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芬大甸子的战场上因为李天龙师徒的进入一下由枪战变成了肉搏。
原本和李文顺已撤到安全地带的李天龙等了半天没见到赵德胜等人,他就担心的问李文顺:“是不是老赵他们有麻烦了,咱们是不是该接一接?”
李文顺望着枪声逐渐远去的东南方缄口不言。
李天龙蹊跷的看着李文顺:“你们是不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李文顺欲言又止的为难像惹怒了李天龙,他把大巴掌往树上一拍:“一家子,我跟你们也算同生共死一回,没想到你拿我当外人。大奎,招呼弟兄们,咱们走。”
“天龙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德胜兄弟对我们有恩,我不能看着他和敌人拼死不伸手。我不能让朋友们说我不讲究。”
“你们还没有战斗经验,我不能让你们去做无谓的牺牲。”
“什么经验,什么牺牲?不就是打架吗,今天我老李不露一手你们永远以为我是个病狸子。”
李文顺见拦不住他,只好妥协道:“老赵他们主要是诱敌到松乙沟。你们现在抄近路到绥芬大甸子就行,你们认识路吗?”
“我知道怎么走。”大奎收拾着自己的家伙应对着。
“你们千万要小心,不要和敌人硬碰硬。”
“你就来干儿吧。”李天龙把他的大枪抖的直颤。他匆匆的应答了李文顺一句领着他的弟子们跑步奔向绥芬大甸子。
李天龙他们这二十几人在大奎引导下由大甸子正北一个叫做鲤鱼脊的山梁处拦腰冲进了甸子。他们这帮人刚刚给配齐了枪,大都不是很熟练。今天见到鬼子的骑兵已经和赵德胜他们搅在了一起,他们更是因为怕误伤了自己人不敢开枪,红了眼的李天龙把盒子炮往腰里一插,双手擎着大枪:“跟我冲,挑光这帮兔崽子。”
李天龙的举动刺激了日本兵的武士道精神,他们放弃了开枪和这些手持中国传统武器的人展开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李天龙的弟子们有点真功夫,冲杀了一阵后,他们的扎枪阵还真把日本人的骑兵给震住了。他们扔下三十几具尸体退出圈外,重新组织队形准备再次冲锋。
缓过一口允乎气的赵德胜抓住这个机会,组织剩下的枪支猛打了一气后,拉起李天龙继续向东撤。
再有百八十米就要撤出大甸子时,追赶的日本兵又咬住了他们,赵德胜瞪着喷火的眼睛边冲敌人打枪边没好气的命令李天龙:“你马上把伤员给我带进山,不然老子不认你这个大哥。”
“你们不都有伤了吗,还有谁不是伤员?”李天龙不服气的跟他对着瞪,“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哥哥我今天就跟你同生共死了。”
就在俩人争执时,他们撤退的方向有人向他们喊话:“老赵,快往这面来。”
赵德胜顺着喊声望去,只见二十多米外一个大个子正冲他们招手。赵德胜看见他,激动的一拍大腿:“大老宋,快,替兄弟档一阵。”
“你快过来吧,你们的活干完了,剩下的归哥哥。”说着话他冲身后一摆手,“预备,放。”随着他的命令,由他身后的芦苇荡中飞出了无数只带着火苗的酒瓶子。这些瓶子在空中划着美丽的弧线飞向追来的日本人,瓶子落地后就是一团火,无数只瓶子瞬间筑起一道火墙。深秋中,干枯的芦苇将火墙迅速演变成了熊熊火海。
火海挡住了日本兵的追击并开始对他们进行吞噬。在大火面前,骄横的日本兵开始撤退、躲避。然而,茫茫干枯的芦苇荡哪有他们躲避的地方?
