不知道副司令能不能在我们走之前回来。”宝贵不无遗憾的说着。
李敬璞看了看外面的暗下来天:“前天早晨就走了,估计也该回来了。这样吧,你们今晚住在我这。”
“这可不行。”宝贵推辞着,“我出来好几天了,还有很多事没办完呢。今天贪黑也得走。”
“那样你可就看不见我们的副司令了。”
“谁想见我呀。”李敬璞的话音刚落,外面传进来一个霹雳似的问话。
风尘仆仆回来的王大夯,一走进李敬璞的窝棚就对正在喝酒的宝贵等人投来了审视的目光。待到李敬璞给他介绍完,他那张棱角分明的方脸上才露出让人轻松的笑容。
他冲宝贵一抱拳爽朗的道:“原来是李延禄的人,你们的事我听说过,干死了天野老鬼子真让人佩服。今天到我们这里有什么想法吗?”
这话问的很突然,宝贵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桩子倒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们没想来,是你们司令硬请。”
李敬璞笑了,他拉坐下王大夯:“你别疑神疑鬼的,他们的确是我请来的,你不是佩服李延禄吗?”
“各位恕我直言,”王大夯快言快语,“李敬璞我是真的佩服,他可以算是咱们这一带的这个。”他说着竖起大拇指,“他也是个会带兵的人,”他一指宝贵,“这位兄弟的言谈举止像个受过军训的人,他们二位我可不敢恭维。”
“呀,”桩子惊奇的接着王大夯的话茬,“这位大哥眼睛挺毒哇,连这个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