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巧、马云霞、梁红玉第二天就回到了灵山林场,她们找到姚远方,要求由她们负责,全面准备远方和梦玲的婚礼。
远方喜出望外,也免不了有些吃惊:“你们?”
秀巧说:“我们怎么了?我们也是胸装大海,肚量大着呢。”
梁红玉说:“因为你们的爱情感动了我们,我们虽然羡慕梦玲,但我们还是要成全你们。”
马云霞说:“你们俩天造地设,特别般配,我们认输。”
“谢谢!”
“别假惺惺客气,办完你的喜事,我回老家,我找我的王子。”
“我也是,把你的婚事做好,我也要下山,不能让他再等了。”
“我还只能留在山上———”
“拜托你们,我这几天工作上还有几件急事,你们商量个意见,咱们再碰碰头。”
“好———”
“姚场长,”尤喜贵报告,“邻省投资总公司的人来了,在会议室等着呢。”
“走,去见见。”
姚远方和每一个人握手:“我是姚远方,欢迎你们远道而来。”
来人之中就有左贵山,他是投资总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也是这次灵山实地考察洽谈合作的带队人。握完手后,左贵山说:“你是姚远方?”
“是!”
“灵山林场的场长?”
“是!”
“好,我是H省投资开发总公司市场开发部的总经理,我姓右。”
“啊———”跟随说话人的几个人发出一阵惊呼。
说话人抬手示意随从不要言语:“我姓右,你叫我右大叔也行,叫我右总也可以。”
“那我叫你右大叔吧,这样亲切。不过,右大叔,我看你很疲惫,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咱们再谈。”
“嗯,小伙子果然体贴人,我是很累,从昨天出发,到今天凌晨四点,我们开了二十个小时的汽车,其中只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很累。”
“既然这样,右大叔,你在招待所休息半天,咱们下午再谈。”
“是应该休息,可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大叔,请讲。”
“我年龄大了,一步也不想走了,我就想在你这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这———”
“我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就行,他们三人,去招待所,咱们中午吃饭时候见。”
“这可不行,沙发上怎么行,大叔,如果你不嫌脏,我这里间有张床,你躺里间。”
“那怎么行?”
“可以。我正好出去办事,为了让你多睡会,我十二点半再叫你。”
“好!”
“你们三个,”左贵山对跟随他的人说,“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说,回头我再给你们讲。”
三人虽然如坠云雾中,但也只好点点头,随林场的人去招待所休息了。
左贵山非常激动,看见女儿选中的女婿,看见女儿苦熬苦等了七年的女婿,看见了外表俊朗,待人亲切谦和的女婿,看见既厚道又精明的女婿,怎么能不激动呢!尽管他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地相信自己的女儿,但出于对女儿的爱,出于做父亲的本能和自私,本来这次遥远的洽谈考察任务不由他来承担,但为了女儿的幸福,他不能不来,他特别想来。刚才的第一关测试,让他十分满意,这个姚远方不仅善解人意,总是为他人着想,看见自己疲惫,就让自己休息,自己要占用他的办公室休息,他就把自己的寝室留出来,“这孩子为人还行———”
左贵山进了姚远方的寝室,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尊者,是一位大公司的老板,是一位为人稳重的长者,竟动手翻看远方房里的东西。他首先看到了放在寝室显眼位置的香山红叶,这香山红叶听女儿多次说过,但那时候说的与现在看的印象犹如天壤之别,那时候听如听天方夜谭,这时候看如此的亲切感人。再看看床边的小方桌上,放着用楠木制作的相框,里面的木板上,刻划着“思念远方”的诗句:“香山邂逅情难忘……”这就是闺女合欢树上留下的诗句吧,听女儿说,为了寻找远方,她四年上了四次龙凤顶,在合欢树下也不知徘徊了多少次,就是看见许多人许愿兑现又还愿,就在合欢树下许了重重的愿,又用木牌刻下了自己的思念。就是因为这个小牌子,让姚远方找到女儿,左贵山不由自主地抚摸牌子:“老天保佑呀,我的苦女儿啊———”
再看看桌子上,靠近床头的地方,放着一个没有合上的日记本,日本记里还夹着一支钢笔。左贵山也顾不上要尊重别人隐私,顾不上翻人家东西不合适,急忙打开日记本,急切地看了下去,整个日记,除了记工作,就是关于想梦玲、忆梦玲、找梦玲的话语……
“梦玲,亲爱的,红叶里的秘密被我发现了,我知道了你爱我,我一定会找你、等你,一定要找到你,等待我们相会的那一天。”
“梦玲,我借出差机会,又爬了一次北京香山。我问了我买香山红叶的店主,他们记不起来了,说好像有一位美女夏天来过香山,问了很多问题,其中就问了有没有一位年轻人来这里买枫叶,但他们说买红叶的人多了,他们记不住了,我肯定,那个问人的美丽姑娘一定是你。”
“梦玲,我无法不想你,尽管我身边有好几位美女,但你把我的心占得满满的,谁也挤不进来,你在哪里,我好想好想见到你……”
“梦玲,老天不负有心人,大地不负痴情人,你我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我们的爱情终于要开花结果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就在山的那一边。这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灵山、感谢我身边的人,尤其是秀巧,秀巧是位多么好的姑娘,是她帮我找到了你,我太幸福了……”
左贵山看着看着,露出十分幸福、甜蜜、满意的笑容,他看着看着老泪纵横,看着看着笑意满身,看着看着,他太累了,竟然歪侧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十二点半的时候,姚远方来看看,看看熟睡的左贵山,不忍叫醒他,又拖了半个小时,到下午一点,远方才叫醒了左贵山:“右大叔———”
“啊———”左贵山醒了,“几点了?”
