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很清楚,她记得他的每一个动作习惯,当这一切都生风时,她只能将他珍藏在心里。脸上还是那么幸福的笑容,可是心却痛到无以加复的地步,他给她留下了那么多,那么珍贵的回忆,现在却已成风。
他对她说,初夏这一辈子守着你就好。他对她说,初夏你那么笨,也只有我才能忍受得了。他还对她说,初夏,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和你在一起。
一辈子,那么长,他们都没有到最后。她那么笨,所以他也有厌烦的一天的。他们最后的沉沦,是想一夜白头,可是梦终会醒,所以她重重的摔下,想要去哭喊那个用整个青春最纯粹的爱过的人,才发现他早已经渐行渐远。
他那句“初夏我真的消受不了。”,最后成了最痛的梦靥,她笑着笑着忽然就呜呜的大哭起来,曾经他那么怕她的哭声,现在早已经不重要了吧。陌凉是她心底最疼的那根刺,拔不掉,只能眼睁睁看它将自己扎的满是鲜血,然后起脓,溃烂。
她站起身,沿着滑道继续一步步的走着,前方的回忆那么清晰,如此刺眼,那个喜欢溜冰的女孩紧紧握着男孩的手,在场中不停地奔跑,呐喊,尖声笑着,划过苍穹,刺破耳膜,她的快乐,已经不再快乐,她的幸福,早已不再幸福。
那个人的声音一层不变,温和醇厚:“你也来了,初夏。”
像是梦游,像是幻觉,又像是真的。她抬起低着的头,看见陌凉坐在轮椅上,她唇角露出艰难的笑容:“陌凉……”似乎再没有什么话,更适合了,好像语言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陌凉滑动着轮椅来到她的身边,直直的盯着她,露出一抹惨淡的微笑:“我知道,你会来这里的。”他的手轻轻拿起她的手:“初夏,你的笑容好假。”
初夏只是定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把她的手放在脸上,像小狗一样的看着她问道:“初夏,陪我走走好不好?”
初夏觉得自己恍若梦中,她一点点描摹他的容颜,一点点仔仔细细的描摹,她喃喃的说:“陌凉,你又在给我制造梦境吗?陌凉,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好不好?”
陌凉的笑容一点点衰败,眼里只剩下未烧完的余烬,他惨然的笑笑说:“初夏,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好一点,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忘记你?”
当他接到以勋的电话说初夏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没有办法再平静,隔着那根窄窄的电话线,以勋的声音再音波里显得狰狞而又刺耳:“陌凉,初夏就这两天离开这座城市了,如果你能安心结婚的话,我祝你和赵小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以勋淡淡的笑音纠葛在心间然后将他原已死去的心再次狠狠撕碎,流出发黑的血液。
他捂住胸口,觉得疼痛难忍,他问道:“我可以去看他吗?”
“什么时候?现在吗,忘了告诉你,现在找不到她人了,明天她就动身离开了。所以,很抱歉。”他的语气有着讥讽和幸灾乐祸,“陌凉,我相信有的人一旦失去,就是一生。”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陌凉呆呆的握着电话,然后任由电话在手中滑落。今天是他答应陪昕薇挑选结婚用品的日子,他在昕薇进屋后,慢慢把手附在昕薇的手上,轻轻说:“昕薇,昕薇,我该怎么办?”
昕薇的笑容弥散着哀戚,她回握他的手,轻轻说:“陌凉,到这时你的脑中还是想她吗?陌凉,你要我如何不恨你!”
可是最后,昕薇还是把他放在了A大的门口,昕薇蹲在他身边:“陌凉,去和你的过去告别好不好?”
他走过校园的没一个角落都有那个女孩的身影,“陌凉,陌凉……”无数的声音重叠,然后将他吞噬掉,最后只剩下一具苍白的躯壳在身体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