宝贵在大奎的搀扶中随队伍撤上了鲤鱼脊。在一个空旷的山坡上,十几个扎着红十字白袖标的女战士正在给受伤的人们处理伤口。
在等待疗伤的过程中,宝贵这才腾出时间看山下的情况。山下的大火已成燎原之势,由四周逐渐向中间烧去,由西向东刮的风更是助长了火势的凶猛。被困在火中的日本兵如同关在笼中的野兽,团团乱转。火焰引响了的枪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连续不断。被逐渐挤成一团的几千名鬼子在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挥着指挥刀的胖鬼子指挥下冒死向火势较弱的东南方向突围。
还没等他们冲出火海,迎头飞来的燃烧瓶在人群中炸开,胖鬼子连同他的战马都被烧成了火团。着了火的战马一个直立甩掉了主人并开始在人群中狂奔起来,被踏撞而伤的鬼子们唉嚎震天。红眼的鬼子们向火马开了枪。火马轰然倒了下去。一群鬼子扑灭了胖鬼子身上的火。他们抬着胖鬼子冒着披头盖顶砸下来的燃烧瓶开始了前仆后继的惨烈突围。鬼子没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冲。
燃烧的火人带着火继续冲锋直到无力前进为止。打光了燃烧瓶的阻击部队光靠经机枪和步枪的火力已经控制不住鬼子的冲锋速度。鬼子冲过了火海,接近了阻击部队的阵地。眼看着一场更加惨烈的战斗又要开始。
一直观察着战场的李天龙撸胳膊挽袖子对赵德胜说:“连长,咱们是不该帮帮场子了?人家可帮过咱们。”
包扎完毕的宝贵也擎枪建议道:“大哥,这可是灭鬼子的最好机会。”
赵德胜看了看自己还剩下的几十个伤痕累累的战士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在征询着大家的意思:“你们是什么意思。”
孙大个子一晃包着绷带的大脑袋:“老子歇的差不多了,走,再****娘的一顿去。”
其他战士也都附和着:“对,再****一顿去。”
其他的伤员听到他们的话也都纷纷表示愿意:“愿意再****一顿。”
受了鼓舞的赵德胜把机枪一端:“好吧,兄弟们,咱们就去再****娘的一顿。”
“干谁娘的一顿哪?”一个亲切柔和的声音飘了过来。这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大家不约而同向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灰军装,头戴圆军帽,腰扎武装带,脚穿黑马靴的军官向他们走来。他隔着眼镜片的脸上带足了满意的笑容。
大家都不认识他。独有赵德胜见到他立正敬礼,同时喊道:“立正,敬礼。”
受过训练的战士们都本能的随着口令立正敬礼。独有宝贵和李天龙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来人缓缓摆手示意免礼。他来到赵德胜面前又是握手又是拍肩,一不小心拍到赵德胜的背上。赵德胜一激灵趴到地上,大家这才注意到赵德胜的背上嵌着一块弹片。
来人心疼的抚摸着赵德胜的伤。赵德胜想起来,来人按着他命令道:“别动。卫生员,把赵连长的伤处理一下。”
赵德胜一拱身子站了起来,他往后背一探手,牙一咬,嘴一咧,弹片被他拿了下来。他把弹片给来人看了一下:“团长,这回行了吧?我就不陪你了,我们得去给大老宋帮场子。”
来人拉着他的手:“帮什么场子,你看大老宋他们还在吗?”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冲锋到了阻击阵地的鬼子根本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他们的残兵败将正在丧家犬一样匆匆通过阻击阵地在逃亡。
“团长,这不便宜他们了吗?”赵德胜急的直拍大腿。
来人面带微笑不慌不忙道:“你在仔细看?”
赵德胜伙同所有听见他话的人仔细看着阻击阵地,只见阻击阵地上虽然没有大规模的阻击,但是枪声不断,手榴弹的爆炸声不停。结队而行的鬼子,尽管匆匆前行,可也在不停的留下尸体。
“很好玩吧弟兄们?”来人诙谐的问着。“这叫零敲牛皮糖。我们现在的力量和鬼子硬不硬那是虎,我们只要能消灭鬼子就要选用这种只占便宜少吃亏的办法,如果你们谁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办法一定要提出来,我希望大家不用流血不用牺牲就把侵略者撵出我们的家园。”来人说到这转对宝贵和李天龙伸出文弱的手,“你们是新来的弟兄吧,我代表全团欢迎你们,你们很勇敢,也很厉害,尤其这位大哥的扎枪队硬把鬼子的骑兵给逼退了。厉害。这位小兄弟的枪法更是非同寻常,真可谓是枪枪咬肉,弹弹见血。”
宝贵和李天龙被表扬的不好意思起来。他俩想说些什么可又弄不清对方是谁,他俩只能犹犹豫豫的问赵德胜:“这位长官是……?”
“他就是咱们李团长。”瘸着腿挎着胳膊的柱子抢着给他俩介绍。
“我叫李延禄。”李延禄客气的对宝贵和李天龙等人点着谦虚的头。宝贵和李天龙等人给李延禄施以了抱拳礼。李延禄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阻击变成了追击。焦头烂额的鬼子根本无心恋战,他们在抵挡着来自来自前后左右的袭击同时,急急的向前推进。待到他们彻底摆脱了打击时,那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只剩下不足千人。狼狈的他们在即将到来的夜幕中落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