“大叔,正好,起来吃饭吧!”
左贵山一看,“一点了,你这小子,就是心眼好,看我这老家伙贪睡,就不叫我。”
“你累了,多休息一会儿好。”
“咱去吃饭?”
“去吃饭。”
姚远方让食堂准备了全部山上的食品:野猪肉、野兔肉、野山鸡,山菇汤,还有清一色的山里蔬菜。“大叔,你是大城市人,吃惯了大鱼大肉,吃吃这山里的菜,油少、清淡、不腻,换换口味,多吃点饭。”
“对,休息好了,心情也大好,我一定多吃点。”
左贵山胃口大开,他感觉每一种菜都特别可口,特别好吃,以至于忘记了节食和减肥,这时姚远方提醒他:“大叔,我有个建议,想跟你说说。”
“说吧,孩子。”
“大叔,你是位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长辈,我见了你感觉很亲很亲,我特别喜欢叫你大叔,你叫我孩子,我听了也特别舒服,咱爷俩怎么就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好孩子,我的感觉跟你一样,有啥你说。”
“大叔,你留点胃口,晚上到下面林场,好吃的更多。”
“山里东西太好吃了。”
“我担心您的胃,一下子吃多了,怕您胃受不了。”
“好孩子,我听你的。”
吃完饭后,姚远方与左贵山商定:“右大叔,我们一边看一边谈,怎么样?”
“当然可以。”
“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我先带你去我们可能合作的项目基地看看,看完后咱们商定合作方案。”
“好,客随主便,我上灵山,一切听你安排。”
姚远方先带左贵山看了灵山的最珍贵的金丝楠木林:“右大叔,这是全省,甚至是全国仅有的不多的楠木林,每年国家有十分苛刻严格的采伐和使用计划,我们几乎没有一点自主权,但我们有树桩、树枝、树杈的加工开发权。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采伐剩下的树桩、树枝、树杈,也就是剩下的废料,把它加工成各式各样的手工物件,比如,楠木手镯,楠木筷子,楠木象棋、楠木元宝、楠木玩具。我们试验了两批,拿到市场上,销路特好,这个项目我们可以合作,你们可以帮我们找到更高级的设计师,开发高端市场,特别是国外的市场。”
“这个项目有特点、有前途。”
接着,姚远方又带左贵山一行到山茱萸生产基地:“右大叔,您看这一望无际的山茱萸林,真让人开心。这片林子是我们林场的发财林、致富林,这些年来,就是这片林子解决了我们林场的吃饭问题,花钱问题和职工的致富问题。就是这片林子,每年给林场带来一千多万元的纯收入,而且,让绝大部分林场职工都成了万元户,我们想与外面合作的是山茱萸的深加工,想大大提高这片林子的附加值,为林场带来更大的收益,为职工带来更多的好处。”
“嗯,又是一个好项目,我们很有兴趣。”
往下,远方又带左贵山来到茱萸林下面的茫茫丘林,“这里是中草药种植基地,据我们的统计,这莽莽深山有二百三十一种中草药,我们的想法是,不仅要采挖,更重要的是种植,用山上的土、山上的雨水、山上的空气,再种植山上的草药,让它良性循环、持续发展。我们有一个更长远的合作意愿,我们想在这山上合作一个中草药加工厂,技术、资源我们没问题,但我们一缺资金,二缺市场,想与贵公司展开合作。”
“对,这个项目的利润空间更大。”
远方又带左贵山来到十里花海的杜鹃花山岭和万棵兰花沟:“右大叔,这两个地方我们想搞一个花卉种植基地,由我们栽种培植花卉和盆景,由你们在大城市投放市场。兰花和杜鹃在城市也是稀罕花种、市场前景应该很好。”
“应该有很大市场。”
远方还在几个地方的参观介绍中,为左贵山勾画了一条充满绮丽风光和山区特色的金牌旅游线路,它们分别是;奇特壮丽的百米瀑布和优美独特的深潭探月;热烈奔放的绿林花海和沟底寻兰;高险宏伟的奇险日出和亦真亦幻的虎跳猴跃,还有悬崖探幽、奇峰抱月、仙女回首、文人对弈,近二十处风光独特和可看可观的风景景点:“右大叔,这是一条黄金旅游线路,现在需要的是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修路,就是打通每个景点之间的通道。这些年我们林场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已经有相当的基础了,再追加一部分投资,就可以实现路通了;第二是有些景点需要人为修建开发,这方面的投入也不是很大,因为好多景点都是自然天成,只是把景点周围的路、树、草稍为修理一下,就可以了;第三是宣传,这条旅游线路必须与政府旅游部门合作,加大宣传力度,从整体上对线路进行包装宣传,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回到林场,已经是两天后,在路上已经就有关项目谈得差不多了,基本谈妥的是楠木加工开发项目、中草药种植项目、花卉开发项目。至于中草药厂和开发旅游线路,左贵山说:“这两个项目周期长、投资大,回去要开董事会和进一步论证。但这两个项目一定要合作搞,具体怎么合作,如何进一步开发,下一步再说。”