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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过去的日子不再回来,明媚的阳光不再灿烂,沉在你心底不再消失的,永远是那些永恒的忧伤。

幸福的保质期很短,很快就会过期,但是痛苦却没有保质期。

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忆昔跟我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傻傻的守着那些疑问,可我却从来没想过去把它们弄明白。

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可怜,最可悲的,可最后才发现,自己从来和可悲可怜扯不上什么关系,至少和此刻的蒋忆昔比起来。

我走到忆昔什么身边,我的手想要去拉住她的手,可是还是被她一把甩开了。

“你现在少在这儿装好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有机会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提曾经,曾经!我告诉你,以前的我特别的想低调一点,想要掩饰自己这种可悲的身份和命运,所以我一直都是个乖孩子,可以一直忍受别人的欺侮而不去计较。但是你知道吗?我不是害怕,不是害怕,我想要对谁下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我就是一个活在黑暗当中的人,从小到大都活在黑暗中。那个时候,我愿意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可是你呢?我在眼里,从来都不是主角,你的好朋友永远都是猫猫,蓝允天,甚至到后来和张月依都成为朋友!你是不是犯贱?难道你真的就忘了他们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我那么明显的做出讨厌他们的样子,可是你就是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此刻的忆昔就像在发疯一样,她大声的谴责着我,无比大声的谴责着我。

我搭不上话,一句话都搭不上,我就像个可怜虫一样。

我说:“忆昔,你可以冷静点吗?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样子?”忆昔的语气沉了一下,忽然,她就开始大哭起来,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看到忆昔这样哭过,我看到她的浓妆被泪水一点一点的冲刷,看到她画上的深深的眼线,被打湿,然后顺着眼泪流下。

妆被一点点的卸下,忆昔本来的样子也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

“商爱,商爱,我告诉你,回不去,早就回不去了,不要再给我提曾经了,真的回不去了啊!”这是她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做出她其实是认识我的样子。

她说:“商爱,你就是个笨蛋,你知道你有多笨吗?笨到我活到这么大,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却偏偏在记忆深处,留下了和你在一起的很多回忆!但是你真的敢说你把我当朋友吗?你真的敢说吗?”

我看着忆昔这个样子,心痛的无法自拔。

我一把紧紧的抱住忆昔,我说:“忆昔,不要怕,不要怕,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忆昔趴在我的身上,哭的更是伤心了。

她说:“商爱,你还有好多事情不知道,好多事情!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根本不配当你的朋友,我一直在责怪你,是因为我想你恨我,你不要把我当朋友了,好吗?好吗?”

我知道,我明白,忆昔心里在想什么我都明白。

坚强带刺的外壳,不过是为了隐藏心里更深处的疼痛而已。

我的忆昔,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的心里一定比谁都不好受。因为曾经的你,那么单纯,那么美好,那么天真。

你和我一样爱几米,爱哲学,爱安静,你的心澄明的就像一片湖,所以最不能忍受自己的,其实一直都是你对吗?我亲爱的女孩儿。

忆昔的心情一直没有平静,一直在哭。

边哭,她就边开始去提曾经的那些事情,那些我不知道,被风轻轻吹散了的往事,被土轻轻掩埋了的那些往事。

忆昔推开我,她的脸又恢复了平静和冷漠,不敢接受的现在,把过去曾经的美好都给全部否认了,她告诉我了好多事情,对我说了好多话。把我一直觉得美好的那些年,渲染的让我无法接受了。

一直以为那个时候的我们天真浪漫,何来背叛,何来欺骗?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我们希望的罢了。

欺骗,背叛,一直都在那里!

她对我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以前的你到底是多傻。说好听一点,你就是单纯,说不好听一点,你就是蠢!你和我不一样,你从小生活的环境也许是美好的,而我呢?从小就是看着那些最龌龊的事情长大的,我害怕,我怯弱,我没有安全感,我时时刻刻担心的就是走上我妈的老路,可是没办法,从我的出生,就注定了我的人生是糟糕的,是多余的!”

忆昔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以前不是哭着告诉你说我怀孕了吗?我说我是被强奸的,你就信了!可是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不是被强奸的,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你知道那个被打掉的孩子的爸爸是谁吗?是杨迅,是那个明亚新赶走,而后被猫猫用酒瓶子打伤,最后被你们送进了监狱的杨迅!”

真相铺天盖地的袭来,如果可以选择,我多么希望自己一辈子就那么糊涂下去。

清醒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那种痛,让你撕心裂肺,让你欲罢不能!

忆昔在告诉我一个很长的故事,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我好像觉得我的整个高中,都是活在一场阴谋里面的。一场仿佛被精心安排,一步一步把我逼上绝路,逼上痛苦的尽头的阴谋里一样似的。

有些事情,你不能接受又怎样,到最后,你还不是要咬着牙乖乖的接受承认。

有些真相,不想知道又怎样?纸里面包不住火,很多事情,迟早要在你的脑海里真相大白。

很多人忍受不了自己的人生里有虚假,有欺骗,可是此刻的我,却巴不得我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宁愿糊涂的活着,至少那样,我会开心一点,好过一点!

