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英国巨石阵包括了伏羲所传卦象和六十四卦推演的完整含义!考古发掘证实:巨石阵壕沟内侧最初由56个洞组成,这些坑里原先打着木桩,后来木头没有了,坑也被填实,上面铺上了白水泥,这就是——奥布里坑。56个奥布里坑的含义其实就是伏羲64卦中的56个别卦!因为在伏羲64卦中包含8个重卦,每一重卦又生出7个别卦,8个重卦共生出56个别卦,7个别卦一组可分8组,至于为何不按中国历史上常见的8个卦一组共分8组?有专家认为是因为西方在传统上形成了7数周期的概念,《旧约》上说,上帝创造天地万物和人类就是在7天之内,7又是人类认识到的北斗七星之数,再加上西伯利亚原始萨满,皆以7为圣数!所以六十四卦受其影响而将重卦除外排列,自有一定道理。三道海子巨石冢四周,很早以前也曾环绕着7块鹿石,与奥布里坑有异曲同工之妙……”
康妮听若望说得头头是道,无不暗含高深的易学原理,不由越听越骇异。她想起自己先前围绕巨石冢奔跑看见景物变化万千,也不足为怪了。
“难道您的意思是——周易文化和巨石阵,两者有共同的起源?”她警觉地一问。
“这个今天尚无人能知。地球上的人类文明决不仅只存在过一次.东西方远古文明也并非独立形成,而是彼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联系早在数万年前就已开始。此话题太深,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只要记得端坐巨石冢顶端,夜里面向东北生门方向修炼,也许就可成功!”
当天入夜,趁KaraKam外出,康妮就以饭后散步为由,拉着若望去巨石冢周围闲游。兰木扎布见两人就在营地旁边视野之内,也并未多想。康妮求教授在石堆下等候,独自一人按方位坐定坡顶,默念祖传心法运功。只盏茶光景,她已运气十余周天,只觉今日运功与平常大为不同,不仅经络通畅、更觉气息奔流汹涌!仅半个钟头,她闭目中忽觉前额一派通明,有道精光如醍醐灌顶,双目不睁,仿佛能看到四野浮游着萤火般晃动的奇形光影!
康妮心中一阵狂喜!丹田热流滚滚自下向上冲撞,她立刻改变气路,练起平日得心应手的“游龙剑”功法。又过了良久,她试着伸手接近背囊中的青铜剑柄,猛一运真气,那剑柄竟“突噜”微微一颤……
伊利亚斯和托米莉亚做了几天神仙眷侣,彼此已完全把对方看做自己生命的全部。这情形使叶尔兰想起《呼啸山庄》中凯瑟琳对希斯克利夫的爱:“林顿给我的快乐就像林中的树叶,但它会随时间飞逝;而我对希斯克利夫的爱就像岩石,无需太多言语却不可或缺,任凭地老天荒也永垂不朽……”
他两就这样彼此溺爱着,谁也不愿先提议离开记忆中的伊甸园。然而回家的日子终究一天天迫近。伊利亚斯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她:“那13名屠杀我部落的阿玛宗女杀手,是你派出的么?”他目光像是在躲避什么。
“13名女杀手?我从不知道这事!”托米莉亚脸上立时布满惊疑。“腾格里保佑!”王子内心一阵狂喜,他多么渴望此事与托米莉亚无关,也不相信光明磊落的爱人真会这么干。当他仔细描述13女杀手的外貌特征后,恋人脸上浮起一层阴云,她愤懑地说:“我从没有指派任何部下去袭击东方,这一定是我族战争女王伊萨莉干的好事!只是,恐怕她身后另有别人指使……”她眼中随即现出一丝隐忧。
“谁?”
“我想是格里芬王的长子呼延提斯,草原上最可怕的长矛手——他和伊萨莉曾爱得死去活来。我劝过伊萨莉说此人阴险冷酷,只想利用阿玛宗人为他流血,可战争女王为爱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
王子听托米莉亚讲过,阿玛宗人素来将权力交给战争与司政两个女王分管。照这样看,前日独目人王庭遭袭只是场个人阴谋。他接着问:“你上次伏击我的山谷中,许多阿尔吉帕伊人可是你们所杀?你为什么不问原因就诛杀我的士兵?”伊利亚斯心中其实早已原谅爱侣,不过他心里被许多疑团堵得难受。
托米莉亚脸一红,羞愧地说:“伏击是我犯下的大错!不仅因为那片山谷是阿玛宗祖先隐藏秘密的禁地,自古不许外人擅入;还因为格里芬人曾秘密派出信使警告我,说有敌人会伪装成商队途经山谷偷袭我族后方,所以我才带兵设下埋伏。其实本来只想杀一儆百,可你和部下拼死抵抗触怒了我,才造成无辜杀戮……至于阿尔吉帕伊人的尸体我也很纳闷,不知是何人所为?”叶尔兰意念暗中铭记这段对话,他有种直觉——话题距离杀害乌恩的凶手,似乎越来越近了!