忆昔告诉我了好多事情,所有人都有故事,所有人的经历都是故事。只是,忆昔的故事最让我震惊。这个看起来不会“制造故事”的女孩儿,其实她身上却隐藏着最多的故事。

忆昔说,她和杨迅的认识很是神奇,杨迅一直都是一个小痞子,并且是一个很可怜的痞子。当忆昔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就认识杨迅了。

那个时候,她和杨迅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那些既单纯又美好的时光,深深的刻在了忆昔的脑子里,从来不曾忘记过。

从小到大,最忆昔好的人很好,爸爸几乎不在家,回来对她就是非打即骂,妈妈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了。

所以,忆昔感知爱的能力很强,只要有人稍微对她有一点好,她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

她说:“不管你信不信,杨迅是我这辈子觉得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有些爱,有些迷恋,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一旦沉沦了,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在很多人眼里,忆昔是个乖孩子,性格温和又文静,成绩还很好,他们怎么都不会把她和杨迅这种人放在一起。

而忆昔自己也不愿意太张扬,所以和杨迅一直维持的都是人后的关系,当大家不在时,看不到时,他们就在一起了。

这种自卑,这种压抑,一直伴随着忆昔。

原来我不知道,忆昔也是一个这么傻的女孩儿。她认定了杨迅,就再也不改变了。

那么小的时候,她就把女生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杨迅。

当她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也不敢去告诉杨迅,就怕杨迅担心。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付出到底是不是对的,只是一味的愚昧的付出,付出!

只因为曾经他给了她最美的阳光!

学校到处都在疯传杨迅喜欢张月依的事情,忆昔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一味的压抑着,本来就不爱说话的她,就变得更不爱说话了,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忆昔的脸上挂着的总是忧伤,就算在很高兴的时候,那股浓浓的忧伤也一直深藏在她的眼睛里。

忆昔也去问杨迅,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杨迅怎么都不承认,说是他们闹着玩,说最喜欢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忆昔。

忆昔就那么傻傻的相信着,相信着,一直坚守着自己以为的爱情。

后来忆昔怀孕了,她不敢告诉我说自己是自愿的,只能说自己被强暴。而我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就那么算了。

忆昔说:“我一直觉得这个上的人都是自私自利,就像我的爸妈一样,他们都该死,他们根本就不该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可他们就为了自己的一时快乐,就把我带来了。所以,我从来不愿意相信谁,在我的心里也没有什么真的假的感情可言,可是商爱,你知道吗?你那个时候做的事情真的把我感动了!你着急的那个样子,你心痛的那个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你为了去参加唱歌比赛,陪我去做人流,帮我保守秘密,甚至到后来所有人都以为你怀孕了,帮我背了黑锅,你都没有怨过我一句话。商爱,你自己说你自己是不是傻?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没有什么人给过我什么温暖,可是你给我的温暖我却记到了现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忆昔的眼眶里全是泪水,她的眼神看起来那么深沉,那么复杂,那么纠结,那种爱与恨的纠缠,就好像立刻要把她撕碎了一样。

“我愿意为了杨迅做任何事情,真的是任何事情,你信不信,我可以为他死!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他,你们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爱杨迅,你们永远不懂他就是我心里唯一的期盼。可你们呢?你们为什么这样对他?明亚新逼走了他,他就彻底的失去了学习的机会!”

忆昔狠狠的瞪着我,好像在一瞬间又变的对我恨之入骨了。

我说:“忆昔,你不要误会,不是明亚新逼走他的,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是他自己后来晚上去揍了明亚新,然后就不来学校了!”

“你够了,不用为明亚新解释!”忆昔的脸上一下子显出了一丝淡漠的冷笑,她问我:“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忘记明亚新啊,哈哈!”

那样讥讽,那样轻蔑,让我完全不知道忆昔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到底是爱呢?还是恨呢?我真的不知道!

“后来呢?那个猫猫,你知道她又做了什么吗?也许商爱你是最清楚这件事情的,也许事情的起因和你也脱不了干系,猫猫一酒瓶子砸在了杨迅头上,你知道杨迅有多痛吗?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你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老是对猫猫那个贱人充满敌意,现在你明白了吧?她伤害了我挚爱的人,我最爱的人,我恨她,恨不得她去死!你是不会明白我有多偏激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多少值得留恋的东西,但是有谁胆敢连我唯一拥有的东西都要去破坏或者抢走的话,那我一定会毁了她,不顾一切的毁了她!”忆昔的眼神变得好冰冷,甚至让我一种胆寒的感觉。

我一点都不知道,在忆昔的骨子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她,一个我从来都不认识的她。

“可是你呢?你偏还要和猫猫那个贱人走的那么近,你为什么要和他们走的那么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看到了我生气的脸吗?还记得我和你因为猫猫吵架的事情吗?最后还不是我像乞丐一般来到你面前向你道歉,乞求和好,这一切你都知道原因吗?你都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忆昔又开始质问我,我却依然傻傻的不知道说什么。

忆昔,你为什么要恨我呢?那个时候我只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一开始就要说出来才能清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出来要憋着呢?

忽然,我的脑子里一个激灵,忆昔说自己喜欢杨迅,说只要伤害了杨迅的人她都不会放过,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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