“看来有人想故意挑起独目人与阿玛宗人之间的仇杀——这正是我西行侦查想要阻止的事情。可这件事是我族军事机密,除了我和父亲之外没有第3人知道!就连随我同行的12骑兵都并不很清楚此行的最终目的,格里芬人怎么会知道呢?”伊利亚斯百思难解,不断地微微摇头。
托米莉亚忽然严肃地问:“除了你还有谁是侦察分队的头目?”
“是黑蒙,对了,就是你张弓搭箭原本要杀我,却一箭射偏,最后射死的那个人——他就是黑蒙。”
“他和你贴心么?”
“其实不很熟,黑蒙一直是我父亲手下的骠骑千夫长,算我父亲的心腹。”
托米莉亚脸上迅速掠过一丝忧虑,随后她说的话更让伊利亚斯难以置信:“看来你父亲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我可怜的爱人……”
“你说什么?”伊利亚斯如鲠在喉、话都说不麻利了。
“亲爱的,那一箭并不是我射偏了,我本来射的就不是你——是他!”
“为什么?”
“因为他当时在你背后举起弯刀并非要保护你,而是要砍你的头!我从他邪恶的眼里看得出来。我当时救你,只为你是个真英雄,绝不该死在暗算之下。”托米莉亚盯着王子,目光如电令人发毛。
这些话如北极海眼一口吞没他头顶,冷得他每一滴骨髓都骤然凝结!
伊利亚斯虽天性单纯,可他并不笨。如果没有父亲的暗示,像黑蒙这样的小角色,无论如何也不敢动杀害储君的念头,这个他很清楚……叶尔兰意识流能听见王子头颅里一片轰鸣——伊利亚斯有生以来内心建立的所有情义和信仰,都在这一刻瞬间坍塌!他双手抱紧脑袋,几乎要用力把它挤破,他费力地蹲下身子,面孔涨红如同窒息,泪如决堤洪流。托米莉亚慌忙抱紧他,不断轻轻搓弄他浓密的长发,像保护受惊的马驹般温柔劝慰。不知熬了多久,伊利亚斯终于恢复平静,他冷冷地说:“我要马上回去,当面质问父亲这是为什么?”眼中含有愤怒的星火。
“你这样回去,他会马上杀了你,他可能怕你会杀他夺位!”托米莉亚尖叫着拼命抱紧自己的爱人,仿佛就要失去他。
“他还不至于公开杀我,我的忠诚万人皆知,杀掉我全部落的勇士都不会答应!因为我问心无愧。你放心,我会装作一无所知暗中观察,下个月我要随父王参加Altun(阿尔泰山)以北国王谷的斯基泰皇家会盟,这是每个部落继承人必须尽的义务……”
“Jane(生命)我只怕失去你,你知道么我有种预感,如果你这次离我而去,我们就永远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幸福厮守!”托米莉亚并不松手,她语音开始含混,眼中噙满泪水,恰似生离死别。
“可我必须回去。无论这次结局如何,我一定要在斯基泰联盟上对王者提出请求——恳请他下令让所有东方部族彼此遵守停战条款、永不互犯,开展边境贸易,让各部百姓亲如一家,永享和平安宁。无论结果如何,我虽死无憾!”
托米莉亚捧起他那颗倔强的头颅,她被这番情真意切的话深深感动。她含泪苦笑:“知道么?有时候你真像个纯真的孩子。血雨腥风丝毫玷污不了你,你终究永不褪色。依我看,整座Altun山所有的宝藏也抵不过你那颗金子般的心!我将永远爱你,无论发生什么,直到我走到生命的尽头。”
两颗心再次跳到一起,这对痴情儿女紧紧相拥,就像腾格里山宽阔胸膛上一对透明的露珠,在苍天白云下折射光华……
一切计议已定,两人收拾行装一路翻山越岭。像双飞的大雁一同北归独目人驻地。一路上两人形影不离,有说不完的绵绵情话。
这日走着走着,托米莉亚又发一声叹息,王子紧张地望着爱侣问:“怎么了?国王谷会盟你也会来,我们很快就能相聚。到那时候,我就建议父亲把王位传给哥哥,我再娶你为妻,我们永远不再分离!”
“真的?”托米莉亚眼中一亮,犹如玫瑰怒放,脸上笑容明艳照人。
“对腾格里起誓!”
“我想了很久,我们阿玛宗人世代保守的那个秘密,谁要敢泄露给外人,那便会不得好死,不过我今天打算告诉你一小部分!”
“那我宁愿不知道,我只要你平安。”王子坚定地说。
“我只告诉你无关紧要的一部分,危难时刻却能保你活命。”她说着解开自己胸前的皮甲夹层,从里面掏出一卷麻织物。伊利亚斯好奇地看去:
只见麻绢上用黑线绣满了密密麻麻的奇异文字:“鲁尼文!”叶尔兰一眼看出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